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救蘇洵。
可也隻是瞬間，這些親衛的心裏便已被複仇的信念占據。
他們怎麽說也是秦隆的親信，即便被虞鶴一時嚇住，也絕不會就此逃跑，隻是多用了些時間回神罷了。
他們齊聲怒喝，策馬挺戟，直向關門衝來。
虞鶴冷笑道：“這些家夥，不僅不聽我的警告，還想著用這一隊騎兵來攻城？真是為了報仇，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顧了？既然如此，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可怪不得我好殺了。”
說罷，足底蓄勁，借力躍起。
虞鶴舉劍，運出劍氣，凝成劍山，懸於眾親衛頭頂。
劍山壓下，凜然爆碎！
眾親衛連躲避都來不及，便盡皆喪命。
戟斷人亡，馬碎甲崩。
這數百名親衛，竟在一瞬之間，化作了一片屍海。
至此，山和關已被拿下。
幾人離京城，隻有最後兩道關隘了。
次日清晨，幾人正欲出發，卻見關外趕來一騎。
馬上那人，作文人打扮，神色倉惶。
虞鶴不明此人身份，不敢輕易打開關門。
蘇軾卻道：“來人是我弟弟，快快開門！”
虞鶴大驚，不禁想道：“蘇轍？”手上卻不敢怠慢，忙打開了關門。
蘇軾見得蘇轍，忙道：“轍弟，你來此處作甚？”
蘇轍道：“兄長……秦，秦賊的走狗，已從壺雍關撤走，向，向父親府上趕去，好像，好像是要去捉拿父親！”
蘇軾大驚：“父親現在何處？”
蘇轍道：“壺雍關百裏外的一座小城，父親在城中購置了一處小宅，宅中人力不多，想來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蘇軾大急，看向虞鶴，眼裏盡是求助。
虞鶴自然明白蘇軾的意思，忙道：“咱們趕緊出關，去救人。”
幾人點頭，不敢有絲毫耽擱，在關中拿了幾匹駿馬，跟在蘇轍身後，向小城趕去。
虞鶴道：“勞煩……”才說兩個字，卻是猛地噎住，竟不知該如何稱呼蘇轍。
蘇軾明白虞鶴的心思，接過話頭，道：“轍弟，你給我們說一下具體情況，壺雍關守將是誰？”
蘇轍恍然，道：“壺雍關守將，叫作秦怡，是四虎將中唯一的女將。擅使一對彎刀，暗殺之術更是神乎其神。而我們的父親，則叫蘇洵，如今賦閑，居住在那壺雍關百裏外的玉柳城裏。”
虞鶴又道：“那我們若是要去玉柳城，是不是還得通過壺雍關？”
蘇轍道：“不必這般大費周章，我知道有條小徑，可以繞開壺雍關，直達玉柳城。隻是路程稍遠上幾裏地，卻是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虞鶴點頭，道：“好，我們就從那走。”
幾人盡皆點頭，策馬急騁。
玉柳城，坐落於壺雍關百裏之外，僅為一小城。但城周，景色怡然，柳樹遍植，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在陽光的映射下，竟呈玉色，故名玉柳。
幾人下馬，悄然進城，直尋到蘇宅門前，隻見宅外早已圍滿兵士。卻非守城的兵士，而是清一色的玄甲賁衛，盔刻玄色龍紋，甲鐫四爪玄蛟。蟒帶麟履，堅盾利刀。
而其身側，還停著數十輛由生鐵鑄成的囚車。
蘇宅上下，無論丫環仆人，盡被押解上車。
“前禮部侍郎蘇洵，勾結叛逆，意圖謀反。蘇宅上下，盡押入天牢，秋後問斬！”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我蘇家世代為聖上盡忠，心係黎民百姓，定是秦賊誣陷，還請聖上明察！”
“什麽狗屁聖上！不過是個整日沉迷酒色、聽信讒言的昏君罷了！此等昏君，終有一日會民心盡失！呸！”
蘇家上下，盡被押上囚車。鐐銬加身，枷鎖沉肩，煞是淒涼。
蘇洵在首，須發盡白，雙眼深陷，哪裏還有舞文弄墨的瀟灑模樣？此刻看來，也不過隻是個風燭殘年的老翁罷了。
虞鶴跟幾人躲在暗處，怒目圓瞪，顯然已是怒不可遏。
而蘇洵後邊的，則是蘇家的一眾女眷、丫環及仆人了。
他們接連叫屈，但卻無人理會。
虞鶴低聲道：“當今聖上真是糊塗得令人咬牙切齒！”
蘇軾、蘇轍、蘇綾兒、周倉，皆是點頭，卻是不知如何接話，便索性閉上了嘴巴，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數十輛囚車。
車輪緩緩而動，囚車漸行。
眾賁衛護在囚車四周，徑向城外而去。
“蘇大人如此一個為民的好官，怎麽會落得個勾結逆反的下場？”
“嗨！這還用說麽？秦家一直是蘇家的死對頭，這次的事兒，定是秦家設計陷害。蘇大人一時不察，才會著了秦家的道。”
“玉柳城離京城大概有半月的路程，老天爺若真開眼，便差人救下蘇大人吧！”
“是啊，蘇大人為百姓們付出了這麽多，總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虞鶴想道：“半個月的路程？那倒有時間製定計劃了。”想罷，帶著幾人退離人群，遠遠跟在賁衛隊後。
出得玉柳城後，虞鶴幾人跟了數日，已然離城百裏。
進得一處狹穀，四麵環山，塵沙滾滾。
秦怡默默地拔出了腰間的那對彎刀，環視四周，朗聲喝道：“此穀地勢險要，易有埋伏。各部打起精神，加快速度，速速出穀！”
眾賁衛齊聲應道：“是！”
數日無水無糧，蘇家眾人早已饑渴交加。
蘇洵氣力不繼，嘴唇幹枯，連連吞著唾沫。
虞鶴跟幾人伏在亂石之後，瞧著眼下的囚車隊伍，想道：“我若出手，須得一舉救下蘇家眾人才是……若有半分疏忽，恐怕隻會讓他們死得更快。此穀雖然險要，但卻不是很長，得盡快想出辦法。”
念頭還未落定，但聽得穀中嘯叫四起。
黑影綽綽，人影倏現，立於狹穀兩側。
人人赤巾裹頭，手中鐵弓拉如滿月。
領頭之人竟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隻見其玉臂一揮，喝道：“放箭！”
羽箭迅射，勢若狂龍。
縱眾賁衛迅速抬盾，亦死傷不少。
“敵襲！以盾陣護好囚車！”
眾賁衛慌亂驟止，抬起手中堅盾，圍住每輛囚車，齊齊蹲下，倒是守得密不透風，羽箭再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