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冰河鎮。
劍影爆碎,凝成劍束,瞬間貫穿了尚涵的身體。劍氣肆虐,將其身軀絞成了碎沫。虞鶴忙將扶山覆厄收回墜中,退開數丈,這才未受血霧波及,也不用再浪費真氣去洗淨血漬。至於燕枉跟尚涵的身份,自是不用多加說明,乃是蠱肴祠中人,隻不過是換了一身打扮而已。虞鶴想罷,轉過身子,目光落在了邰帆懷裏的小白兔上,眉頭緊皺,心中升起疑慮。
虞鶴還沒來得及與眾人商議,頸上的五味吊墜便輕輕顫動,廚神食譜更新,佳肴神效譜的任務已經完成。
神效令增加一枚!
“銀絲纏扇”的熟練度等級提升一級,從先前的“出神入化”提升至“淩絕頂”!
銀絲纏扇的“佳肴臨境錄”激活,虞鶴的廚藝等級亦是提升,至“六星見習廚師”,並激活神秘客人進店!
虞鶴將這股信息盡數吸納,本想探究小白兔的來曆,卻無奈小白兔不會說話,隻好暫時作罷。他以菜肴治好了在場眾人的傷勢,才將燕枉、尚涵留下的血漬處理掉了,手機便震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較為渾厚的男聲,隻聽其說道:“虞老板,我叫農晏合,今日身有要事無法拜訪,明日得空後才會前來,望您見諒。”
聽得此話,虞鶴立時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乃是食譜所激活的神秘客人,立時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麽廢話,便掛掉了電話。他跟眾人合力,將飯店給整理好了,又打電話請來了幾個裝修工人,重新裝上了一扇嶄新的玻璃門,這才安下心來。
做完這一切後,已經到了夜裏。眾人用了晚飯,休息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睡覺了。
虞鶴回到房中,拿出了墜裏的廚神食譜,進入到了銀絲纏扇的佳肴臨境錄中。
冰河鎮,位於湘南,常年冰寒,江河皆凍。
虞鶴落在一處疏林之中,林中草木皆覆霜雪,滿地銀白,寒意森森。他才站穩身子,便聽得一聲嬌呼,再不猶豫,將扶山覆厄從墜中拿出,循聲追了過去。前行約數十步,虞鶴終是趕到了聲源處,隻見一名粉衫少女,手持雙劍,正被三名手提單刀的壯漢給圍住了。這三名壯漢的臉上,盡皆露出淫邪之笑。而這粉衫少女則是一臉驚慌,麵色煞白,似是受了不輕的傷。
虞鶴從來不反感什麽英雄救美的事情,身法運處,提劍便上,幾乎是在瞬間便已趕到了粉衫少女麵前,抬劍架住了三名壯漢斬下的單刀,並綻出體內真氣,將這三名壯漢齊齊震退數步。
領頭壯漢見狀,淫笑漸收,麵色一沉,喝道:“哪裏來的小子,竟敢壞了我兄弟的好事?”
領頭壯漢身邊的兩名小弟亦是麵沉似水,喝叫連連,卻是沒有一個敢先動手的。
虞鶴冷笑道:“你們這三個酒囊飯袋,明明沒什麽本事,卻還想做這般下作無恥的事情,真是丟了你們爹媽的臉麵。”
三名壯漢惱羞成怒,身形晃動,迅然出手,提起手中單刀,從三個方位襲了過來。虞鶴見狀,心裏微抖,不敢貿然出擊,以守代攻。三人刀鋒未至,卻隻見眼前閃過一道赤影,一股炎浪撲麵湧來,熾熱氣息竟將三人燙得撤刀,連忙退了回去。
虞鶴連忙收劍,也顧不得什麽男女之別了,連忙抱起了身旁已經昏厥的粉衫少女,連退數步,直退到一棵樹下,才覺熱氣稍減。他心下大駭,盯著突然出現的這名身穿赤緞紋蛟短衫的……孩童。
三人雖然一肚子壞水,但腦子卻是不笨,並沒有因為這是個孩童而狂傲大意,反倒更為謹慎,心中的怒意自然也是消褪了些許。領頭壯漢思忖片刻,並未貿然對這孩童出刀,卻是向前跨上一步,朝這孩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閣下是誰?這是我們兄弟的私人恩怨,還請閣下莫要多管閑事。”
這孩童冷哼一聲,雙臂一振,又激出一圈炎浪,直接打在了三人身上,將他們盡數掀倒在地,喝道:“什麽狗屁私人恩怨,采花便采花,還有臉說得如此義正言辭?你們這三個廢物,本來死不足惜,可老子今兒心情大好,手上不想多造殺孽,還不快快滾蛋?”
三名壯漢的心中顯然不服,但又怎敢多話?爬將起來,倉惶逃走。
虞鶴心裏一鬆,剛想道謝,卻又見赤影一閃。待瞧清時,這孩童已至粉衫少女身邊,往她嘴裏塞了一粒赤色果子。他心中不解,問道:“你給她吃了什麽?”
