第三百三十九章 滾下去,髒鬼
轉身就要走,我已經爬起來了。
抓著他的衣擺:“歆上。”
“放開你的髒手。”
我承認手很髒,可是我想做壞事啊,雙手快速地抓著他的肩頭一跳,然後躍了上去,他轉頭,卻是正好與我探過去的臉貼著。
唇與唇相貼,一種顫栗的感覺麻麻地浮起。
隻是那麽一會兒,他就反應過來,暴怒:“滾下去,髒鬼。”
脖子上生起了不可思議的紅潮,嫌我髒是不是,嗬嗬,抱了他的脖子,卟卟在他的臉上親著。
“快叫人,歆上快叫人來看,看我怎麽親你的。”
他甩著我,卻像隻猴子一樣,攀著他就是不放,雙腳交叉在他的腰上,雙手死抱著他的脖子,嘴巴亂親著他。
“放手放手。”他叫著,跳著,想甩開我,急得又怕讓人看到我非禮他。
“不放不放,好香呢,來歆上好哥哥,讓妹妹我親一口,人家剛吐完嘴裏苦得要命呢。”
亂親的結果,唇湊在一起,貼得那麽的密實。
眉眼與眉眼相對著,他的唇是如此的柔軟,氣息相纏。
我忍不住吞吞口水,可是下一刻,他的卻是壓了上來,與我相糾相纏著。
這被強吻的人,也未免太合作了,也不嫌我滿嘴臭味了,親吻起來很輕柔,可是越來越霸道,不允許我逃開。
“啊。”路人叫了出來,驚醒了我們。
老臉一紅,鬆開手腳從他的身上跳下來,捂著臉就跑。
沒臉見人了,我居然和他吻得那樣難舍難分的。
現在哪有半分酒意,老半天後還能感覺到他親吻味道,真真是可怕,心忽忽地跳著,亂了亂了,頭也痛了,喝酒的下場,活該了吧。
他真的是妖孽,不可以太靠近的,怎麽二個互相算計報複的人,會抵抗不了吻。
我掬起冷水,坐在河邊吹著風。
冷靜冷靜,不要想著歆上那混蛋,不要想那個吻。
那隻是我喝酒了,自已想出來的假相,對的,就是這樣的,偶爾的時候,自已欺騙自已,會讓自已過得更好的。
天色漸晚,該回去了,逛悠著從小巷子裏走出去,買了個餅咬著回去。
回到官軒的小院,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像是在用功,早上看到的是假相,中午和歆上的親吻,也是浮雲假相。
深吸一口氣,笑嗬嗬地進去。
我這輩子是注定成不了才女的,那太累了,我對那些沒有興趣,最想要的是找一個人寵我,可以寵得讓我落淚,可以陪著我去尋醫問藥,讓我的醫術可以越來越好。
打個嗬欠要入睡的時候,門卻篤篤地響了起來。
“誰?”我撐起身子問。
外麵的人急急地說:“小的是楊少爺身邊的小廝,傅少爺和楊少爺喝酒喝醉了,一定要奴才來官軒請西泠小姐過去。”
“關我什麽事。”
“楊少說務必請西泠小姐過去,傅少爺要跳河了。”
啊,這麽精彩啊,李歆上你想不開,這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去觀賞的。
興奮地說:“我馬上就來。”
一路借著那有些暈黃的燈光跑到他喝酒的地方去,恨不得把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叫喚起來,看看這樣的千古奇觀。
我的興奮,真不代表所有人的興奮。
入了那會現的廳黨,寂靜得沒有個人影,真是掃興啊。
喜滋滋地往上麵走,咚咚的腳步聲就像是我快樂的心跳聲一樣,上麵的繁燈點起來,照得這兒無比的璀璨,畢竟是皇太子來花天酒地的地方啊,就是不一樣,看起來富麗堂皇的。
此刻雅間裏,隻有二個人,那個就是楊少,還有一個就是倚在窗台之上,望著月亮,時時刻刻想要跳入下麵運河裏的皇太子。
