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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關門放李棲墨

  我也火了:“良心,良心多少錢一斤,給我放手。”抽了回來,揉手腕,痛得差點兒淚就忍不住了。


  他冷漠地看著我,就像不認識我一樣。


  “看什麽看?”我凶他一句。


  他語如冰珠:“和向莫離聊得很愉快嗎?伏在他的身邊,都不願意走了,你說朕要不要成全你和他呢?”


  這冷嘲熱諷的,我哼哼。也沒有應聲,鬼都聽得出來他不是說實話。


  我要真敢說,好啊,他不治死我。


  你也沒有這個肚量來成全我什麽,有時候你說話,就是騙人的。


  我越是不答,他還越是有理了,惡聲惡氣地說:“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想嗎?你和他站在一起,倒是挺不錯的啊。”


  “你要我說什麽呢,我說好啊,那你現在頭上冒什麽火氣啊,你會嗎?做不到就不要問我。你敢放我走嗎?你不敢,你不敢就不要在我的麵前說這些話,煩。”不是隻有你才會發火的。


  你惹我生氣,我管你是皇上還是太後。


  “休想。”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二字。


  我也沒有想過,本來是讓你騙進宮裏的,後來知道你霸道,還有現在不可能再轉彎的一些事,我就沒有再想了。


  “乖乖給朕回去,沒有朕的命令,哪也不許你去。”


  “這是軟禁?”我叫著。


  “不是。”他反駁

  “那是什麽?”


  “禁足。”他說。


  “………。”你可不可以再無恥一點。


  我狠狠地看著他:“你的牆頭砌得再高,我也能爬出去,不信你試試看,禁我足,你不如殺了我。”


  他卻冷淡地說:“傅天愛,當有一天朕真的要殺你,你就不會這樣輕易將這句話說出口了,朕說過你學好宮禮之後,便讓你去見他的,你卻私會?你把朕當成什麽了,你把宮規當成什麽了?”


  “我就見莫離,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見他怎麽了,沒有他,還沒有我呢?”說我沒有良心,這倒不知是誰比我還沒有良心了。


  他直言地說:“你是朕的妃子,不是哪個男人都可以見的,朕就算讓你見,也不會讓你單獨見向莫離。”


  瞧吧,心裏的話,終於說了出來了。


  向莫離怎麽了,向莫離挖過你家祖墳啊。


  我氣得有些跳腳:“莫離哪是隨便的人,再說了我也是偶然遇上的,我要是不見,你相信嗎?”那不就變成了虛假的我了。


  你說過最喜歡我的純真不作假的,你卻希望我現在假惺惺起來了。


  哼,男人,什麽東西啊。


  扁扁嘴,十分的不滿:“我肚子不舒服,你不問我為什麽,但是莫離給我把脈,卻把出有人給我下毒,這些你知道嗎?這就是你那些聽話的宮妃幹的好事兒。你隻會朝我惡霸地叫著,隻會發泄你的不滿。”


  將那紙甩給他:“你好好讓人看看,有天我死了,不用懷疑,就是你的女人整死的,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全家的。”


  他臉色沉黑,死盯著那紙,明明他不懂醫術,更不懂藥方的配置,卻是要看著。


  我不想多說了,做人就要這麽理直氣壯起來,不然就讓他欺負了起,他喜歡壓著我,讓我乖順順的像是小媳婦一樣,偏巧我這個人,喜歡揚眉吐氣地過日子。


  莫離開的藥方,槿色煎了藥上來,我聞著那苦苦的藥,但是沒有賴皮,而是端了起來,輕輕地吹著,吹得那黑波層層,涼了些就一口一口地喝進去。


  李棲墨進來,我眼角瞄了瞄他,依然安靜地吃自已的藥。


  “真乖啊。”他笑著坐下主動跟我說話。


  所以男人就是這樣,你要是弱了氣勢,就得看他臉色了,你要是不理會他,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他倒又還笑臉引人地貼上來。昨天上午還吼得差點暴跳如雷的,可是今天下午,又當作沒有什麽事發生過一樣,他又膩過來了。


  我也不出聲,就端著藥,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後擱下碗,他就小奴才一樣拿帕子來給我擦唇角了,一手已經取來了蜜棗兒:“張口。”


  “不吃。”


  “不苦麽?”


