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峭壁弩機。
虞鶴心裏稍感安慰,沒有去理會這些盾衛的質疑。
盾衛們皆覺被虞鶴忽視,不滿更甚。
可礙於曾窮的麵子,他們並沒有當麵頂撞虞鶴,隻是用行動發揮著自己的不滿。他們齊將手中的盾牌放了下來,抹著額頭上的汗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曾窮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沒讓他們再度舉起盾牌。他雖然站在虞鶴這邊,但心裏始終還是有些不相信。
虞鶴自然知曉曾窮心裏的小算盤,不禁想道:“這小子還真是學到了那些老狐狸的精髓,兩邊都不願意得罪。”
玉荷卻道:“狀元爺,你的那些部下已經解除了備禦,此刻若是伏兵盡出,你們怕是難逃一劫。”
曾窮還沒說話,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的盾衛便開口駁道:“你這女子,在這裏妖言惑什麽眾?四周皆是峭壁,怎麽可能會藏有伏兵?難道那些都是神仙不成?真是可笑!”
其餘盾衛開口大笑,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玉荷冷笑,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記住你們此刻所說的話,待會兒可別後悔。”
“我們有什麽後悔的?倒是你們兩個,肯定會顏麵盡失。隻曉得傳謠言的家夥,在我們這裏是不會得到半點尊重的。”
“是啊!最終顏麵盡失的隻會是你們!”
“我們身為京城精衛,見過的場麵可比你們多得多了,還從未見過能埋伏在峭壁上的伏兵,最後丟臉的,肯定是你們!”
盾衛們齊齊反駁,此刻即便曾窮在場,也沒法子鎮住場麵了。
槍衛跟弩衛的情緒倒是沒有盾衛那般激烈,他們隻是看著熱鬧,沒有明確地站在哪一邊。
虞鶴懶得跟這些家夥們一般見識,提著曾窮,躍出盾陣,跟玉荷合力,撐開了一個足以護住三人的氣罩,連同曾窮給一起護住了。
“恩公,您這是?”曾窮道,滿臉疑惑。
虞鶴道:“他們喜歡自尋死路,那便讓他們去死好了。”
玉荷附和道:“沒錯,該說的好話我們已經說了。他們不聽,還將我們的好心給當成了驢肝肺,這些家夥,死了也活該。”
曾窮滿臉尷尬,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些盾衛笑得更加猖狂了,根本沒把虞鶴跟玉荷的話放在心裏。
笑聲還沒落定,隻聽得一聲長嘯。
嘯聲如雷,在眾人耳邊炸響。眾衛頭皮發麻,虞鶴亦是一驚。
“什麽情況?”
“發生了什麽?”
眾衛亂成一團,還沒及時做出反應,便見寒星飛射,不少羽箭自峭壁激射而來。
迅箭破空,箭雨層層。
盾衛大駭,一時舉不起盾牌,被漫天箭雨給紮成了篩子。
就連其身後的槍衛與弩衛,也盡葬身在漫天箭雨之下。
先前那個年紀稍大點的盾衛,反應倒是不慢,抬盾擋住了不少羽箭,但其身上也紮進了不少支羽箭,鮮血汩汩流出,臉色已經白如紙張。
他舉著盾牌,強忍住身體上的劇痛,慢慢地挪到了虞鶴的氣罩外,氣息羸弱:“大,大俠!救,救救我!我,我知道錯了,我剛才就不該頂撞您。”
虞鶴道:“你回頭看看你的兄弟們,他們是什麽下場。”
盾衛不解,轉頭一看,立時驚得渾身顫抖。
先前浩浩蕩蕩的方陣衛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他們的死,皆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以你為首的這些盾衛們沒有放下盾牌,他們怎會變成箭雨下的亡魂?”虞鶴道,咄咄逼人。
玉荷、曾窮,都聽明白了虞鶴話裏的意思。
可這家夥,仍是一臉的不在意,驚訝立斂,道:“人,人總有犯錯的時候……我,我已經知錯了,大俠,大俠您就不能救我一次麽?他們的死,我……我會負責的。”
“負責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做錯了事情,總要付出代價。可你這次,除了用性命抵償之外,我倒再也想不出個合適的代價了。”虞鶴笑道,臉上冷意森然。
這下子,即便這盾衛再蠢,也明白了虞鶴心裏的意思。
他看著虞鶴,眼裏盡是怨恨:“大俠,您,您當真要如此絕情絕義?”
“要不是看在曾窮的麵子上,像你這樣的害群之馬,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你。現在你竟好意思舔著臉要我來救你?真是墜了京城衛的名頭!”虞鶴道,語調漸凶。
這盾衛若是聽得清道理,又哪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錯沒錯,他隻在乎自己還能不能活命。
此刻,虞鶴已經說明了不願救他,這句話自然也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你既然不肯讓我活命。那,那我即便死了,也要拖你們下去!”盾衛怒喝,也不知從哪借來的力氣,抬盾迅壓,揮刀速斬。
虞鶴冷笑,拿出扶山覆厄,拂劍疾斬,劍氣將盾牌擊碎,繼而貫穿了這盾衛的心髒。
盾衛滿眼驚訝,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闊劍拔出,虞鶴看了玉荷一眼,道:“你保護好他,我去峭壁上看看。”
玉荷點頭,續氣延罩,將自己跟曾窮緊緊護住。
箭雨雖疾,但卻並未附著半點真氣,沒對氣罩造成半點實質性的傷害。
虞鶴攢身躍出,至右邊峭壁。
峭壁無人,卻設有許多架弩機。這些疾勁的箭矢,正是由這些弩機射出的。
虞鶴將右邊峭壁的弩機盡數摧毀,隻見弩機所在的壁上,有著許多凹槽,凹槽裏鐵柵橫生,鐵索交纏,應是用來穩固住弩機的。
“看來有人正在暗處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方才盾衛們還舉著盾牌時,弩機便沒有出現。等到盾衛們鬆懈後,便有人啟動了峭壁上的機關,抬出弩機,開始放箭。”
“那人躲在暗處,就連我都感應不到。這樣看來,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那人的實力高出我不少,而是那人極其擅長潛藏之術,身懷秘法,能抹除自己的所有氣息。”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我都不能掉以輕心,絕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虞鶴想道,神色凝重。
虞鶴摧毀掉了這些弩機,回到玉荷身邊,將事情的具體情況以及自己的猜想都說了出來。
玉荷眉頭緊皺:“我們的行動都被敵人納入眼底了?那我們在他們眼裏,豈不就跟一個個活靶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