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棍落下去?
喬豐大驚,倉促抵擋,卻也隻化解一道劍氣。其餘的劍氣,皆是毫無阻滯地割在了他的身體上。
劍傷迅顯,鮮血淋漓!
喬豐吃痛,低喝一聲,心中並無絲毫退意,也未向虞鶴衝去,反倒縱身躍起,對準了書房的那根主梁柱,舉棍劈了下去!
“你們竟將灑家逼至如此境地!既然如此,灑家便跟你們同歸於盡!咱們在黃泉路上,再分個高下!”
葉瀚北、葉瀾芸見得喬豐的舉動,齊叫不妙!
虞鶴卻是冷笑道:“愚蠢!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棍落下去麽?”
話音未落,猛地一聲脆響,數道劍影已經擋在了主梁柱前,架住了喬豐的鐵棍!
“什,什麽!這不可能!你,你這廢物竟然能凝出劍影?”喬豐大驚,滿臉的難以置信。
“有什麽不可能的?就許你強,不許我強了?世上可沒這麽舒坦的事情!”虞鶴笑道。
笑聲未落,劍氣蝕體,貫穿了喬豐的心髒。
喬豐至死,眼中還盡是難以置信。
哐啷一聲,鐵棍墜地,再無任何威脅。
虞鶴、葉瀚北、葉瀾芸齊齊鬆了口氣,不敢耽擱,連忙躲進了密道。
書房崩塌,成了一堆黑色廢墟。
好在虞鶴用真氣護住了密道的唯一入口,這才沒有被完全封死,也未讓焦灰沒入半點。
“咳……”虞鶴咳了幾聲,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葉瀚北仍是躺在地上,腰骨碎裂的劇痛使他根本沒法坐起。
葉瀾芸守在葉瀚北身邊,眼神卻是有些擔憂地看著虞鶴,道:“虞大哥,你受傷了?”
虞鶴搖了搖頭,道:“傷倒沒受什麽,隻是真氣耗損得太厲害了。咱們可能要在這裏調息一會兒,才能再往裏麵走了。”
二人聽得虞鶴的回答,鬆了口氣,但心裏仍是無比緊張。
葉瀚北想道:“密道裏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像喬豐這般實力的喬家走狗,若隻靠虞大哥一人,實在是太過艱難。唉,怪隻怪我學藝不精,不僅沒有幫到虞大哥的忙,反而還成了虞大哥的累贅……”
葉瀾芸伸腿坐在了地上,沒有去打擾盤坐調息的虞鶴,倒是用雙手將葉瀚北的腦袋輕輕托起,讓他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柔聲道:“師哥,你不用自責。虞大哥肯定知道你當時出手的原因,不會責怪你的。”
葉瀚北聽得葉瀾芸的安慰,心裏雖然寬慰了許多,但仍是吐不出這口怨氣,道:“即便虞大哥怪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兩個都成了虞大哥的累贅……即便咱們死在這裏,也沒什麽,若是因此連累了虞大哥,那可真是無法原諒的罪過!”
葉瀾芸眉頭緊蹙,悠悠地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慰葉瀚北。
虞鶴卻道:“有什麽好自責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什麽‘如果、即便’一說。若沒有你們兩個,我早就死在厲傾城那妖女手中了,又何來‘累贅’一說?待我真氣恢複,定會盡誅喬家惡犬,咱們三個,都會活著出去。”
虞鶴的這一番話,不僅打消了葉瀚北心中的自責,亦是給了二人一粒極為靠譜的定心丸。
現在,隻有虞鶴一人有著能跟密道深處的喬家惡犬一戰的實力。若是他再表露出負麵的情緒,那麽等待著三人的,隻有必死的下場。
所以,虞鶴明白這個道理,即便心裏沒有多少把握,也絕不能盡數說出,必須得保持心中的自信,才有一線生機。
“唉……早知如此,多帶點城衛進來就好了。”虞鶴在心裏歎了口氣,繼續盤坐調息起來。
良久,虞鶴體內的真氣,終是恢複了七成左右。雖然不能連續使出兩次滄瀾化琅,但隻要有一次,便能暫時渡過危機。
虞鶴本欲繼續調息,但一陣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卻是改變了他的主意。
葉瀚北在葉瀾芸的幫助下,慢慢地朝後挪著,躲到了虞鶴身後。
虞鶴睜開雙眼,停止調息,拿出了吊墜裏的扶山覆厄,挺身而起,瞪著來人。
來人一襲深藍布袍,雙袖極長,拖在地上,根本看不見手掌。雙眉如劍,鋒利無比,五官卻是緊緊地擠在一起,生得極其古怪。
葉瀚北盯著此人,麵色凝重,腦筋卻是不停地轉著。
還未等他開口,葉瀾芸卻是驚叫一聲,道:“虞大哥,我跟師哥見過這家夥!我們到映霞城之前,曾路過一個小村莊。這家夥,這家夥僅憑著這一雙詭袖,一人屠盡了整個村莊的村民,不僅奸淫良家婦女,還……還生飲畜血,生食畜肉!我們,我們兩個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便,便一直沒有出手解救……”
說到後麵,葉瀾芸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她的臉頰上,也已布滿了愧疚。
葉瀚北經葉瀾芸這麽一說,立馬也想了起來,叫道:“這畜生!這畜生還出現在映霞城的通緝告示上,好像,好像叫作,好像叫作‘血啖海’!”