  “不苦。”我哼哼。


  他卻笑:“倒是好,向莫離開的藥單就是不錯,半點也不苦。”


  話裏的酸澀,真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想也沒有必要和他生很大的氣,這樣於我不好。有氣嘛,一直生著就沒有什麽意思了,人家給了階梯,我也不想和他鬧翻,差不多就算了。


  他給我擦唇的時候,我就給口咬他的手指:“真不給我蜜棗吃?苦呢。”


  他笑了笑,眼裏的神色終於鬆了開來,然後給我塞進蜜棗兒,頓時那香甜的味道滿口都是,一下就衝走苦澀的藥味。


  他彎下腰,關切地問:“怎麽樣,吃了藥有沒有好些。朕問禦醫了,說這些藥是給你排毒的。”


  “你那些禦醫,全是混飯吃的,什麽事兒也查不出來,要是有什麽事,又怕得要死,又說這樣,又說那個了,你養這麽多人,沒個用兒的。”


  他就刮利我的鼻子:“亂扯,這藥可得長期喝了。”


  我小臉皺起:“真的啊?”可是,真的是好苦的啊。


  他一正經地點頭:“是的,你要是乖乖配合,以後你來月信的時候,就不會痛了,若不然你就得生完孩子,才會改善下這毛病,你說你怎麽會招惹上這些事呢,看你能跑能跳的,兔子一樣,朕一個眨眼,你又不知溜到什麽地兒去玩了。”


  “可是,好苦的。”嘴裏含著棗子,有些不清楚地說著。


  引得他伸手過來,揉亂了我的頭發。


  我吞下棗子,可憐巴巴地說:“底子就不好,莫離說了,我身底子太寒了。因為我小時候吃不好,睡不好。你可知道修禮宮裏吃的飯菜是什麽份量,打發要飯的呢,那點兒非餓死人不可。”


  他滿眼柔和疼愛地說:“朕怎舍得餓著你,每次不是好吃好喝地侍候著你,看把你養得一朵兒一樣美。”


  “少誇我了,你家老娘不來煩我就好了,以後她來了,我就說關門放李棲墨。”她一定會氣死。


  他笑得開懷:“你把朕當狗放啊。”


  不會介意開這些玩笑,我在他的麵前,可以更無禁忌一些。


  笑笑:“是啊,還想把你毒死。”


  “居說美人就是最毒的,就讓你毒死朕,朕也心甘情願了。”


  我雙眼一亮,來了興趣,盤腳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甜言蜜語啊。”


  他有些不滿,白我一眼,坐了下來喝茶,挑起的小尾指,十分優雅好看:“什麽傳說,明明就是,朕說得多辛苦啊,你還傳說,朕的一片用心,總是讓你牛嚼牡丹一番。”


  我嗔道:“什麽嚼牡丹,你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我不跟你說話了,我想學下棋。”


  他一揮手,讓宮女搬了棋盤來。


  我就隻會下圍棋,下了幾盤,感覺不管我怎以走,怎麽想,都不是他的對手。


  放了一步,他挑眉說:“你確定。”


  於是我又拿了起來,不太確定地看著,想了想,還是不要下那地方了。


  可是輪到他,他就占了那地兒,我一看傻眼了,這讓他一占,我不是走不了二步又會輸了。


  撿起我的棋,光明正大地說:“我後悔了,我要下這。”


  “好,讓著你。”他笑,輕鬆自在地將白子,又堵在我的後麵。


  我抓狂:“李棲墨,你就不能放過我嗎,非得看我輸,你就開心嗎?”


