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蒙在鼓裏?
陰垢冷笑道:“大人已經知道,那天救他們出去的人是你,便早就告訴了我們真正的打算,隻有你這個蠢貨,還一直被大人蒙在鼓裏,哈哈哈!”
厲傾城怒啐一口,掃了一眼身周嚴陣待戰的城衛與暗樁們,心裏不免有些發怵,想道:“光是陰垢一人,就已經夠本姑娘受的了。此刻再加上這些煩人的蒼蠅,本姑娘如何才能安然脫身?怪隻怪那兩個家夥,實力竟如此差勁,現在都還沒衝進營帳麽?”
陰垢懶得去管厲傾城在想些什麽,攢身疾襲,雙臂迅探,向厲傾城肩頭拿來。
厲傾城連忙斷掉了腦子裏多餘的念頭,運起身法,同陰垢酣戰在一起。
噗的一聲悶響,虞鶴咬牙硬受了陰舫一腿,順勢揮劍,亦在陰舫腰間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劍傷。
陰舫吃痛,連忙後退,捂著腰間的傷口,冷汗涔涔。
虞鶴將喉中鮮血咽下,挺劍再襲。
“小廢物,你不要命了麽!”陰舫叫道,已是大急。
回答他的,卻是一道凜然的劍氣。
陰舫側身,但因為受傷,並未完全避過,肩頭仍是爆開了一朵血花。
虞鶴大喜,趁勢追擊,先使“鑽雲翻霧”欺至陰舫身前,而後接上了一招“滄瀾化琅”。
劍氣漫天,迅然飛襲,在陰舫驚恐的目光下,貫穿了他的心髒!
噗通一聲,陰舫瞪著雙眼,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再無半點生息。
見得陰舫終於身死,虞鶴、葉瀾芸齊齊鬆了口氣。
二人根本來不及調息療傷,立時衝入了營帳之中。
白虎皮椅,燭火搖曳。
陰刑招正坐在皮椅之上,手握一柄鋒利單刀,陰側側地看著二人。
寒意疾襲,躥入體內,二人皆不自禁地抖了個冷顫。
“你們終於來了,本官的部下,可還合你們的口味?”陰刑招道。
虞鶴冷聲道:“不太合口味,你的鮮血,倒是挺合我口味的。”
葉瀾芸卻沒有說話,僅是怒視著陰刑招。
“少俠,你這話可是有點狂妄了。你覺得,憑你們兩個的實力,真能鬥得過本官?”陰刑招笑道,眼裏滿是不屑。
回答陰刑招的,是數道劍氣。
虞鶴根本不想跟這個家夥多說什麽廢話,挺劍徑襲。
“放肆!”陰刑招怒喝一聲,仍坐在皮椅之上,身子沒有絲毫移動,僅是拂腕,揮動了手中的單刀。
刀風獵獵,將劍氣盡數斬碎,並留有餘勢。
虞鶴眉頭一擰,借力騰挪,隻得停住劍勢,蕩開了襲來的刀風。
刀風亂竄,劈在帳內的椅上。
椅子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葉瀾芸卻是躲在一邊,一心二用,既隨時注意著陰刑招的動向,又慢慢運轉體內的真氣,默默調息起來。
虞鶴穩穩落地,體內氣血卻是一陣翻騰。他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傷勢,咳了一口鮮血出來。
“看來陰舫也對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樣子的話,本官就能更加輕鬆地解決掉你了。”陰刑招道。
話音還未落定,他再度揮起手裏的鋒利單刀,又劈出了數道刀風。
虞鶴伸手,隨手擲出一張木凳,而後舉劍縱躍,躲開刀風,自上而下,借著下落的勢頭,蓄力豎斬。
陰刑招的眉頭終是一皺,抬刀抵擋。
叮的一聲脆響,劍刀交鋒,濺出火星,誰都未退半步。
虞鶴死咬牙關,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陰刑招奮力抵抗,終於是露出了頹勢,再不敢以單手握刀,將雙手都攥在了刀柄上。
白虎皮椅劇烈晃動,已然受到了二人真氣的波及。
咵嚓一聲,皮椅終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猛然崩裂。
陰刑招大驚,忙紮馬步,雙手仍未離刀半寸。
虞鶴終於是看到了希望,怒喝一聲,力道再增!