跳啊跳啊,真好看。
楊少看到我來,解脫地鬆了口氣:“你終於來了。”
“哈,這樣的好事,你該早些叫人喚我來嘛。”我一屁股坐下,然後順後就拿起桌上的花生剝起殼來。
早說嘛,這好戲,我怎麽能錯過呢。
“西泠,你快去勸勸傅少,傅少真是頭痛了,一直叫著你的名字,說要叫你過來。”
“然後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傅少說要把你丟下水裏。”
“噗。”我不客氣地將剛入口的茶噴了出:“你開什麽玩笑,現在要跳河的人就是他,李歆上,你要是不跳,你就不是男人,快跳,快跳。”我使勁兒地鼓動著。
可是他一手拿著酒壺,一邊對著明月喝了一口:“杜西泠 杜西泠。”
“傅少,她來了。”楊少很頭痛地叫著:“你能不能先下來,上麵危險啊,要是風一吹,摔下去可不好玩了,傅少不會水性呢。”
我眼前一亮,真的不會水性啊,那真真是太好了。
“不下。”他眯起眼睛,抓著欄杆叫:“駕駕。”
我笑得樂嗬:“李歆上,好樣的,再來一個。”
真的,我醉酒雖然會吐,可是我不會像他這樣丟臉,把欄杆當馬騎。
“杜西泠,你就不要再叫了,現在一個就足以讓我頭痛的了。”楊少拍著腦子:“我不管你們了,反正你來了,你得看著他,要是他少了一根毛,就把你的頭發拔光。”
我挑起眉頭看他:“喲嗬,楊少,小弟,你是跟姐姐說這樣的話嗎?”
“我我……。”他有些急了起來,最後索性就說:“反正你我心知肚明他是皇太子, 如果他有什麽事,準讓你扒層皮。”
“人家要跳樓,我哪裏能擋得住啊。”快走吧,走了不用他跳,我直接把他推下去。
楊少還有遲疑,應該是對我的態度,對我的人格相當的不敢相信,其實真的不用相信我,因為我就是一個壞到骨子裏的壞蛋。
心裏嘿嘿地笑二聲:“正如你所說,他是皇太子,其實我跟你說,他對我早就有企圖心了,要不然為什麽總是和我針針相對,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他是想借此得到我的關注,你笨,你還在這兒幹什麽。”
他也嘿嘿地一笑,眼裏那曖昧的光色,一看就不知把我和他的關係想得多歪,管他呢,我主要就是想讓李歆上吃苦頭。
“你們都出為吧,這裏不用侍候著了,傅少,那我先走了哦,你看著杜小姐已經在這裏了。”那擠眉弄眼的賊相。
可惜李歆上還是對著青天喝酒,似乎是飽受了委屈,想要一舉跳下去,獲得重生和解脫。
待到他們走了出去,還體貼地把門給合上,我眯起眼笑了,雙手枕在腦後,然後翹起腳放在桌上,看好戲地看著皇太子:“李歆上,你怎麽不跳了,不是要跳嗎?”
我一說話,他就加看我。
那雙眼有些暗沉迷蒙,看來是喝了不少吧,那表情,還裝得跟清醒一樣,哼哼。
“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啊。”
他不說話,仰頭再喝。
真沒勁兒:“說跳不跳,才是烏龜王八蛋,李歆上你要跳就快些,現在看你跳完我就能回去睡大覺呢。”
他白我一眼:“你來幹嘛?”
不錯嘛,沒醉得不知我是誰,我來看你跳水啊。
“你意思一下跳下去就好了,這兒是在樓,跳下水不會死人的,而且我也相信在你的身邊,一定有侍衛暗中保護,你死不了的,跳吧跳吧。”反正不死人就好了。
如果你不是我娘的兒子多好,看我不一腳把你踹下去,跳著我也跳下去把你在水裏蹩死。
“你想我跳?”