  “瞧瞧,下棋卻沒有一點棋品呢,傻寶貝兒,一直讓著你,你能有進步嗎?朕告訴你,你現在有進步了,不信啊,明天你和槿色下。”


  “那明兒個就試試。”打個嗬欠:“我想睡了。”


  “去泡個澡。”他說。


  我搖搖頭:“不了,不想洗。”


  “你這懶鬼,你要是不想洗,朕就親自將你丟下去,快去,洗幹淨了才能睡得著。”


  洗澡的時候我在想,我現在對他,是不是又在粉飾太平。


  昨天晚上我是心酸心歎的,今天是他生氣的,可是現在,我們看起來很開心,如往常一樣相處,其實我發覺了,我們都在小心翼翼著。


  因為我被人下毒的事,他有些內疚於我,於是不計較我和莫離見麵的事了,可是這樣,真是累啊。


  想起修禮宮裏的那些壞女人,我又生氣了。


  倒是誰呢,給我下藥,是在飯菜裏,還是茶水裏,君如玉給我倒過水,可是這麽光明正大,她不會傻呆呆這樣做,一看她就是一個靈慧聰明的女子。


  那裏人雜,我這樣猜是沒有什麽結果的,君小喬吧,她做不到這麽無聲無息,她做什麽事,都恨不得就寫在臉上。


  那天晚上肚子痛,那天晚上楊寶林死,聯結在一起無非是想用她的死來讓我陷入到無比難受的一個境界,然後肚子疼就會被忽略,或者帕子沒有被槿色偷偷地撿走,我可能還會被關起來,到時沒有了孩子做擋箭牌,那麽太後就可以隨意處置我了。


  奶奶個熊,真當我是好欺負的,我倒是要殺回去。


  反正不管後果如何,也不管謊言會不會拆穿,都有李棲墨在我背後。


  他雖然有他的打算他有他的自私,卻是不會不顧不管我的。


  回到寢室去,等一會他又回來,頭發染上了一些濕意。


  我便跟他宣布:“明天我要回修禮宮。”


  他有些訝異:“你說什麽,朕沒有聽錯吧,你居然會乖乖回去,傻寶貝兒,你是不是喝藥喝壞了腦子。”


  怎麽就這樣看扁我啊,我冷哼:“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我明天就回去修禮宮裏學習,我要爭取做到最好,讓太後無話可說,不讓你為難。”


  他搖搖頭說,裝頭昏地說:“天愛,朕不習慣,你還是正常點吧。”


  我一拍他的腦袋:“去,誰說我不正常來著,我就是要回去,我要知道是誰想害我來著。你放心吧,我喝了藥,肚子不痛了。中午你差人把煎好的藥送過來給我喝就是了,不過晚上我不要在修禮宮裏睡。”


  “這倒也是行,不然你在未央宮裏,也未嚐關得住你。想這未央宮可是後宮最好的宮殿,你卻不好好地看多一眼,每天總想著怎麽出去,朕想後牆的狗洞,隻怕你無比的熟悉。花園流水,假山,小享,還有那些空置的房間,放的是什麽,你倒是一概不關心的。”


  我睨視著他:“喲,小墨子,你倒是挺了解本妃的啊,那我向你提個意見,你後牆角的狗洞著實太小了,卡著本妃的屁股,擠出去有點痛。”


  “………。”他倒下,他無語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未央宮最後宮最美,最好,最華麗的宮,最開始住的就是玉妃娘娘吧,來,說說你一開始是如何寵愛她的,然後又是如何冷落她的。”


  我是興致勃勃地想知道,他卻是潑我一頭冷水:“睡覺。”


  “我想知道啊,為什麽?”


  “怎的想知道了?是不是對朕的過去,很在乎,很介意?”他伸手摸摸我的臉。


  我依在他的身邊,輕聲地笑:“我就是想知道,然後我就不走她的老路啊,這樣你就可以寵我到老了。”


  “朕不想說,朕不記得了。”他擺明了就是敷衍了事。“你要是不想睡,行,和朕運動一下吧,讓你準能睡得死豬一樣。”


  “我睡覺。”去你的想春光明媚,天天讓你春光明媚,我還要不要再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精神極好地,又出現在修禮宮了,倒是把她們都嚇了一跳。


  上官香華看著我,依然淡然地說:“娘娘不是在回去思過了嗎?”


