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人一劍潰千熊。
想罷,萬俟兼吩咐榮虎衛打掃戰場,也並未急著試探虞鶴的身手,轉身麵對寨外,打了個長哨。
哨聲漸逝,幾道身影緩緩走來。
走在中間的,是一個年紀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錦衣華服,頭束金冠,臉色凝重,眸中蘊寒。
其身周,除了幾名榮虎衛之外,便是一個穿著玄色長袍,袍上繡著狼頭,並提著一柄狼頭單刀的年輕男子。
小男孩是榮王的兒子,叫作聞人封。
聞人,複姓,出自春秋時期魯國少正氏。
狼頭玄袍的男子,則是萬俟兼的弟弟,萬俟傲。
虞鶴在萬俟兼的引薦下,也算是暫時跟幾人結識了。
榮虎衛清理好了山寨,幾人便走進了寨子裏的聚義廳。
萬俟兼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名榮虎衛便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他跪倒在地,道:“稟,稟將軍!聞人傾已率眾部追擊而來,現已離寨門不過百丈!”
聞人封大驚失色,躲到了萬俟兼身後。
萬俟兼冷啐一口,道:“多少人馬?”
榮虎衛道:“不下,不下千人!”
萬俟兼歎了口氣,眸光瞬黯。
萬俟傲卻道:“不過千人,我榮虎衛何曾懼怕過?哥哥,你照顧好世子,我率榮虎衛迎敵!”
“我也去,咱們好歹相識一場,怎能袖手旁觀?”虞鶴道。
萬俟兼向虞鶴投去感激的目光。
萬俟傲眉頭卻是一皺,盯著虞鶴:“你去做甚麽?你帶兵打過仗麽?還是說,你想憑一己之力,擊退聞人傾的近千之眾?”
“不去試試怎麽知道?難道你現在有更好的,萬無一失的辦法?”虞鶴道,心裏對萬俟傲的印象不怎麽好。
萬俟傲冷哼一聲,啞口無言。他倒也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沒有跟虞鶴多加糾結,攥刀揚袍,領著這名榮虎衛走出了聚義廳。
“這……”虞鶴看向萬俟兼,眼裏閃爍著不太確定的光芒。
萬俟兼還要保護聞人封,便不能親自去廳外指揮。他看著虞鶴,道:“拜托閣下了。”
虞鶴點頭,沒有多言,出了聚義廳。
虞鶴趕到寨牆上,隻見前方塵煙滾滾,蹄聲如雷。
萬俟傲道:“你還真敢來?前方便是聞人傾的狂熊衛,你敢上前迎戰麽?”
“有何不敢?不就是一堆騎著巨熊的普通士卒麽?能厲害到哪裏去。”虞鶴道。
萬俟傲冷笑,眾榮虎衛卻是震驚。
塵煙盡散,近千名狂熊衛已經迫至寨門前。
熊狂人囂,玄甲映寒。
聞人傾便是親手誅殺榮王,並設計讓三人陷入進退兩難境地的當今皇帝。
他著龍袍,乘金熊,意氣風發,列於千名狂熊衛之首。
虞鶴知曉,戰機稍縱即逝。未等狂熊衛立穩,拿出扶山覆厄,從寨牆縱躍而起,隻身闖進了狂熊衛陣中!
萬俟傲變色,眾榮虎衛渾身劇顫!
聞人傾大駭,眾狂熊衛陣腳大亂!
劍光疾閃,幻出漫天劍影。
萬劍齊爆,劍束散射,瞬間貫穿了數百名狂熊衛的心口!
熊嚎人叫,這近千名來勢洶洶的狂熊衛,已在瞬間損耗了一半。
聞人傾哪裏還能坐得住?騎著金熊,驚慌潰逃。
萬俟傲眼中盡是不信,但好在回神夠快,立時振臂:“榮虎衛聽令!出寨門,助先生誅敵!”
“是!”
眾榮虎衛齊聲應道,乘虎縱躍,自寨牆躍下,加入混戰。
萬俟輕覷又何妨?一人一劍潰千熊。
有了榮虎衛的相助,僅剩的數百名狂熊衛,立時殞命,無一幸免。
至於聞人傾,早已騎著金熊遠遠潰走,哪裏還有半點威風?
虞鶴收劍,在萬俟傲與眾榮虎衛崇拜的目光下,轉身回了聚義廳。
萬俟兼見得虞鶴回來,心裏咯噔一跳:“戰,戰勢如何?”
聞人封亦是瞪大了眼睛,等著虞鶴的回答。
虞鶴還沒來得及說話,萬俟傲便跑了進來。他恭恭敬敬地向虞鶴行了一禮,忙道:“哥哥,那近千名狂熊衛皆被虞先生一人擊退!咱們,咱們得救了!”
“什麽!被虞先生一人擊退了?”萬俟兼道,眼裏充滿了震驚。
萬俟傲連連點頭:“是,是!虞先生猶如天神下凡,簡直無人可擋!那些,那些狂熊衛在虞先生麵前,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多謝虞先生!多謝虞先生!”
噗通一聲,萬俟兼跪倒在地,同他一起跪下的,還有萬俟傲與聞人封。
虞鶴本欲伸手相扶,卻又覺眼前一黑。
景象重歸之際,已經不在榮華寨的聚義廳裏了。
潮濕陰暗,水滴顫顫。
僅用瞬間,虞鶴便從榮華寨的聚義廳裏,到了一座黑暗無光的地牢裏。
鐵鏈碎響,傳入耳中。
他順著聲音看去,身邊竟有一人,身著囚服,渾身傷痕,受鐵鏈縛住四肢。就連那人的琵琶骨,也被兩柄倒鉤鉤穿,這樣一來,即便此人武藝高絕,也隻能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是榮王?”虞鶴道。
可他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虞鶴訝異,伸手往此人肩頭摸去,卻是直接透了過去。
“我現在是靈魂狀態麽?”虞鶴想道。
念頭還未落定,一陣腳步聲傳入耳中。
聞人傾走入地牢,站在牢門前。他仍身披龍袍,滿臉不屑地盯著此人:“聞人赦,朕的好兄弟。縱你再得民心,這天下,終究還是落到了朕的手裏。”
聞人赦,便是榮王。
榮王冷笑,呸了一聲,道:“聞人傾,虧你還是父皇最看重的皇位繼承人。沒想到,父皇還未仙逝,你便已經按耐不住了。”
“咳咳……要不是父皇餘威仍在,我的榮虎衛早已殺進京城,又如何輪得到你來逞凶!咳咳……”
聞人傾笑道:“榮虎衛?就憑你的那些廢物侍衛,也敢與朕的狂熊衛相提並論?倒是你,何德何能與朕爭這皇位?你所尊崇的治國理念,隻會將國家搞得一團糟!”
“一個國家,若是失去了法律的約束,又如何保證民心穩定?你好歹也是一方親王,連這般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