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兔能知恩,人卻無情。
冉瑩、姬桓先後斃命於虞鶴手下。在場眾人終是齊齊鬆了口氣,看向虞鶴的眼神裏充滿了欽佩與崇拜。
虞鶴不敢在肴生樓裏多待,打開了大門,同程穎幾人將眾看客、眾評委及主持人安然無恙地護送了出去。
脫得險境,眾看客皆道謝離去。
眾評委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白發中年男子走至虞鶴麵前,國字臉,鷹鉤鼻,臉上棱角分明,沒有絲毫多餘的肉。
中年男子道:“我是今陽市廚師協會的主席,叫作‘艾文’,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前來找我,我會竭力相助。”
“多謝。”虞鶴答道,臉色未起絲毫波瀾。
艾文看向桑檜,歎了口氣,道:“小桑,你家裏發生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從今以後,隻要咱廚師協會一直存在,你便一輩子是我們廚師協會的人。”
“謝謝您!”桑檜道,滿臉感激。
就這樣,桑檜便跟著艾文等人一同離開了。
五味吊墜輕輕顫動,廚神食譜有了更新。
領地功能開啟!
當某個門派及某個組織的領頭人被征服或誅殺後,會激活特定的領地任務,任務獎勵豐厚,且與激活食譜息息相關。
虞鶴現在並沒有得到半塊領地,食譜上所標注的領主等級根本就是空白的,什麽都未寫上。
他歎了口氣,沒有多想。
至於先前那個女主持,在逃出肴生樓後便沒了蹤影。此刻的肴生樓門外,隻剩下了虞鶴、程穎、丁琪汶、邰帆以及姬樺跟酈菲。
眾人凝眉深思,都未開口。
一陣極其細微的“沙沙”聲傳進了虞鶴耳中。
虞鶴轉過身子,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隻見冉瑩所養的那隻小兔子竟咬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快速蹦了過來。
它雙眼已被血芒覆滿,哪裏還是之前那般可愛的樣子?可它還未欺至虞鶴身前,動機便已被徹底看穿。
對於那些危害到自身性命的存在,無論其外表如何,虞鶴都不會輕易饒過他們。莫說是否取走他們的性命,至少也得讓他們付出銘心刻骨的代價。
虞鶴拂拳,拳罡迸湧。
小白兔痛叫一聲,栽倒在地,嘴中的匕首亦掉落在地。
除虞鶴外的幾人皆被匕首落地的脆響驚得一抖,轉過身子,看見了重傷倒地的小白兔,以及掉在它身邊的那柄明晃晃的匕首。
程穎捂住了嘴巴,難以置信。
丁琪汶搖頭歎了口氣。
邰帆則滿眼失落。
他們都很喜歡這隻小白兔,但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楚的。
姬樺、酈菲的臉色卻是沒有多大變化。
小白兔忍痛爬了起來,知曉複仇無果,轉過身子,竟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脆響入耳,鮮血淋漓。
虞鶴心中未起絲毫漣漪,僅覺有些諷刺,不禁想道:“連一隻小白兔都能為主人報仇而不惜性命,而同血同脈的兩兄弟,卻是為了家產而相互廝殺,真是可笑。”
想罷,他略有深意地瞥了姬樺一眼。
姬樺卻道:“虞老板,肴生樓的事情已經解決,可我擔心姬家或許還有蠱肴祠的餘孽,能不能請您隨我一同前去?”
虞鶴點頭,讓程穎幾人先回了飯店。
三人趕至姬家,果如姬樺所說,姬家還有著不少蠱肴祠的餘孽。不過,他們的實力最多隻在“蠱藏五階”,絕非三人對手。
約莫花了半刻鍾的時間,三人合力,將姬家內的所有蠱肴祠餘孽都給清剿幹淨了。
姬家成功奪回,且姬樺已是姬家僅存的血脈,自然獨掌大權。姬家雖遭這般變故,但並未影響姬家的根基。隻要姬樺稍稍整理一番,一樣大有作為。
虞鶴收劍入墜,笑道:“恭喜姬大少奪回姬家,先前承諾,此時也應該兌現了吧?”
