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險象環生
一身的濕淋淋,一心的害怕。
下麵的水,是我不知道的凶險。
隻有我知道差點就我浮不上來了,水太大了,我一冒上頭來馬上就就將我打壓住,小娃娃兒掙紮得激烈,死死地抓著我,反而讓我不方便。
想想還心有餘悸的,這事兒我萬不能告訴李棲墨了。
越是天亮越是看到,水真真是一個大。
對麵高山上的水流,像是用盆子倒下來一樣。
想想有些不妥啊,這些水流應該沒有什麽事了,咆哮完了也就隻有這些,但是傷不到我們的。
叫了那禦前侍衛來,他聽我一說,有些傻眼:“小姐,上這高山上看看,這怎麽能上去呢?”
“定是有路的,怎麽能不能上去呢?我看那兒地勢就低,可以爬著上去。”那是河道的轉彎處,還在上遊。
他搖搖頭:“小姐,這不妥。”
“皇上離開的時候,可是讓你要聽我的,你現在就開始違令了嗎?”我一凶他。
他喃喃低語:“皇上說不要讓小姐做危險的事。”
“我告訴你,如今霧都裏困著好多的人,有些事就是冒險也要去做,這潑下來的水這麽多,你不覺得奇怪了麽?遲些隻怕這一帶會糟糕呢。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沒有百姓的扶持就沒有他,他是為百姓做事我們也要為百姓著想,知道不?”
他讓我繞得有些暈暈的:“小姐,不太明白。”
“豬。”這字送他。
然後吸口氣:“你去挑幾個會水性的,要很會的,還有勇敢的強壯的長得好看的我們去看看。”說得太快了,好看的可能不必了。
我一樂,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侍衛便去,然後我吩咐人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別離得太遠了,要是有什麽事,放個信號就馬上來支援。
上百個人乘了小船往上遊劃去,小蟈蟈死活不讓我去,不過沒有和她一條船,她不太會水過不來阻止我,隻得送我離開了。
感覺十分的刺激,身上換上了淡綠色的衣服,所有人都一樣,一會得爬山呢。
用繩子扛好小船,然後就開始往上爬。
這些爬樹爬山的事,難不倒我,挑來的侍衛也是身手極好的,徒滑的山間,抓著枝葉,抓結實了,才往上爬。
其實也是險象環生,太濕了,一些枝葉支撐不住一拉就倒,要是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滾下去。
我告訴他們:“不用急,慢慢爬,細心點兒,不管是大樹小樹,可是能看到樹根的,別去折,要是看到月泥石堆積一塊兒的,別去踩,要是水滑下不衝出來的道,也別走。”
一個侍衛輕聲地說:“小姐,你還知道得真多。”
“嗬嗬,打小便知道了,走吧,大夥兒都放精神點兒,上去瞧瞧這蠻子的地方。”
所幸,沒有眼看到的那麽難走。我們終於是爬上去了,悄悄地趴在上麵看著,眼前的水,讓我們都傻眼了。
還以為這上去就是山頂,但是就正如我所懷疑的,這麽多水潑下來,天都沒有下這麽大。
這上麵,就像是一個大水池一樣,水滿了,就不斷地溢出來。
還有幾個蠻子裝扮的人在守著,走來走去的。
要是這水放下來,乖乖,那還了得啊。
蠻子說話我聽不懂,然問旁邊趴著的侍衛:“他說什麽?”
“小姐,我不懂。”
“你不是什麽事兒都知道,很厲害的嗎?”
“小姐,這真不懂。”
“嗬嗬,好吧,小姐,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他們在說什麽,他們在說遲一些等那山塘裏的水放完了,就把這裏的水全泄下去,淹死你們。”一道輕鬆的聲音,來自不遠處。
侍衛防備了起來:“你是誰?”
“不用擔心,我是盛世的人,江湖人士而已,國有難,君當不能束手不管。”他笑笑:“我在這兒三天了,你們是最先上來的人,現在的官府也開始做些好事了嗎?”
言語之間,嘲諷味道十足。
我挑眉笑:“我不屬於官府的他們也不屬於官府的,你在這裏三天,那你說,現在要怎麽辦?”