“那你以為我來幹什麽?真別喝了,快點跳。”
他招招手笑:“過來,過來。”
我站身走過去,卻是十分的警戒,不敢走得太近,他太奸滑了,一個不小心,他會把我扯到水裏去的。
“西泠,你看那船上的是什麽?”他笑嗬嗬地問著,頗有一回事地指著下麵。
我探頭出去,他伸手就要來扯我下水,幸而我是有戒備的啊,一手抓緊了那欄杆,一邊扯開他的手:“混帳東西,放手。”
“杜西泠,給本太子跳下去。”
“滾,要跳樓的人是你,你現在裝什麽呢?”想讓我落水,李歆上你真是閑膩了。
相扯間,倒把他從欄上扯了下來,我勇猛地坐在他身上,不客氣地雙手往他臉上招呼著,指甲留長了有點好處,就是看哪不順眼就抓哪兒。
他抓的卻是我的頭發,有點悲催了,痛啊。
“放手。”我痛苦地叫著。
“你先放。”他喘息著,打個酒嗝,都是酒氣往我薰過來。不過大概是臉上讓我抓傷了,眸子也變得有些清醒了過來。
“你先放,李歆上,你是不是男人,居然扯著我的頭發。”
他怒了,雙手鬆開我的頭發,然後抓住我的腰,狠狠地往上一頂,一火熱滾燙的東西,頂得讓我身體有些軟麻的。
“本太子最恨別人說我不是男人了,長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錯,杜西泠,是不是男人還要不要再試。”
我嚇得有些不知如何麵對,一向隻有我對別人耍流氓,哪有別人對我這樣的,酒氣薰得讓我有些無力,原來我們靠得這麽近,身體貼著身體,如此的熱,如此的燙。
我跨腳要逃開這一切,可是他手一撈,抓著我的頭發往下一按,然後唇印了下過來,狂烈地封住了我的唇。
他嘴裏濃濃的酒味,他熱熱的氣息,還有這樣顫栗的吻。
中午才讓我魂飛魄散一次,現在又來,李歆上,你幹什麽啊,我們都不想要那所謂的天命,可是你在做什麽?
他吻著,死死地按著我的頭,不允許我逃開一分,吻得霸道,不容許我退縮,不隻能任他予取予求。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我想扯開他的手,卻又是如此的無力,心跳得有些痛了,痛得有些沒有感覺了。
吻,如一把火,燒得我們理智有些盡失。
當他放開的時候,我大口地急喘著呼吸新鮮的空氣,可是下刻的時間,他又將我撈回去,抱著腰一個打滾,他在上麵我在下麵,唇又壓下來吻著,那雙闃黑的眸子,寫著幽幽深深的黑,把我迷惑在裏麵。
我承認,他真是一個極其好看的人,可是不可以的啊,西泠西泠你清醒一點,真的想要應驗那天命之說嗎?而且你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李歆上是一個虛偽至極的混帳東西,你不明白了嗎?
再怎麽多的想法,也敵不過腦子讓他親吻得一團糊糊的。
軟軟得像是棉花,隻想附身在他的身上,隻能讓風吹了去哪,就去哪。
他抱我起來,指尖劃過我的眉,劃過我的眼,劃過每一處,就在每一處親一下。
親得讓我指尖都有些打顫,他開始解我的衣服,他的頭發拂到了我的臉上,那發尖碰到我的鼻子,讓我打了個噴嚏,然後頓時清醒了過來。
老天,我們在做什麽,一把將沒有防備的他推開,然後一手攏緊衣服往門邊跑過去,用力地扯,該死的楊少,你還真是青樓上多了,居然把這門從外麵給扛起來了。
要命,李歆上的熱氣,已經拂在我的脖子上了。
門打不開啊,我有些硬著頭皮的回頭朝他一笑:“嘿嘿。”現在能逃的地方,就是往他身後的那個窗戶跳下去了,
人可是此刻的他,卻像是修煉千年的狐狸精一樣,那麽邪魅地朝我笑著,那眼睛裏的火把,一簇簇地點了起來,可以將我燒得骨頭都粉碎。
讓我打了個顫栗,吞吞口水:“李歆上,你笑什麽,你走這麽近幹什麽?”