姬樺答道:“自當兌現。”心裏卻是想道:“哼,現在我二人的實力比不過你,先讓你開心幾天。待我姬家實力盡複,定會將這一半股份盡數討回。”
想罷,領著虞鶴進了別墅,完成了股份交接。
虞鶴大笑,離開了姬家,回到了有鶴來兮。
他前腳剛進飯店,後腳還未落穩,手機便震響起來。
是姬樺打來的電話。
姬樺道:“虞老板,我在地窖中發現了蠱肴祠主人的屍體,也就是冉瑩的父親。他死狀極其淒慘,雖恐怖駭人,但好在生息盡數絕滅了。”
“如此一來,蠱肴祠算是完全覆滅了。這對你姬家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沒了後顧之憂,可以靜心發展了。”虞鶴道,臉色卻有些凝重。
姬樺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數日後,飯店終是恢複了正常營業。
虞鶴正在後廚做著菜肴,油煙微嗆。
丁琪汶忽然跑了進來,躊躇幾步,臉色猶豫不決。
虞鶴問道:“怎麽了?這般為難的模樣,可不像平時的你。”
丁琪汶幹笑幾聲,又思忖片刻,待得菜肴出鍋,終是下定了決心,道:“過幾天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了,我……我得回家給他賀壽。”
虞鶴擺好了盤,拭去盤沿油漬,笑道:“那挺好的啊,你先回去祝壽就是。反正飯店就在這,你想回來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來。”
“我,我想帶你一起過去。”丁琪汶道。
虞鶴一愣:“你爸爸的生日,帶我過去做什麽?”
說罷,將手裏的菜盤遞到了丁琪汶手裏。
丁琪汶上完菜後,回到廚房,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借口,便道:“你不是還沒得到扶山覆厄的劍譜麽?這次回去,我可以幫你拿到扶山覆厄的劍譜。”
虞鶴心思微動,內心亦有些動搖。他腦子裏忽地閃過程穎的俏臉兒,仍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光憑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你得去問問阿穎。隻要阿穎同意,一切都好說。”
話音未落,程穎也走進了後廚。
丁琪汶也不耽擱,將心裏的想法皆跟程穎說了。
程穎聽完,臉色微變。她看著虞鶴,問道:“阿鶴,你想去麽?你要是想去,就跟丁姊姊去好了。”
虞鶴、丁琪汶的臉色皆是一變。一個難堪,一個有些訝異。
虞鶴想道:“雖然扶山覆厄的劍譜的確很吸引我,但……好歹我已學會了不少武技,缺這一個也沒所謂。不去便不去了吧,總比讓阿穎不開心要好。”
丁琪汶想道:“這妮子怎的這般小氣了?以前不都挺大方的嗎?”想罷,她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
程穎看向丁琪汶,眸光微黯,眼中有些失望:“丁姊姊,上次我肯讓阿鶴陪你去姬桓的婚禮,是不想讓你在別人麵前丟了麵子。可,可你心裏卻根本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我又怎麽放心再讓阿鶴陪著你去?”
話音方落,空氣中便漫出一股濃濃的醋味。
虞鶴鬆了口氣,丁琪汶的臉色卻是不大好看了。
不過,丁琪汶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立時明白了程穎此刻的心情。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稍稍鬆緩,語氣亦是放柔了許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能向你保證,此次我帶虞鶴過去,隻是為了給他討要劍譜,絕沒有其他的心思。”
程穎看著丁琪汶的雙眼,並未從她的眼裏感到半分虛假,但心裏仍是不肯退讓,搖了搖頭。
虞鶴站在一旁,根本不敢插嘴。
丁琪汶無奈至極,問道:“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讓虞鶴同我一起去丁家拜壽,去討要劍譜?”
“讓我也跟著你們去。”程穎道。
虞鶴偷笑,丁琪汶愕然。
“就這麽簡單?”丁琪汶顯然有些不信。
程穎點頭:“每次你們出去玩都不帶我,我待在店裏都快悶死了。這次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豈能讓你們就這樣溜走了?”
丁琪汶鬆了口氣,滿口答應了下來。
待到傍晚,眾人也都閑了下來。
虞鶴關了店門,帶著幾人一同上街,購置賀壽的禮物,亦得知丁琪汶的爸爸叫作“丁韞”。
購置好壽禮後,幾人回到店裏,忽聽邰帆說道:“咱們對麵什麽時候開了一家新飯館了?好像還沒裝修好的樣子。”
幾人聞言,轉過身子,看了過去。
如邰帆所說,這家新飯店還並未裝修好,但店名卻是起的極為霸氣,且對虞鶴有著濃濃的敵意,竟叫作“乘鶴扶搖九萬裏”。
“嗬,這店名若不是衝著我來的,誰信?”虞鶴道,語氣漸冷。
程穎、丁琪汶亦是憤怒不已。
“豈有此理!這是什麽破店?我非要把它砸了!”丁琪汶道,雙拳緊攥。
虞鶴伸手攔住了她,搖頭笑道:“這幾天咱們還是把重心放在你爸爸的生日上,至於這個跳梁小醜,到時候我自會讓其付出代價。”
聽得虞鶴這樣一說,幾人心中的怒火雖然未褪,但也隻好勉強壓了下去。
三日後,已至丁韞的生日。虞鶴決定歇業一天,將邰帆留在了店裏,與二女乘車趕到了丁家。
丁家位於今陽市西,離市中心還有一段距離。且丁家的別墅及占地麵積遠遠不及姬家,僅有姬家一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