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嘁,這堵牆到底是用什麽做的?
血池之下,汙濁不堪。即便虞鶴身周有著護體氣罩保護,但視野之中仍是一片血汙,模糊不清。
虞鶴無奈,隻好接連激出數道真氣,攪得身前的血水一片翻騰。血池竟此一攪,不但沒有絲毫清晰,反而變得更加模糊。
虞鶴想不出半點法子,隻得迅速下沉,看看能不能發現些許轉機。
不知沉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沒有半點變化,但卻瘋狂地攪動起來。
一陣凜冽的殺意,狂湧而來。
虞鶴大驚,忙取出了扶山覆厄。
殺意臨身,數隻蒼白的手臂,迅速抓來。
虞鶴暗啐一口,揮劍速斬,將這些手臂盡數斬斷。
手臂雖斷,可仍有動作,即便已成數截,還是不止不休地抓了過來。
虞鶴用扶山覆厄擋住了這些斷臂,加快速度,往這些斷臂的反方向遊了過去。
不知遊了多久,身後緊隨的斷臂越來越多。
虞鶴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也不管前方到底還有著什麽東西,便隻管朝前速遊。
一道微弱的光亮,透過血水,慢慢映入了虞鶴的眼中。
虞鶴大喜,知曉前方的不遠處,便是這血池的盡頭,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但緊隨身後的那些斷臂,似乎也受到了這道微弱光亮的刺激,變得更加瘋狂起來,速度也增漲了不少。
好在虞鶴的實力並不比這些斷臂弱,一邊斬出劍氣,一邊動腿速遊,並沒有讓這些斷臂成功欺近。
又耗去半炷香的時間,虞鶴眼前的光亮,終於是越來越耀眼。他將牙關一咬,速度再增,瞬間躍出數丈,將身後的斷臂,遠遠甩開。
虞鶴收劍,躍出血池,眼前景象終是豁然。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圓形墓室。墓室正中,築有高台。高台四麵,皆延出階梯。高台之上,設有一大鍋,鍋中沸騰,香味繚繞。但是鍋底,卻不見絲毫火焰。
虞鶴動鼻細嗅,仔細辨別,終是點了點頭:“香味的源頭,正是高台上的這口大鍋。”
想罷,虞鶴飛身躍起,穩穩落在高台上,看見了鍋裏的景象。
一直沸騰著的,並不是水,而是滿鍋的鮮血。十幾隻手臂,浸在沸騰的血水裏,不停翻滾,冒出的,竟是這般香味。
虞鶴難以置信,取出扶山覆厄,一劍斬下。
大鍋粉碎,其中血水、手臂,四散而出。
血水濺在地上,濺在虞鶴的護體氣罩上,滋滋作響,冒起紅煙。
手臂則順著階梯滾落下去,仍在不停地抖動著。
大鍋之下,有一凹槽,凹槽之中,耀出點點金光。
虞鶴微驚,半蹲身子,仔細看著凹槽裏的東西,竟是一方精美的小木盒。金光,自是從這小木盒裏耀出的。
他正想伸手去拿小木盒,一股惡臭卻毫無預兆地鑽進了鼻中。他眉頭一皺,手上動作亦是一滯:“什麽味道,怎的如此之臭?”
他轉頭看了看,並沒發覺什麽異樣,暗啐一口,又將目光移回到了凹槽裏的小木盒上。
拿出木盒,直接打開了盒蓋。
金光更耀,閃得虞鶴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待金光褪盡,虞鶴便睜開了眼睛,也看清楚了小木盒裏的景象。
一本金色封皮的秘笈,靜靜地躺在盒中,上書“回鍋勿忘”四字。
虞鶴微驚,不禁想道:“這是,食譜?可是回鍋勿忘我已經學會了,莫非這是廚神食譜外的另一種做法?”