“殺了,等山塘水幹了,慢慢再放,就不會淹了整個霧都。”
殺人,我吞吞口水。
那守著這水庫的人,雖然是南蠻人,可是也是人,也會流血的啊。
“如果你隻是上來看看熱鬧的,勸你現在就下去,熱鬧已經看到了,趕緊離開霧都吧,我等著有誌同道合的人來,再一舉殺了這些南蠻人。”
“殺。”我說。
牙縫裏吐出來堅強的一個字,讓我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他笑:“一個也不能留,若是去報了信,南蠻子殺上來,全部都得死,他們在下麵炸了堤,這水庫裏的水衝到山塘裏,還是一樣淹下去。我不敢私下動手,就是沒有把握。”
倒是坦誠得緊,於是我笑:“我代表我個人先謝謝你的俠義,你們悄悄地過去,記著要心狠。”
“是,小姐。”他帶著人悄悄地朝那邊挪過去。
殺人我不敢靠得太近,就地趴著,腳下太滑了,樹竟然慢慢地搖動著,我抓著想爬上去,換個地方再拔。
那樹竟然就等不及我放手連根起來,胡亂地抓了一些穩住身子,那邊趴著的男人急急過來朝我伸手:“抓著。”
抓住他的手,我呆的地方,那泥塊在鬆動著。
有些驚心地看著它滾滑下去,然後使勁地爬上,上麵殺得激烈,血雨紛飛著。
不得不看,不得不殘忍,如果不殺了他們,霧都和這一帶就完了,而且李棲墨還在下遊呢,水全衝下去,他不會水,到是怎麽辦,處處是危險,要是隻是水也還好,若是一些想反抗的封王暗裏讓人刺殺,他更是險上加險。
李檀人雖好,但是他的父親,也不是個心軟的主。
我覺得有些可笑,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有善心,細心,又狠心起來了。
往時的我,大小時務連頭發鞋子衣服什麽也是粗心大意的,可是一再細細地想著,很多的事都會得牽引著,不得不小心而行。
有些搖晃著朝侍衛走過去,這上麵也極滑,都是水,雖然堤大,還是擔水讓這無邊際的水忽然衝過來,將我衝下下麵去,那麽我就連生還的機會也別談了。
奶奶個熊,原來我也怕死啊。
一支箭從我耳邊掠過,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邊一個灰色衣服的拿著刀倒在地上,正是潛伏的南蠻人,自稱是江湖人士的人爬了起來,笑道:“看看誰比誰潛伏得更久。”
“你,算了,快些去殺人吧。”
他瞪大了眼睛:“你讓我去殺我,你知道嗎,剛才是我忍不住的,我還是第一次殺,不行,我要先吐吐了。”然後就真的趴在水邊大吐特吐了起來。
我很無語,離他遠遠的,他吐的髒東西很惡心。
鄙夷地說:“你是不是江湖人士啊,不是殺人如麻的,每個查一查,都有命案在身呢。”
“小姐,我這是一腔熱血啊,我是初出來曆練的,放了信鴿出去,支援的人還沒有到。”他一臉的苦笑。
揪起水來洗洗臉,讓我惡心得想吐。
他才吐過的,居然也不走遠一些。
一地的血腹味,濃濃得掩不起,我本來想吐的,但是那江湖人士吐得比我還厲害,我隻好忍住了。
也死了好幾個侍衛,殺敵幾十個,全堆在一塊,那血染得水都紅了。
“小姐,怎麽處理?”侍衛問我。
這此問題不是他們處理好的嗎?怎麽來問我。
丟入水裏還是會浮上來,這裏不好埋葬,而且還要在這兒守著呢,怎麽能丟在這裏看到嚇死自已。
難受地說:“從這山上丟下去吧。”
“好。”他命人將南蠻子的屍體從山下滑下去,倒是沒有想到有些屍體衝下下遊去,湊巧就讓李棲墨看到了,嚇得他魂飛魄散的,這且是後話,而今我做事,卻不能柔弱一分。
“好多血。”江湖人士走過來我,然後又彎腰吐。
我好想將他一腳踹進水庫裏去,奶奶個熊的,受不了還老是跟著,要吐還總是靠近。
“你,走遠點去吐。”看得我肚子怎麽一個翻江倒海的。
他眨巴著眼睛說:“走得遠了,我更怕。”
“你是怎麽出來混江湖的啊?”
“我初出來,第一次殺人,我老娘說了,第一次痛一痛,吐一吐,忍一忍就過去了,往後不會有這些感覺了。”
我一頭黑線,我想江湖真的和我很遙遠的地方吧,混官府混後宮的。
那大胡子叔叔還想要和我去笑死江湖呢,如果我們真的踏入了江湖,那麽一定也能混得個風生水起。
關於這個圈子,李棲墨也有談過,他說不管做什麽,都有做什麽事的規則,不宜插手太多,有時候江湖人士也是非常俠義,哪兒有難,比官府的人出現得還快。
殺了我丟下去,站在那最上頭往下一看。
這死蠻子怎麽弄的,居然層層的山塘,都是蓄滿了水,從這上麵流下去,大缺口一直流,然後轉啊轉,就朝河裏漫下,這最上麵的,就是一個最大水庫,也不知道積蓄了多久了。
“小姐,這形勢不太好,皇上也暗疑過這上麵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駙王爺說這上麵就是山,什麽也沒有,而且無路可山。”
“是啊,形勢不太好,你有什麽辦法?”
