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終會挑明。
虞鶴思忖片刻,終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並沒有急著把錄到的視頻給昝燁看,而是點頭,答應了昝燁的請求,道:“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昝燁大喜,道:“您說!”
虞鶴答道:“得讓鄧雯親自過來拿。”
昝燁根本沒有反對,臉色喜不勝收,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道:“好!我這就給雯雯打電話。”說罷,當著虞鶴的麵,撥通了鄧雯的電話,將事情盡數說了。
鄧雯自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虞鶴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隻有等鄧雯過來的時候,才能把話給挑明了說了。
“五味吊墜”輕輕顫動,食譜更新!
“蛇皮黃瓜”的“佳肴臨境錄”激活!
虞鶴微驚,借口小憩,趴在櫃台上,偷偷地拿出了食譜,將拇指摁進了凹槽。
時空扭轉,熟悉的神識抽離感,再度襲來。
虞鶴雙眼一黑,沒了知覺。
黔川鎮,位於神州南部,湖湘境內,三麵環水,風景宜人。
“唔……”虞鶴緩緩睜開雙眼,頭疼欲裂。
“每次傳送總會有些不適,若是久了,會不會產生什麽無法治愈的副作用?”虞鶴想道,扶著腦袋,從床上坐起,抬眼觀察四周。
古樸小屋,一桌兩椅,四壁皆淨,倒是簡陋無比。
他才準備下床,便聽得一陣較為輕靈的腳步聲。
循聲看去,一個端著木盆的少女,正走進屋來。
麻布短衫,破舊布鞋。身材瘦小,臉上也染了不少灰塵。
虞鶴連忙下了床,拖著傷腿,幫忙接過了木盆。
盆中盛滿清水,不是很重,但對這瘦弱少女來說,也絕對不輕。
“你醒了。我看你倒在村口,就把你背回屋裏了。家裏,家裏比較清貧,沒什麽葷食,便給你煮了些米粥,用來恢複體力倒是不錯的。”少女道,臉色輕鬆了許多,不似剛入屋前那般凝重了。
虞鶴點頭,道:“謝謝。對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少女答道:“這兒叫作黔川鎮,位於湖湘境內。三麵環水,倒是個不錯的居住之地,隻不過……”說到這裏,她的臉色又低沉了下來,卻是閉口不言了。
虞鶴不解,問道:“隻不過什麽?”
少女猶豫片刻,終是說道:“最近鎮裏發生了一場駭人聽聞的鼠災,大家種的莊稼,養的家禽,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害。即便,即便我們已經盡全力在抵禦了,還是阻止不了那些家夥的勢頭。”
虞鶴大駭,不禁說道:“什麽樣子的老鼠,竟能毀壞莊稼,還能禍害家禽?你,你帶我去看看。對了,你救了我的性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少女答道:“我叫杭妤北,你叫我小北就行了。你,你若是要出去看看的話,還是先把米粥給喝了吧,我怕你有傷在身,體力不支。”
這是杭妤北的一片好心,虞鶴自然不會拒絕。
他喝完了米粥,在杭妤北的攙扶下,出了小屋,來到了鎮口。
鎮子三麵環水,唯有這一處與陸地連接,自然也就成了鼠患入侵的重點道路。
木樓林立,每樓皆綁有一圈火把,雖未點燃,但陣仗著實有些嚇人。
在眾木樓間,還有一尊尚未澆鑄完成的蛇形雕像。
健壯的鎮民們,各司其職。守樓的守樓,扛木的扛木,抬鐵汁的抬鐵汁,井井有序,毫不慌亂。
但民屋四周的農田禽圈,卻是一塌糊塗。
莊稼遍地,根斷枝裂,如垃圾堆一般雜亂無章。
至於禽圈,則更加慘烈!禽屍遍地,橫七豎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氣味,令虞鶴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杭妤北道:“現在的鎮子,已經被那群老鼠給攪得亂七八糟。若是,若是再想不出有效的對策,大家可能都要搬走了。”
虞鶴歎了口氣,想道:“我隻是個廚子,能想出什麽抵禦鼠災的辦法?唯一知曉的,就是老鼠怕蛇。而他們又已經在澆鑄蛇像了,那我豈不跟說廢話一樣?倒不如閉嘴,靜觀事態發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虞鶴本想回屋休息,卻被身後的杭妤北給拽住了。
他步子一停,轉過身子,看著杭妤北,問道:“怎麽了?”
杭妤北道:“上木樓,屋裏不頂用。”
虞鶴大駭,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被杭妤北推著上了木樓。
才剛登上木樓,綁在樓旁的火把便亮了起來,映得四周亮堂堂的,視野清晰無比。
未幾,四周的鎮民們便喊叫了起來!
“鼠群來了!鼠群來了!大家準備!”
話音未落,前方紅光閃爍,連成了一片。
數以千計的紅眼老鼠,正以飛快的速度往這邊跑來!它們皆有木盆大小,利齒泛寒,血眼閃戾,直令人不寒而栗!
虞鶴何曾見過這般大小的老鼠?驚得瞪大了雙眼,久久回不過神來。
鎮民們卻已司空見慣,紛紛拿起了木樓上的木弓,拉弓上弦,架上了裹著酒布的羽箭,往火把裏一燎,待酒布燃燒起來,便朝樓下的鼠群射了過去!
