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婚？生或死。
這兩兄弟雖然不明白宋翊心裏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但也不敢違背宋翊的命令，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而去。
可二人還沒走出屋子，便齊齊一滯，不停向後倒退著。
一股滔天的殺意，從屋外延入，卻隻在屋中彌漫，並沒有鎖定在某個人的身上。
淩翰林、淩翰普，立時退回了宋翊身邊。
來人，渾身鮮血，衣衫不整，身雖重傷，但手裏仍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這人頭，正是先前逃竄的雷恨！
那麽，這個拎著雷恨人頭的，自然便是隨後追出的韓九媚了。
宋翊跟在場的眾弟子，皆是鬆了口氣。
那隻被宋翊抱在懷裏的小家夥，此刻未有絲毫停留，連忙跳出，也不怕韓九媚這渾身的鮮血，便爬上了韓九媚的肩膀，伸出小爪，輕輕地撫著韓九媚的臉頰。
韓九媚終是笑了，但這笑容卻未持續多久，便因身體太累，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這一栽，不僅嚇到了宋翊，就連眾狐途穀弟子以及一直在看戲的虞鶴，也被嚇了一跳。
宋翊忙道：“快，快把韓長老抬去藥田，借助田中藥草之效治傷。”
眾弟子不敢耽擱，選了幾個比較健壯的出來，抬起韓九媚，徑趕向穀中藥田。
宋翊拉住了急欲跟去的淩翰林跟淩翰普，低聲吩咐道：“你們給我盯好韓長老，一旦有什麽變化，便立即過來通知我。”
淩翰林點頭應道：“是，徒兒定不負師父所托。”
淩翰普雖也應了一聲，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淩翰林這般積極了。他的眉頭略微有些皺起，心想：“叛徒不是雷師叔麽？現在雷師叔已經死在了韓師叔的手上，韓師叔肯定是站在師父這一邊的。可師父，為什麽又要我們時刻盯著韓師叔的動向？莫非，莫非……”
想到此處，淩翰普猛地一抖，雙瞳擴漲數倍，盡是難以置信。
宋翊跟淩翰林，都注意到了淩翰普的異樣。
宋翊問道：“翰普，你怎麽了？”
淩翰普連忙壓下心裏的震驚，連忙說道：“師父莫怪，昨夜天氣變化太大，徒兒可能受涼了。”
淩翰林道：“師父，翰普的確是受了些涼。不過，卻並不是多麽嚴重，隻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翊這才點頭，道：“好吧，既已受涼，那你就先回去休息。翰林，就得麻煩你，去照顧照顧你韓師叔了。”
淩翰林大喜，道：“多謝師父，徒兒定不負師父所托！”
淩翰普卻是在心裏默默地鬆了口氣，心想：“看來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這幾日裏我幹脆就裝病度過算了。憑我的能耐，實在是沒資格插手這種事情。若要明哲保身，就隻能什麽都不參與，並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了。隻希望，隻希望我那蠢哥哥的腦筋能轉得快些，別把禍水給引到我這裏來了。”
想罷，淩翰普便向宋翊告了個別，略帶深意地瞥了淩翰林一眼，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淩翰林卻仍是一副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興衝衝地向藥田趕去。
宋翊注意到了淩翰普的眼神，卻並沒有將淩翰普叫住，心想：“這小子是看出什麽端倪了？比起他哥哥來，他的腦子倒是好使許多。現在，且看他對我忠不忠心了。若忠心，日後可將大業傳接給他。若不忠心，便及早除之為好。這等家夥，留得越久，越容易出岔子。既不為我所用，還不如早些毀掉。”
漣漪輕蕩，眼前景象再度變化。
虞鶴慢慢回過神來，揉了揉已經有些發酸的眼睛，心想：“眼下這幻境裏所發生的事情，應是狐途穀之事的來龍去脈。既有淩翰普為何被關入地窖的前因，也有宋翊身亡，韓九媚取而代之的來龍去脈。既對我無害，索性安心靜觀，就當是看了場不要門票錢的電影，何樂而不為？”
想罷，虞鶴打了個嗬欠，心裏已沒有半點著急。
景象重組，已從先前的屋中，至一方床榻前。
紅燭盡燃，燭火搖曳。香紗羅帳，喜氣盈盈。
“這，這是韓九媚的房間？為什麽，為什麽布置成了這個樣子？”虞鶴想道，滿臉訝異。
念頭還未落定，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人，解答了虞鶴心裏的疑惑。
韓九媚，已經打扮成了新娘子。站在她身邊的，則是韓九媚的貼身婢女，也是韓九媚唯一的徒弟，妲己。
妲己滿臉喜色，笑道：“師父，今兒你就要嫁給穀主了。徒兒，徒兒沒什麽好送您的，這對鐲子，是徒兒請鑄匠給您打的，寓意長長久久。”
韓九媚坐在銅鏡前，並沒有收下妲己的這對鐲子。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氣，反倒陰沉如水，與這四周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妲己心思敏銳，本就容易察覺到別人的心思。更何況韓九媚的臉色已經如此明顯，她要是再看不出點端倪，怕是配不上妲己這個名字了。她默默地將鐲子放回了懷裏，看著韓九媚，低聲道：“師父，您，您是嫌徒兒的鐲子太廉價了麽？可，可為了打這對鐲子，徒兒已經用盡了全部的積蓄……實在是，實在是買不起再貴重一點的了。”
話音甫落，韓九媚卻道：“傻徒弟，誰怪你了？為師，為師怎會嫌棄你的心意？”
妲己不解，問道：“那，那師父您，幹麽是這一副臉色？”
韓九媚歎了口氣，道：“為師心裏，藏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已經藏了許久。但這件事情，卻又不能同誰共說。即便是，即便是你，為師也不敢放心同你盡說……”話說到這裏，還未說完，卻已被妲己給打斷了。
隻聽妲己道：“師父您放心！您，您跟徒兒說了之後，徒兒絕對會埋在心裏，不跟別人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