他伸手,指尖輕輕地撫過我的臉頰,我全身的毛發都要豎起來了。
“西泠。”他喚我的名字:“不如什麽也不要想,試試。”
就這麽幾個簡短的字,然後又吻在一起了,接下來的事,有些羞人至極。
吻得全身都是火,到最後也不是逃與不逃的問題了,而是像男女間的戰爭,總不想認輸。
早上醒來,轉個身像往常一樣,想去抱抱我的棉被,抱著,有些硬,心裏抱怨著這官軒的棉被就是不軟和,蹭了蹭,蹭得一臉都是毛,嚇了我一跳。
昨夜的一切,似乎真的有些回想了起來,我悄悄地睜開一點眼縫看著,我抱著的是一隻腦袋,閉上眼睛:“天靈靈地靈靈,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相。”
一隻暖暖的手忽地搭上我的腰,霸道地一抓。所有的靈靈都跑了,我欲哭無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啊。
身體酸痛得有些麻木,讓我想到了縱欲這二個字。
痛痛痛,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瘋了,此刻多明顯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啊。
李歆上赤身裸體地就在我的身邊,還一手抱著我的腰,還一腳將我霸道地夾著,嘴巴就曖昧地擱在我的胸關,腦袋埋在軟乎乎的地方,睡得香透了。
我昨天晚上把皇太子睡了,這關係似乎真的是扯不斷了。
別人說好奇會害死貓,現在好奇把我的貞潔給賠上了。
要是換了別人,我也許會更好接受一點,可是這是皇太子啊,那個天命之說讓我們都很頭痛,其實我們就是針尖對麥芒,互看不對眼,表麵上和和氣氣,實際上卻是抓著機會,互相迫害。
雙腳間還有些痛,我抓著歆上的手,輕輕地從腰間拉下,然後慢慢地蹭出來,他有些不滿一樣,手一伸又要意識地來抱,我趕緊塞了個枕頭讓他抱著。
一下地差點腳軟,淫靡的味道盡在鼻尖間,外麵天大亮了,已經能聽到街上的叫賣聲,真的沒有時間讓我感受感受失身後是什麽樣的感覺。
抓著衣服,一件一件輕輕地穿上,也不敢穿鞋子,踮著腳尖就往外麵走,我興奮地來,可是我卻隻想悄悄地走。
外室就是他們喝酒的廳,可是一出去,一個小丫頭就喜滋滋的揚聲說:“楊少爺,他們醒了呢。”
我的天啊,頭痛了。
還以為沒有人,一走了之,現在看來不可能了,三十六計,上上上之策就是逃走。
門一開,我急速我往窗口跳地去。
跳下去的時候聽到楊少說:“難道西泠喝醉了,補上昨晚傅少的一跳。”
清晨的運河水,多涼啊,透心透骨的。
舉了好久,終於冷靜了。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當作沒有什麽發生過,不過就算是怎麽著,我隻要一口咬定什麽事沒做就好了。
絕不會因為天命,而委屈終生在宮裏。
上麵似乎很熱鬧,可是我不敢抬頭去看,我娘說我總愛學一隻鳥,就是鴕鳥,一有什麽事就要把頭給埋起來。
潛了大半天找個寂靜的地方上了來,摸出濕濕的銀子買了衣服換上,然後還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的,重新回到了官軒,走得仰首抬胸的。
做壞事不要緊,做了要裝作沒有做過,才是高明。
要是我逃走了,那不是說明我做賊心虛嗎?
官軒外麵侍衛如雲,一看到讓我的理直氣壯又變畏畏縮縮起來了。
“西泠小姐。”一個公公眼尖地看到了我,聲音拉高了:“奴才在這兒等候多時了,還請西泠小姐跟隨老奴進宮。”
心都涼透了啊,進宮?李歆上你想得美啊,我才不進宮,才不想要進宮,那是個鳥籠,是關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