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應戰
因為辰辰,她和他,是不可能不接觸的,但是她心裏的堅定,那就是止於他隻是辰辰的生父而已,三天,更多的時間,她都在陪著墨,而墨的恢複很快,三天已經可以下床走走了。
彌雪扶著他,往城緩著長長的城牆一路走去,這城牆看得出是年久失修了,而這城牆裏,又有多少人的鮮血浸於這裏,為什麽要打仗,要死人啊,他們真不懂得一點點和平才是發展的硬道理,這樣隻會加重百姓的負擔而已,她才不想和龍漓談這些,隻是和龍墨有時說了說,而他,竟也能曉此大道理。
“但是,北越虎視眈眈琳琅,無時無刻地不想進攻,吞並琳琅。”
“這一會又是南越,一會又是北越,真讓人頭痛。”原來皇帝也不是好當的。
坐在一邊,龍墨看著她微冒著汗的發,笑著說:“這會,累著你了吧!”
“沒有。”她搖搖頭:“不找些事做做,真是無聊至極了。”
墨攏攏她的發,從衣袖內取出月白色的玉釵,插在她的發間:“這個,很早之前就想送給你了。”但一直就不是一個好機會,而他一直活在龍漓的背後,遲遲都怯懦著。
彌雪笑笑:“沒照鏡子,不過,感覺挺美的。”自我陶醉下也可以。在墨和漓之間,她不去想太多,隻能說,是順其自然,她不追思問心,隻是覺得不能再對不起墨。
“等天氣熱些了,這裏將會是草茂水盛,騎著馬在這奔馳,十分的爽意。”
“我不會騎馬耶,不過,好想學。”多豪情啊,草原的兒女。
龍墨笑望著她:“我當然會教你的,隻怕你學不會。”
“龍墨,我有那麽笨呢?這麽瞧不起我,嗬,我知道你騎馬英姿氣颯,我是比不上你,不過,能跑就是了。”
“嗬嗬。”兩人的笑聲傳得老遠。
龍漓抱著辰辰,停下腳步,心又狠狠地痛著,她真不愛他了,不在乎他了,沒有他了,他能得到的,不過隻是個辰辰,她更在乎的,還是龍墨。
“皇上。”江公公滿頭大汗地跑了上來:“那赫赫奴爾在十裏之外的迷林裏叫陣,皇上,要不要去應戰,那裏可對咱們不利,地形不甚是熟,恐他是誘兵之計。”
“為什麽不應戰。”他冷然地說:“傳令下去,去調十萬軍兵,隨本皇去迷林應戰那赫赫奴爾。”他將手上的辰辰交給一邊的宮女。
“皇上,十萬。”江公公大叫出聲:“這懸殊了太大了,萬萬不可冒險啊!”
他冷哼:“你就不怕那赫赫奴爾是聲東擊西,調大批軍兵出了北城,就轉攻北城。”
“皇上說的是,可是,皇上還是讓個大將軍去應戰好了,皇上龍體為重,可不能有一絲絲的馬虎啊。”
“本皇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他不去應戰,他在城裏看著墨和彌雪親親我我,他更是心如刀割,他舍不得責怪她半句,他沒有那資格了,他完全可以以皇上之令,下令幽禁她,但是這樣,隻會讓她更恨他而已,他對她,卻是一直沒有放手,寵幸景兒也不過隻是假相,隻為了轉移眾人的視線,讓她在冷宮中能平平安安,聽彌雪那天的怨言,他才細問江公公那天所發生的事,也宣了林禦醫來問話。
隻是,他錯的太離譜了,是太後太高竿了,竟然在彌雪的飯菜中下了早產的藥,讓彌雪提前生產,而又借著昏病讓他徹夜都守在慈慧宮,以盡孝道,而暗地裏,正陽宮那邊,卻換了侍衛,不許任何人求見,杜公公帶著那玉佩來求產婆時,便是那班奴才擋了下來,硬是讓他們給逼死了,要不是劉昭儀,托了他父親,劉大人送了折子去正陽宮,正好遇上江公公手下的太監,以江公公的名義指派了二名產婆去,那麽所有的一切,就如了太後的意了。
他有著滿滿的悔,滿滿的恨,他的痛,不比彌雪的少,他的痛,他的失,比她更多一倍,自已的母親能殘殺一個一個他的血脈,他是情何以堪,是一個恨可言的嗎?而彌雪,一想到,他就可以痛得徹夜難眠,無法冷靜地思想。
大錯已鑄成,他如何才能挽回,他一心滿滿的恨,全發在戰場上吧!