想罷,他沒有耽擱,拿出秘笈,放下木盒,翻開了一頁。
這本秘笈,並非食譜,而是劍譜。
“嗬,以菜名作劍法?研究出這劍招的人,稱其為奇才,也不為過。”虞鶴笑道,仔細翻閱起來。
回鍋勿忘劍譜,共分四式,一式為“回”,二式為“鍋”,三式為“勿”,四式為“忘”。
不過,現在僅粗略一看,還不足以讓虞鶴完全學會。他將劍譜收到了墜裏,想折原路回返。
他才起身,整座墓室便一陣劇抖。
先前進來的入口,竟猛地落下了一堵千斤墜,將入口給死死地封住了。
虞鶴大驚,忙躍至千斤墜前,揮劍疾斬。
劍鋒斬在千斤墜上,僅迸濺出不少火星,並沒有對千斤墜造成半點實質性的傷害,甚至連劃痕都沒有出現。
虞鶴仍不甘心,幻出劍影,將劍影引爆,皆凝成劍束,威勢可比普通的劈斬強上不止數倍。
縱然如此,劍束亦是沒法給麵前的這堵千斤墜造成半點傷害。
“嘁,這堵牆到底是什麽作的?根本沒有半點真氣的保護,也能如此堅硬?”虞鶴啐道,眼裏盡是鬱悶。
他又試了數次,可仍舊沒有半點用處。沒得辦法,他隻好收劍,吃下一道菜肴,不再打這千斤墜的主意。
“事到如今,隻能看看這墓室裏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了。”虞鶴想道,在墓室邊緣仔細察看起來。
虞鶴陷入困境,二女卻是無聊至極。
她們等在主墓室外,不敢進去,也不敢躍入血池。雖然頗感無聊,但眼裏的擔心卻是絲毫不少。
歐魍道:“虞公子,不會出什麽事吧?”
玉荷搖頭道:“池子沒有發生什麽劇烈地攪動,證明阿鶴已經找到了池底的機關。過不了多久,想來他就會出來了。”
話音才落,二女身前的主墓室裏,卻是傳出一聲憤怒的大吼!
瞬息之間,香味盡消。取而代之的,乃是漫天的惡臭!
“誰!誰破了墓裏的機關!到底是誰!”
袁紹的怒吼,躥出墓室,凝成音浪,震得小道不停抖動,就連小道兩邊的血池,亦是連連翻起血泡。
二女被袁紹的音浪掀翻在地,雖然驚駭無比,但眼裏的擔心卻是減退了許多。
玉荷鬆了口氣,忙從地上撐了起來,道:“好在袁紹並不能走出主墓室,不然咱們兩個,非得趕快逃離不可。他這一吼,想來是用足了真氣,真是威勢無窮。”
歐魍繼而撐起,點了點頭:“那衍出香味的機關已經被虞公子給破解了,墓穴的真正氣味便顯現了出來,也真是惡臭無比。待會兒,虞公子應該就會上來跟我們匯合了。”
“砰!”
一聲巨響,傳進了二女耳中。
袁紹的吼聲,並未停下:“臭小子!又是你!你,是你破掉了墓裏的機關?我,我要殺了你!”
音浪連綻,伴著兵刃相撞的脆響,不絕於耳。
二女大驚,自然明白袁紹所說的臭小子是誰。她們都想進去助虞鶴一臂之力,但卻被接連綻出的音浪給阻住了步子。
她們死死咬牙,卻仍是頂不住這凜冽的音浪。即便已經用出了渾身的真氣,還是沒法安安穩穩地直起身子來,就更別說施展身法了。
“袁紹的實力,竟然這般強大……阿鶴,阿鶴即便有秘術在身,肯定也是一場苦戰。”玉荷道。
“唔,就算我們真的進去了,看來也幫不上虞公子什麽忙。反倒,反倒還會成為他的累贅。”歐魍道,索性放棄了掙紮,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聽得歐魍這話,玉荷也覺得頗有道理。像袁紹這般強大的實力,即便她們兩個真的進去了,也幫不上半點忙,隻會拖累虞鶴而已。
她細想片刻,也跟歐魍一樣,放棄了抵抗,癱倒在地。
主墓室裏,震響連連,怒吼亦是不絕於耳。
劍浪、音浪、氣浪,交疊蕩出。
二女即便在主墓室外,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臉色煞白,已變得虛弱無比。
鏖鬥,持續了數炷香,綻出的各種浪,威勢才減弱了不少。
此刻的二女,根本就沒有半點要進主墓室的心思了。她們借著這個機會,連忙盤膝,閉目調息起來。
調息未罷,一聲痛嚎,鑽進了二女耳中。並不是虞鶴的聲音,倒是讓二女,完全放下了心。
“我,我袁紹,始終,始終是這座墓穴的主子!你這臭小子……咳咳……”
話未說完,虞鶴便已拔劍。
綠血滿盈,皆濺在虞鶴的護體氣罩上,滋滋作響,冒起綠煙。
袁紹栽倒在地,雙眼圓瞪,眼裏盡是不甘。
不過,事實終究如此。即便袁紹是堂堂核帥,也免不了這再死一次的下場。
虞鶴將袁紹的核,納入掌中。他收起扶山覆厄,走到了墓室門口,看著仍在盤坐調息的二女,鬆了口氣,笑道:“起來吧,袁紹已經被我除掉了。”
二女聞言,齊齊睜眼,慢慢站了起來。
虞鶴從墜裏拿出了先前所得到的所有核,將它們均勻地分成了兩份,包括袁紹核的那一部分,交給了玉荷。其他的,則交到了歐魍手裏。
玉荷、歐魍,將到手的核,盡數納取。
她們的實力,已經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莫說其他,光是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便比之前要強大了不少。
虞鶴看向歐魍,道:“主墓室裏還有一些金銀珠寶,你是尋寶人,這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去拿一些吧。”
歐魍點了點頭,進了主墓室。
虞鶴看向玉荷,笑道:“你知不知道這座墓裏,最珍貴的是什麽?”