這孩童道:“這小妮子體內的真氣極其紊亂,經脈也已堵塞不通。我便給她喂了一粒‘疏靈活脈果’,想來會有些幫助。不過,這疏靈活脈果隻能略微減輕此女傷勢,若想盡愈,須得去清欲庵尋那六淨居士。若去得晚了,小心落個終生殘疾。”頓了頓,又道:“你體內的真氣並未損耗,若不快些趕過去,怕是會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機。言盡於此,還得看你自己定奪。”講罷,便飄然離去。
虞鶴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仍處於昏厥中的粉衫少女,無奈身上沒有半點食材,根本沒法烹煮菜肴,隻好依著這孩童的話,一邊抱著這粉衫少女,一邊向路人打聽到了清欲庵的方向,急速趕了過去。在虞鶴極快的身法下,僅用了半個時辰,他便抱著這粉衫少女趕到了清欲庵。他到得庵前,仍抱著粉衫少女,向庵門行去。
幼鶯輕啼,老樹纏藤。虞鶴抱著粉衫少女上了幾級青石台階,走至門前,向守在門邊的接引女尼行了一禮,道:“求見六淨居士,還請師太通報則個。”
女尼回了一禮,道:“請施主稍作等候。”轉身進了庵內。
虞鶴等在門外,轉首去看那庵前的古樹。樹幹蒼壯,比之十人合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枝椏頎長,其上之葉仍是翠綠嬌嫩,竟似初春新綻般生機盎然。這般景象在這滿覆銀霜的地方出現,倒也是奇異得緊。他瞧來瞧去,隻知此樹年歲久遠,卻瞧不出到底是何種類。本還想仔細瞧上一會兒,卻是聽得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知是那接引女尼有了答複,便收起了心思。
女尼從庵內走出,道:“施主請隨我來。”
虞鶴心裏一鬆,抱著粉衫少女,跟女尼進了庵去。他推開庵門,走了進去。庵門輕輕合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鑽進了鼻中,隻覺心中恬淡,迅速平靜了下來。
屋裏有一方神台,台上是一座觀音娘娘像,台下擺著三個蒲團。蒲團前的供台上燃著香火,也擺著供奉的素齋素果。正中間的蒲團上,坐著一位穿著僧衣的女尼,手握念珠,雙目緊閉,嘴唇微動,神色虔誠。
虞鶴把粉衫少女輕輕放下,雙手合十,走到女尼身旁的蒲團前,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向觀音娘娘磕了幾個響頭。頭剛抬起,隻覺身側掀起一陣風來。側目瞧去,隻見女尼袖下漫出一根細絲,淩空纏在粉衫少女的腕上,他心裏劇震,不禁暗暗喝了聲彩,想道:“這師太的實力可不低,能淩空纏絲替人診病,絕非尋常之輩。”
念頭才落,細絲收回。女尼睜開了雙眼,目中神光炯炯,不似年過半百之人。
虞鶴耐不住心中急切,道:“師太,她如何了?”
六淨居士道:“真氣極其紊亂,渾身經脈也已堵塞不通。若不是心脈被一股極其古怪的真氣給護住了,怕是早已魂歸極樂。即便如此,情況也不容樂觀。貧尼目前能做的,隻能用真氣吊住這姑娘的性命。若想痊愈,需得尋到三種靈物,共作藥引。”
虞鶴道:“哪三種?”
六淨居士微微一頓,道:“這三種靈物極為難尋,甚至有可能會丟掉性命,施主當真要去?”
虞鶴略微有些猶豫,想起自己所做的菜肴有治傷的奇效,便將心裏的說法說了出來。六淨居士也不多說,喚來接引女尼,領著虞鶴去了庵中的廚房。庵中無葷,虞鶴便拿了幾根新鮮的黃瓜,做了一道“蛇皮黃瓜”,端到了六淨居士房中,讓昏厥的粉衫少女慢慢地吃了下去。過得片刻,粉衫少女的狀況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這道蛇皮黃瓜並未起到半點效用。
虞鶴無奈地歎了口氣,想道:“為何菜肴對這少女的傷勢竟無半點幫助?難道,難道真要我為這麽一個陌生的人去冒生命危險麽?這,這到底值不值呢?”念頭還未落定,他心念又是一轉,卻是驀地堅定了下來,又想道:“罷了罷了,自己插手管的閑事,無論如何總得負責到底。這般猶猶豫豫的,像什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想罷,將目光落在了六淨居士的臉上,語氣極為堅定地說道:“居士,請告訴我如何才能尋到那三種靈物吧,什麽困難,什麽死,我都不怕。”
六淨居士精神一振,目中盡是讚賞,道:“好,好。那貧尼便同施主說了。第一種叫‘龍蛇靈草’,藥性中和,用作調和之劑。聽聞在福州‘辰巳澗’中,獨莖雙葉,呈朱青雙色。一定要采朱葉大過青葉的,切記。且靈草旁有異獸守護,喚作‘赤碧貂’,此貂速度極快,且有劇毒,須格外小心。”
“第二種是‘玄冰蛤’,藥性極寒,聽聞在遼東‘玄冰穀’中。一群冰蛤中個頭最大的那隻便就是了。”
“第三種是‘烈蟒血’,藥性極陽,聽聞在琉球島東南三百裏處‘炎琉島’上的歐陽世家裏。這烈蟒似乎被歐陽世家奉作神靈,施主若想取得其血,須用智計,切不可強奪。”
虞鶴點了點頭,問道:“那,有沒有時日限製?”
六淨居士道:“自是越快越好,最遲不可超過一個月。”
“如此便多謝居士了,這些日子,這少女就麻煩居士照顧了。”虞鶴道,神色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