“是皇上。”江公公見他臉色不好,也沒說什麽,下去傳令。
一會,擊鼓四起,點兵用將,彌雪站在城牆上看下去,那孤單的影子,似乎比冰雪更要冷,江公公匆匆地抱著辰辰給她:“彌雪,奴才得隨皇上應戰去。”
“應什麽戰?明明就沒有什麽人前來宣戰。”她抱過辰辰,好奇地問。
江公公一臉的凝重:“是赫赫奴爾在城外十裏的迷林裏下了戰貼,皇上一意孤行,隻帶了十萬軍兵出戰,要出發了,奴才不多說了,奴才要快點去跟上皇上。”他來的目的,無非就是告訴她,讓她擔心而已,皇上的痛,他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啊,彌雪娘娘和皇上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和心結了,他看著焦急啊。這三皇子墨,豈是簡單的角色,彌雪娘娘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了。他又喃喃地說一句:“那迷林,豈是好應戰的,進去的人,就難以出來了。”
“江公公。”龍墨瞪著他:“你該去了。”
“是,康王爺,奴才告退。”他躬著身子告退,話,他已說了一半,擔不擔心,就看彌雪娘娘的了。
彌雪,抱著辰辰逗弄:“這小東西,幾天又重了不少。”越發是越好動了。嘴巴咦咦呀呀地動著。
但是眼睛,卻忍不住越過辰辰,瞟身下麵的龍漓,已點好兵了,在江公公的陪同下,他一躍而上,突然,他抬起頭,正對著彌雪的眼,他的眼裏,有著絲笑意,有著更多的痛,他在期待,彌雪給他一個鼓勵的笑。
但是彌雪,匆匆地移開了視線,抱著辰辰,坐在一邊的石凳上。
“我抱抱。”龍墨伸出手。
“還是不要了,你的傷還沒好清呢?要是再傷著了,這大冷天的就不好了,好像,快到元宵了。”那時的她還像個小白癡呢?無妨待她,端的好啊,為了龍漓,她還用冷言冷語傷害了他,這筆賬,她要怎麽還無妨,她穿越到這琳琅王朝,似乎沒有什麽順心事一般,欠的人情債像是還也還不清一樣。
龍墨笑笑:“在這偏遠地方,可沒有什麽鬧花燈的。”
“你還綁架我來著呢?”她笑著,又想到,那時,他中了毒箭,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開,在城門邊,龍漓以淳羽的生命作注,引她上勾,她吻了他。他對她,可是用情至深。
龍墨深深地望著好:“彌雪,等平了這北越赫赫奴爾,我們成親,永不回琳琅王城裏,就在這草原上,帶著我們的孩子,平淡地過一生。”
永不回琳琅城,那裏有她太多的痛楚,也有她的太多記憶,彌雪看著他深情的眼光,點點頭:“到時平了,再談這個好了。”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皇上曾經的妃子。對辰辰也視為已出,她心中的秤,已經慢慢的偏離了。
她點頭,那麽,就代表了她答應了墨,墨也是一個偉岸的男子,他並不比龍漓差,愛他,卻比愛龍漓會更放心,更幸福。
兵馬飛踏的塵土又隨著風揚了起來,彌漫著這剛收複的北城。
龍漓帶著兵馬,並不急著進入那迷林,這迷林,他由老兵處得知,能出來的機會極少,看來赫赫奴爾是想讓他進去就出不來了。而一邊是奔騰不息深不可測的山流,一邊是峻高的老林,隻有這片平平的樹林,看似安祥,實則是千軍萬馬,凶險萬分。斷不能冒冒然地進入,但是來了,必也不能就在這原地不動,勞師動眾,那又何必。
“皇上,未將看前方,必有埋伏。”一個老將走上前。
“這自然是有的。”他細看這周圍,於地,於他不利,先機已讓那赫赫奴爾占盡。
一個威武雄壯的聲間在林間響起:“琳琅皇上親自應戰,真是讓我赫赫奴爾佩服萬分啊,隻不過,你我都各據一方,不能為友,那麽就隻以得罪了,即是我下貼,那麽我兵退十丈必是應該的,就不知道,琳琅的皇上,敢不敢進來了。”
“本皇,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他冷然地說著,雖不大聲,卻能讓赫赫奴爾聽得清清楚楚。生亦何歡,死何所懼,他現在孤身一人,就算死,也沒有人會為他流淚。
“由峻嶺將他們逼向河道。”他下了令:“由一隊人馬留在此地,拉弓待射,隻要北越出來一個,就射一個。務必將他們都逼向那險峻的河道。”
“是,皇上。”江公公一臉的佩服,要是這樣冒冒然地進入,和赫赫奴爾硬碰硬,那麽,不是讓他困在迷林,就是逼向那無路可走的河道,皇上真是心思縝密,沿著那峻嶺下邊進入,赫赫奴爾就隻有二條路可以走,而二條都是絕路,迷林中,也不能過於深入,否則這就不能叫做迷林了。
大隊的人馬在原路上撒下些白灰,以防出時忘了路,緩緩地進入了迷林。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彌雪喂過辰辰吃粥,抱她回房,對麵那房裏,仍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的燈光,怎麽了,他怎麽還沒有回來,而且,也沒有任何人回來報信,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算是打輸了,他也回來啊。
可是,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她心裏很急,也沒了平時好吃的心慣,草草地吃了就回房,希望能看見,他的房裏亮起一盞燈,那麽她就放心了,雖說要和他恩盡情絕,可沒到非讓他死的程度,她的內心深處,仍是期盼著,他會平安。
可她,現在能做什麽呢?她什麽也幫不上忙,隻能等,她痛恨打仗,回來吧,輸了又何妨呢?平安回來就好了。
一直在擔心著,直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辰辰放聲大哭,那股壓不下去的不祥感覺才狠狠地襲了上來,在夜深沒人之時,她才發覺,才放縱,自已還是想著他。
哄著辰辰,讓人點了燈,慢慢地渡到龍漓的房裏,很整齊,也很冷清,沒有一絲絲的溫暖一般,光潔如玉的桌上,隻有一遝紙,上麵還有些墨印子,畢都寫著,彌雪二字,寫了滿滿一紙。
而他的床席間,更是放著把玉蕭,那是她送給淳羽的,讓龍悅兒拿了去就沒有再送還給淳羽了,上麵的彌雪送給淳羽,後麵四個字給磨掉了,隻剩下,彌雪二字,她歎口氣,說不上來的複雜,他愛她至深,又為何這般傷害她至深呢?
抱著漸漸安息的辰辰,出了他的房,隻希望明天一早,能有他的消息,天那麽黑,又那麽冷,這邊關的夜變幻莫測,下一秒都不知會發生什麽事情,委實讓人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