而在一旁的葉瀾芸,體內的傷勢雖然還未恢複,但真氣已經恢複了不少。
她見得這般景象,哪裏還敢有半分耽擱?緊握墨芸浮北,玉腕一抖,蓮步疾踏,左手劍訣迅引,劍鋒泛寒,迅速迫近。
虞鶴、陰刑招都注意到了葉瀾芸刺來的這一劍。
虞鶴挑起一抹冷笑,沒有多使什麽劍招拳罡,隻是一個勁地壓著陰刑招,以防陰刑招逃脫。
陰刑招心中卻是大急,腦筋兒疾轉,隻想著如何脫身。
待得劍鋒逼近,陰刑招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雙手猛地一縮,放棄了手上的單刀,矮身暴退。
還是那句老話,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會給你潑上很多盆冷水。
此刻的陰刑招,腦子裏隻想著如何逃命,如何避開這一劍,卻從未想過他撤手的後果。
單刀沒了陰刑招的真氣加持,立時被虞鶴給劈成了兩截。
斷刀崩碎,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虞鶴、葉瀾芸立時交換了一個眼色,各自會意,皆臨時變換劍招,一左一右,堵住了陰刑招的退路。
陰刑招揮掌相迎,卻又如何敵得過二人聯手?僅還了數招,便被二人輕易製服。
葉瀾芸本欲直接了結陰刑招的性命,卻被虞鶴給攔了下來。
她很是不解,看著虞鶴,問道:“虞大哥,你攔著我做什麽?難道這個狗賊不該死麽?”
“他是該死,可不是現在死。咱們或許,還得以他為籌碼,去救人。”虞鶴道。
葉瀾芸明白了虞鶴的意思,道:“救人?是救那個妖女麽?她死了豈不是更好麽?為什麽還要救她?”
虞鶴歎了口氣,道:“若是沒有她相助,咱們或許早就死在了一片火海的喬府。好歹她也救過我們的性命,而且還幫我們成功找到了此賊,這等恩情,若我們不報,豈不是跟此賊一樣了?”
葉瀾芸啞然,無言以對,默默地收回了已經架在陰刑招脖頸上的墨芸浮北。其實她的心裏也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見得葉瀾芸不再阻攔,虞鶴自然也明白了她的選擇,將扶山覆厄收到了墜裏,而後伸手揪住了陰刑招的衣領,將他給拎了起來。
“二位,二位大俠……求,求你們饒我一條小命吧……本官……不,小人,小人上有八十……”
沒等陰刑招說完,虞鶴便一巴掌摑在了他的臉上,響聲清脆,極其痛快。
“這句話我早就聽膩了,勸你收聲。要是惹得老子煩了,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虞鶴冷聲道。
陰刑招聽得此話,哪裏還敢多嘴?連忙閉上了嘴巴,捂著飛快紅腫的臉頰,眼裏卻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芒,想道:“小廢物!要不是本官小瞧了你們的實力,豈會落得這般狼狽的下場?你們可別被本官給逮到空隙,不然本官定會讓你們付出十倍的慘痛代價!”
陰刑招心裏的毒辣念頭,二人自然是不知曉的。
不過,這次的現實,終於是對虞鶴網開一麵,不再繼續潑著冷水了。
二人還未走出營帳,便聽得一陣忽重忽輕的腳步聲。
兩人互看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立時躲到了營帳兩邊。
帳簾掀開,進來的並不是先前趕去糧帳的陰垢,而是渾身沾滿鮮血,且一瘸一拐的厲傾城。
二人見得是厲傾城,皆是鬆了口氣,不再躲避,現身相見。
而陰刑招的臉色,卻是迅速蒼白起來,心裏的複仇之火已經被這盆冷水給徹底澆滅了。他再也繃不住了,大聲求饒起來。
“你們兩個也太不中用了吧?咳咳……我都把那些家夥給解決掉了,你們才剛搞定這個狗官?”厲傾城直接無視了陰刑招的求饒,卻是有些無奈地說道。
虞鶴尷尬地笑了笑,又給了陰刑招一個大耳刮子,直打得陰刑招耳鳴頭昏,道:“我還以為這個家夥是花架子,但其實他的實力也不弱。雖然,雖然沒有門口的兩個家夥厲害,但也耗費了我們不少時間。”
葉瀾芸卻是沒有理會厲傾城,冷哼一聲,別過了腦袋。
“唉,算了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抱怨你們也沒什麽用了,趕緊將這狗官殺了吧。”厲傾城嘴上是如此說道,但心裏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想道:“要不是本姑娘已經受了如此重的傷,非得將你們三個一起料理掉不可!現在看來,或許是老天爺有意保護你們,這件事情隻好作罷了。”
虞鶴還沒來得及回答,葉瀾芸便已搶過了話頭。
隻聽葉瀾芸說道:“虞大哥,我剛才想了想,若是就這樣殺了這個狗賊,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們得把他帶到師哥的墳前,用他的鮮血來祭奠師哥的在天之靈!”
“可以,我也是這樣的想法。”虞鶴道。
厲傾城卻道:“你們兩個都已經統一了意見,那我的看法自然是無足輕重了。就此告辭,再見之時,我可不會念及今日舊情。”
說罷,她也不等二人回答,轉身出了營帳,沒了蹤影,不知去了哪裏。
二人也未多管,拎著陰刑招,離開了城衛大營,順便乘著夜色,摸出了映霞城。
當然,陰刑招自然是被他們給打暈了的,不然的話,豈不是會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