“血啖海?這麽古怪的名字麽?”虞鶴想道,眉宇間騰起一絲疑惑,卻是不敢懈怠,更不敢小瞧這怪模怪樣的血啖海。
“嘿嘿!你這小妞倒是還記得清楚,可惜那天老子還有要緊事兒要去做,不然你們以為老子會輕易放過你們?還有,現在老子已經不叫那勞什子血啖海了,老子如今隻為喬老爺效力,已改名叫作喬海。倒是你們,有眼不識泰山,非得來喬老爺家自尋死路?”喬海笑道,目光卻是落在葉瀾芸的臉上,不停地吞著唾沫。
這種眼神的意思,在場幾人皆是心知肚明。
葉瀚北暴怒,卻礙於傷勢,根本動彈不得,隻得無奈地吼道:“醜東西!你再這樣盯著我師妹,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葉瀾芸羞怒無比,心裏倒是比葉瀚北要冷靜得多,並未做出什麽魯莽的舉動,隻是氣得嬌軀連顫而已。
喬海根本沒把葉瀚北的警告給放在眼裏,倒是更加猖狂地笑了起來,目光立轉,落在了虞鶴的臉上,冷聲道:“三人裏麵,你這家夥的實力最強。可老子要是猜得不錯的話,你小子應該也隻剩下五成左右的真氣了吧?所以,現在的你們,不可能是老子的對手,還不趕快自絕經脈?當然,那小妞得留下,等老子快活夠了之後再說,哈哈哈!”
話音未落,虞鶴冷哼一聲,已然挺劍襲上!
寬闊劍鋒迅然疾斬,攜著暴烈的真氣,竟讓空間都已微微扭曲。
喬海大驚,顯然沒料到虞鶴竟會如此突然地發動攻擊,雙袖迅展,連連卷出袖花,一邊後退,一邊阻擋著虞鶴的劍勢。
明明是布袖,撞在劍鋒之上,卻是發出叮當的脆響。雙袖也未受到絲毫損耗,倒是奇怪得緊。
劍勢稍緩,喬海也已回過了神,不再倉促,慢慢撥開劍勢,立時占據了上風!
虞鶴將頭一偏,躲過了徑直襲來的布袖,而後握劍反斬,蓄勁疾繞,將布袖緊緊地纏在了劍身之上。
喬海微怒,叫道:“臭小子,你以為纏住了老子的一隻衣袖,便能打過老子了?真是太過天真!”
話音甫落,喬海暗使巧勁,竟運出真氣,將被劍身繞住的布袖徑直斬斷。
力道瞬潰,虞鶴收力的時機慢了半分,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去。
喬海怒喝一聲,左臂終是從袖中探出,竟是森然白骨!
白骨鋒利,配合著右邊的布袖,一邊往虞鶴腰間疾摟,一邊紮向虞鶴的咽喉。
葉瀚北、葉瀾芸皆已驚得瞪大了眼睛,齊聲叫道:“虞大哥小心!”
虞鶴緊咬牙關,無奈卻沒地方借力,根本沒辦法淩空騰挪,隻好將扶山覆厄橫在頸前,用作最後的抵擋。
叮的一聲脆響,骨爪毫無阻滯地抓在了扶山覆厄的劍身之上,不僅撓出刺耳的尖銳聲,還劃出一路的火星沫子。
虞鶴隻覺頭皮發麻,扶山覆厄正向自己的脖頸壓來,若是再想不出個脫險的法子,怕是死在自己的劍下!
“嘁!”虞鶴的雙手緊緊握著劍柄,雙腳沒得半個借力點,根本沒法動彈。
“嘎嘎!看來老子還是高估你了,本以為你的五成實力也不可小覷,誰知竟如此不堪一擊,真是個廢物!”喬海笑道,眼裏盡是不屑。
虞鶴已被激怒,但無奈能力有限。縱然他已經使出了全力,卻還是無法改變目前的形勢。
扶山覆厄的劍鋒,離虞鶴的脖頸也是越來越近了。
三厘……
二厘……
就在快切到肌膚時,忽地一道劍氣憑空襲來!
虞鶴、喬海、葉瀚北齊聲驚呼!
這道劍氣,竟是葉瀾芸以指所發,極其精準地打在了喬海的手臂上!
血花爆開,喬海痛吼一聲,渾身力道驟減。
虞鶴大喝一聲,終是揮劍破開了喬海的死迫!趁著喬海慌神之際,舉起扶山覆厄,猛地往下一斬!
喬海臉色大變,臉上再也看不見剛才那般囂張的笑容,雙臂下意識地架在了頭頂,倒是有驚無險地架住了下斬的扶山覆厄!
不過現在,局勢已經完全逆轉,占盡上風的,乃是虞鶴,而非喬海。
葉瀾芸激出了這道救命的劍氣後,臉色刷地雪白,噗通一聲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這一招,幾乎是用盡了她體內的所有真氣。
不過好在,逆轉了局勢,救下了虞鶴,並打傷了喬海。
喬海手臂已傷,僅在虞鶴劍下扛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沒了氣力。
劍鋒斬落,徑將此賊,劈成了兩半!
鮮血飛灑,肝膽落地,場麵極為血腥。
虞鶴皺著鼻子,收回了扶山覆厄,以真氣洗盡了沾染在衣上的血漬。
惡臭連天,葉瀚北、葉瀾芸皆忍不住幹嘔起來。
過了許久,虞鶴終是將體內損耗的真氣全部恢複,跟葉瀾芸一同扶著葉瀚北,繼續向密道深處行去。
三人約莫行了百步左右,終是走到了密道的盡頭。
來的路上,除了掛滿雙壁的油燈外,並未見到半扇門。
葉瀚北道:“難道這密道根本沒有出路?我們隻是被他們耍了?真正的喬家人,早就逃出去了?”
葉瀾芸沒有說話,但眼睛裏似乎跟葉瀚北是同一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