火箭破空,於空中連成一片火網,飛速籠入鼠群!
“吱!”
“吱吱!”
火焰點燃了巨鼠們的皮毛,切膚灼痛使它們陣腳大亂,連連慘叫!
但無奈數目實在太多,即便這些鎮民們占據了重要的位置,仍無法將這些紅眼巨鼠消滅殆盡。約莫五成的巨鼠,還是跑入了鎮中,肆意破壞著。
待得天明,這些巨鼠才慢慢褪去。
虞鶴在杭妤北的攙扶下,隨著眾鎮民下了木樓。
回到了杭妤北家中,虞鶴幫著杭妤北清點食材。除了一些放在高處的佐料外,便隻剩下了幾根新鮮黃瓜。其餘的食材,都已被昨夜的巨鼠群給破壞掉了。
兩人的肚子,經過了一夜的提心吊膽,都已餓得“咕咕叫”了。
虞鶴無奈,隻得吩咐杭妤北生火架鍋,動手切起食材來。
杭妤北問道:“你是廚子麽?”
虞鶴點頭,笑道:“燒過幾年菜。”
杭妤北點了點頭,沒再多話,專心生起火來。
未幾,菜成,乃是虞鶴拿手的“蛇皮黃瓜”。
米缸裏的生米,都被昨夜的鼠群給糟蹋了。二人沒得辦法,隻得光吃菜,不煮飯了。
不過,即便隻有這一道“蛇皮黃瓜”,也足以填飽肚子了。
杭妤北越吃越有味,一邊誇獎著虞鶴的廚藝,一邊夾菜往嘴裏塞著。
“你,你這手藝,絕對不是普通廚子!雖然,雖然我沒吃過多少廚子做的菜,但也知道,你這廚藝非凡!唔……好吃!”杭妤北已經不顧絲毫形象,隻想著如何填飽自己的肚子。
虞鶴一邊笑著,一邊細嚼慢咽。
突然,杭妤北的動作一滯,雙眼似乎閃過一道亮光,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虞鶴問道:“想到什麽了?”
杭妤北道:“我在想,為什麽家裏的其他食材都被老鼠給毀了,但唯獨這黃瓜沒受絲毫波及?這些黃瓜跟那些佐料不同,並未放在高處,為何會相安無事呢?”
虞鶴笑道:“或許是那些老鼠挑食唄。”
正是這一句無心的打趣,誤打誤撞地解開了杭妤北心裏的疑惑!
她道:“我想證實證實我的猜想,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虞鶴道:“你說。”
杭妤北道:“我們去看看其他人家裏,是不是黃瓜仍在,怎麽樣?”
虞鶴立時明白了杭妤北的意思,夾走了盤子裏的最後一塊黃瓜,應了下來。
二人拜訪鎮鄰,得知他們家中皆是同樣的情況。所有食材盡皆損毀,唯獨黃瓜不受半點波及,恰好證實了杭妤北的猜想。
杭妤北將自己的想法跟眾鎮民說了,眾鎮民連連點頭,倒是沒有絲毫懷疑。
他們相信杭妤北,卻並不代表他們相信虞鶴。
懷疑的目光,猶如銳利鋒芒,遍紮虞鶴全身。
“這小子會做菜?我看不見得。”
“小子,你若是拿不出真本事來,就老老實實地跟在我們後麵,別出來添亂了!”
麵對鎮民們的質疑,虞鶴倒是懶得逞什麽口舌之快,隻是笑道:“你們嚐過我做的菜之後,再發表這些言論也不遲。”說罷,吩咐杭妤北借了個鐵鍋,拿好食材後,還順便生了堆火。
燃柴架鍋,在幾位鎮民的吆喝下,四周很快就圍滿了人。
他們對虞鶴的廚藝,皆不是怎麽放心。但隻要有熱鬧看,誰會不看?
一切做得井然有序,沒過多久,“蛇皮黃瓜”便已完美出鍋。
先前質疑虞鶴的那些鎮民們,在如今的香味之下,已經完全折服!
一盤“蛇皮黃瓜”,很快便被清了盤。
眾人與虞鶴之間,再無半點間隙。在接連的誇獎下,虞鶴的心情自然暢快無比。
在杭妤北的指揮下,眾鎮民分作兩撥,同時開工。
健壯的男人們,負責繼續澆鑄鎮口的蛇形雕像,但內部卻是留作中空。
老人跟女人們,則跟虞鶴學起了“蛇皮黃瓜”。
待至黃昏,蛇雕澆鑄成功,蛇口大張,卻隻有形無神。
虞鶴領著眾人做好的“蛇皮黃瓜”,將菜肴盡數自蛇口倒入了雕像內部!
菜肴入腹,青色滿呈,終是使這蛇雕神形兼備!
雙眼在黃瓜的襯托下,再不空洞,倒是泛出幽幽綠芒,栩栩如生!
巨大的蛇軀,亦是裹上了一層青色的外皮,隔遠了看,就像是一條盤著身子的巨大青蛇,極為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