  “嗬嗬,再思過,也得學會宮規啊,你說是不是呢,上官才人,如果沒有學會,以後怎麽管治後宮,怎麽母儀天下。”


  她臉色一白,整個人一顫。


  她抽中帝王燕,就最在乎這個,我喜歡挑別人最在乎的下手。


  一上午講那些規矩,她都顯得十分的沒有精神。


  我看著那些妃子,一張張談笑風聲地臉,撕開了這些假麵,倒底,是誰在害我呢?

  中午姐姐過來陪我說了會話,安慰了一些,公公送了藥和午膳過來,姐姐看了便問:“天愛,你身體不好嗎?”


  我微笑地一低頭,看著我的肚子說:“前二天有小產的跡象,幸得老禦醫有秘方給保守了,而今這些不是治病的藥,而是保胎的藥,每天都得喝,可把我給苦死了,卻又無可奈何啊,不喝不行。”


  長長地一歎氣,端了起來吹了吹才喝下大半碗。


  不是我有意想要騙她,而是在這人跡雜亂的地方,想要查什麽,要假,就要假得沒有人得知。


  她有些笑,鬆了口氣說:“看到你健康,就好了。”


  “嗬嗬,姐姐沒有什麽事的,你放心吧,很多不愉快的,總是會過去的。”


  “是啊,都會過去的。”她低喃,眼神有些遙遠而又迷離。


  宮女擺出午膳,菜色十分豐富。


  我讓姐姐一塊兒吃,她卻搖頭:“不了,我回去吃我那份,天愛你狀況與妃嬪都不一樣,但是我不能不守規矩。”


  她本來就身體不好,還吃那些,真怕她會暈倒。


  宮規是死的,何必真的遵守得那麽嚴呢,那些規矩是人訂出來的,自已是自已的,卻要去遵著那些不人道的規矩,還不是委屈死了自已。


  下午我就想逃走了,為什麽,就是討厭的刺繡啊。


  刺個什麽繡啊,飛針穿線很了不起嗎?小小的一根針,那麽大的白布便就不去,就是專門挑我的手指繡,我喜歡娘送我的那個小手帕兒,於是有一次便起了好奇之心,想著沒有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就叫宮女拿出刺繡的家夥來,紮得淚眼汪汪的時候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刺繡是不能用自已的手拿著那個圈子的。正巧襄王來找我玩,於是我就讓他給我拿著, 把他刺得也含上了二泡眼淚。


  今兒個又是刺繡,我一看就頭大了。


  本來這些事也與妃嬪無關的,大家都有宮女侍候著,誰閑著誰就去做,但是秀女的時候,就得考這些了,現在也不過是拿出來溫習一下而已。


  我有些幸哉,我沒有做過秀女,這麽辛苦考進來做妃子作什麽啊,飯吃不飽,覺睡不安,還得閑來無事做做手工,你們在家裏做千金小姐的時候,哪會如此的辛苦呢。


  君小喬本來是監視的,監著臨著就跟著學了,想必是太後的意思,太後是準備讓她做妃子吧。


  我倒是看太後要怎麽說,李棲墨現在是抵死不從的,嗬嗬,想必又是一翻風雲變色啊。


  我期待著,看你們的熱鬧。


  她和我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針頭,然後小手上一抹嫣紅,還有一個人不會的,那就是容小姐。


  容小姐一進宮到現在,還沒有晉升過, 被安排坐在最角落裏,看著繡帕臉都垂下來了。


  “大家便繡些自已拿手的,這一次是皇上親自挑選。”上官香華一說完,下麵的人就開始迅速地飛針走線了。


  我呆愣著,打算還是在角落裏透二根線上去,意識著存在就好。


  君小喬低呼:“我的針呢。”


  哈哈,比我還不靠譜來著。樂得我直笑,一針紮上來,血珠子就冒出來了,著實是丟臉,不過是繡二根線上去,還會紮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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