“我知道。”江湖人士歡快地叫著:“炸了水庫。”
可是,如何去炸呢,這麽多的水,一旦傾泄下支,勢必不傾覆了下遊。
“難道這些水,就一個出路了?”就得淹霧都嗎?
“除了炸,也別無它法。”
“那不行,現在不能炸,蠻子想著放水了呢,現在要是炸了,下遊還沒有疏通好,那不什麽都完了,我們我們得守著,不許蠻子來炸。”
“你瘋了。”那江湖人士叫著:“要是不炸,你等到什麽時候,雨越下越多,到時這裏崩潰了,我們都得死。我才初出江湖的,你不要害死我。”
我笑笑,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我相信一個人,他會弄好的,他會想好的,我也相信老天爺,不會不給南方這一條活路。你,帶幾個人下去,讓守在下麵的人都挖河,鼓動所有的人都來,再帶些人上來守著,現在下山不太好下,扯上樹滕纏著慢慢下。”
“是,小姐。”那侍衛聽令。
這個地步,隻能守著,不能炸。
李棲墨去看下麵的河道了,他會弄好的,現在加深一些,流幹了下麵山塘的水,再慢慢放一些,我能守得一天就算一天,守得一天,也可以讓人逃走得遠一些。
抹一把額上的冷汗:“你要是怕,也可以先回去。”
“你回去我就回去。”他小聲地說著。
我看看他,忍不住莞爾一笑:“我又不認識你,你倒是擔心起我來了。”
他輕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的,你是一個女人,你在這裏我卻走了,那我不是連女人都不如,要是傳出去,我也不用再混江湖了,要不咱一塊兒走吧。”
“我不走。”我仰頭看著下雨的天空,無比的堅定:“我要守在這裏。”
“姐姐,你走吧,算我求你了,你就算守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啊,南蠻子上來,你敢殺嗎? 你一個女兒家拿刀,你也不怕做惡夢。”他哀求了起來:“走吧,走吧,走吧。”
我邪惡地笑:“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他們就沒人帶著,沒了主心骨怎麽做事。”這些隻是侍衛,也不是決斷事情的將軍。
我大膽包天,因為李棲墨撐著我。
他掩掩臉:“那這位姐姐,你認得我不?”
“認得啊,看你一眼,我就記得了。”
“啊,你……。”他快要哭了:“早知我不要有俠義心了,我真會讓你害死的。”
管你呢,現在沒心情理你,有南蠻子上來,老遠就叫著,咕咕說的話我們聽不懂。
不用懂,靠近就殺。
一揮手,眾人潛伏在密林裏,等著蠻子上來了,嗚叫幾聲就幹掉。
照這樣殺,那些人有來無回,蠻子肯定很快就知道這上麵出了狀況,馬上就會派兵上來的。
“姐姐,人家隻是上來說一會換人來,今兒個飯得晚一些。”江湖人士抱著肚子吐著:“可是你又殺人。”
“難道等著人家發現再尖叫著,再逃跑,再報信再來追兵再把你殺得屁滾尿流的。”
這一天殺的人真多,虛弱地靠在樹上喘息著,雷聲還轟轟作響, 再下雨就怕它崩潰了。
宮裏的那春花燦爛,那光景明媚,還有宮女那漂亮的紗裳,離現在多遙遠,就像是二個不同的幻境一樣。
拍拍臉頰,讓自已精神一點。
又有人上來了,隻得幾個,侍衛警戒地看著。
那江湖人士一看到哇哇大叫著:“哥啊,姐啊,你們怎麽現在才來,可把我給吐死了,這裏有一個殺人如麻的壞女人。”
壞女人,我嗬嗬一笑,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已有多好。
幾個人上來,沒有把那江湖人士抱在懷裏好好地哄著,朝我而來。
為首的男子高大,沉斂,卻又有些溫雅。
他看著我說:“我見過你。”
“可是我沒有見過你,你也是江湖人士吧,我是代表執政那一方的。”代表李棲墨。
他笑笑:“沒有誰代表誰,如今情勢這般,勢必得守著。”
我咧嘴開心地一笑:“好,我叫莫天愛,這些是我的手下。”
“雲錦。”他說:“叫我雲錦就成。”
有人相幫,雖然不多,但時卻感覺心暖暖暖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守著的,李棲墨,你也不要偷懶啊,快些把下遊弄好,這水總是要泄下去的,隻是得讓下方緩上一緩才行,要不疏通不了就非得淹城了。
雲錦一看就氣度不一樣,指揮人做事,才叫人信服。
井井有條,而且十分的周祥。
我有些好奇地問他:“雲錦,你是不是在軍中待過?”做什麽事都很細心,每一個細節都想好,甚至是蠻子殺上來的退路,也計算好了,我們人不多,不能死拚爛殺的。
雲錦隻是淡淡地一笑:“待過不待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守著這裏,你瞧瞧,蠻子要殺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