玉荷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太想知道。”
虞鶴不解,問道:“為什麽?”
“珍貴的東西,若是說了出來,就不珍貴了。”
“啥玩意兒?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麽故弄玄虛的話。”虞鶴滿腦子問號,也不管玉荷答不答應,徑將那本回鍋勿忘的劍譜給拿了出來。
“最珍貴的東西,就這本劍譜?”玉荷道。
虞鶴笑道:“對我來說,這本劍譜倒是比那滿室的金銀財寶要珍貴得多。”
玉荷聞言,眼神微黯,卻也隻是瞬間,便恢複了過來。她撐起一個笑容,道:“既是這般,那倒要恭喜你嘍,至少這一趟沒有白來。”
“哈哈哈……”
虞鶴大笑著,跟二女,離開了這座墓穴。
“真想不到,咱們如此大費周章,最後所得到的東西,僅是一本劍譜而已。”
“是啊,雖然主墓室裏的金銀財寶也不少,但咱們付出的精力,卻是太大了。”
“我看呐,這墓室裏的金銀財寶,倒是夠你過一輩子了。以後,少探些別人的墓穴了。這種事情,畢竟有些損陰德。”
歐魍笑了笑,沒有回答。
三人走出墓道,終於是見到了外邊晴朗的天空。暖風撲麵,金輝遍灑,終是將幾人心裏的陰霾,盡數驅散。
“沒想到我們竟在墓裏,待了整整一日?”虞鶴道,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時間有時候,過得是真快。”玉荷感慨道。
“畢竟,墓中不知歲月,我們所麵對的東西,永遠都是那同樣的一副模樣。”歐魍亦道。
虞鶴笑了笑,看向歐魍,道:“既然此間事了,我也該跟你們告辭了。”
玉荷點了點頭,神色倒是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倒是歐魍,看向虞鶴的眼神裏,透出強烈的不舍。她遲疑片刻,終是開口說道:“虞公子,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嗎?”
虞鶴微愣,玉荷也是一驚,都不明白歐魍為何會這麽一問。
虞鶴略帶尷尬地笑了笑,道:“或許,或許以後還會見麵的吧?不過,不過這個日子可能會非常遙遠。”
玉荷附和道:“是啊,我們都是遊曆四方的人,並不知道下次再來是什麽時候了。你,你就把我們當作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就好了。”
歐魍聽得兩人這般一說,心裏雖然失落,但卻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吧,希望,希望我們還會有再次相見的緣分。若是下次再見到你們,我一定要好好帶你們在這城裏玩上一玩。”
“嗯,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不過,現在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真的得先告辭了。”虞鶴笑道,向二女抱了抱拳,便轉身離開了。
歐魍看著虞鶴離去的背影,眼裏,不禁爍出點點淚花。
玉荷看著歐魍的模樣,卻在心底歎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便也告辭離去。
某座城,某個人,牽心掛心……
回到原界,虞鶴躺在床上,腦子裏仍有些愣神。
“歐魍……難道喜歡上我了?我,我真有這麽大的魅力?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呢?難道是,有實力的男人最帥?”虞鶴想道,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