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遨遊千蒼!
“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這小子的熟人,所以才向著他的對不對?我不信,我不服氣!”王葷連連搖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輸給這個沒有“五味吊墜”加持的凡人!
這幾位食客見得王葷的這般模樣,臉色登時垮了下來。但礙於虞鶴的麵子,他們也不好發作。
虞鶴懂得王葷心裏的這份落差感,倘若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也會成為這樣。
“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就自個兒嚐嚐虞老板的這道‘琥珀桃柳’。”
“若你嚐完之後,還是覺得虞老板的廚藝不及你的話,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幾位食客各抒己見,倒是無意中說出了這個緩解氣氛的好法子。
一語點醒夢中人!
王葷如醍醐灌頂一般,連筷子都懶得去拿了,直接上手,抓了一塊桃柳,放進了嘴裏。
桃柳入嘴,蜜汁裹舌。甜味如藤,蔓延纏繞,緊緊鎖在舌尖。待舌尖完全舒適之後,這甜味像是通靈一般,緩緩鋪散,瞬間遍布整個口腔,挑動著所有味蕾,奏出一曲直灌心脾的甜蜜歌謠!
王葷的臉色,逐漸變化。由之前的不服與訝異,變成了當下的享受與欽佩!
他輕歎一聲,心中執念盡數放下,麵上亦是恢複至常色。
“我輸了,我的確輸了。而且,我輸得心服口服。”王葷道。
幾位食客臉色一鬆,尷尬盡消,笑意盎然。
店裏的氣氛,亦是輕鬆了許多。
虞鶴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麽,便索性閉上了嘴巴。
幾位食客也填飽了肚子,本欲主動結賬,卻被虞鶴一一免單。
虞鶴笑道:“說了是請你們來當評委的,怎麽還好意思收你們的飯錢?這頓就當是店裏搞活動,沒什麽過意不去的。”
幾位食客對虞鶴的好感蹭蹭上漲,有說有笑,陸續離去了。
待這幾位食客離去之後,王葷卻是“噗通”一聲,跪在了虞鶴麵前。
虞鶴大驚,伸手去扶,卻被王葷給躲開了,不禁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王葷道:“我想拜你為師。”
虞鶴滿臉黑線,道:“那怎麽使得?你的閱曆與年歲皆長於我,我怎能不顧輩分倫理,收你作徒弟?”
王葷卻道:“閱曆與年歲頂個屁用!咱們做廚子的,看的便是廚藝高下。誰廚藝高,誰就是強者,就值得被人尊敬!你廚藝高我太多,即便沒有那‘五味吊墜’相助,你的廚藝也絕非常人能比的。我拜你為師,不丟份!”
虞鶴被王葷的這套邏輯給搞得十分無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他思忖之際,王葷卻是自顧自地磕起了頭來。
“砰砰”脆響,不絕於耳,倒是極為真誠。
“你這,你這可是趕鴨子上架呀!這下你連頭都磕了,我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虞鶴歎道。
王葷趁熱打鐵,順勢接過了虞鶴的話頭,笑道:“那您何不就此答應了?於您於我,都是好事。”
虞鶴無奈,隻好苦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將王葷給扶了起來。
王葷拜虞鶴為師後,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道:“既然您已經成了我的師父,我作為您的第一個弟子,自然得孝敬孝敬您。不過呢,我家老爺雖然身居財神之位,但實在是摳門得緊。金銀珠寶弟子是沒得什麽,所以弟子隻能憑借自身所修的法術了,還望師父您莫要嫌棄。”
說罷,王葷也不等虞鶴回答,默念法訣,誕出一道金光,徑射入了虞鶴頸間的“五味吊墜”中。
“這是?”虞鶴不解,問道。
王葷笑道:“此術名為‘遨遊千蒼’,可助師父您穿梭萬界。此術雖然方便至極,但卻極耗靈力。您現在還隻是個凡人,體內並無半點靈力,待您踏入‘廚修’一路之後,此術自能發揮效用。”
虞鶴點頭,明白些許。
“好了,既然弟子已經成功拜您為師,那弟子也該回府給老爺做飯了,拜別師父。”王葷道,化作一縷金光,消失不見。
虞鶴無奈地笑了笑,想道:“怎麽感覺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來找我比試的?反倒像是來找我拜師的,是我的錯覺麽?”
話音甫落,“五味吊墜”微微顫動!
食譜更新!
開啟“佳肴臨境錄”功能,列於每道菜肴左側,完成後,可額外觸發“神秘客人進店”!
虞鶴滿腦子的問號,將目光移到了第一道菜肴“蛋炒飯”的左側。
數行空白,什麽都沒有記載。在數行之間,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凹槽。
這下可把虞鶴的好奇心給釣起來了,他也沒多想,就比了比自己的拇指,發現大小恰好合適,便這般鬼使神差地摁了下去!
凹槽誕出流光,瞬間裹住了虞鶴!
虞鶴雙眼一黑,神識抽離,昏了過去。
建德四年,七月。
周武帝宇文邕,率軍進攻北齊!
楊素,領其父舊部,為先鋒,隨宇文憲駐紮河陰,以攻北齊之軍!
“噗通”一聲,周身傳來一陣劇痛,痛得虞鶴神識盡歸,立時醒了過來。
他晃了晃腦袋,強撐著從地上坐起,眼前仍是一團迷糊。
待視線重歸清明,他也終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尖木為牆,圍裹四方。哨樓巡崗,軍備精良。八營六帳,將旗風展。
一旗上書“宇文”二字,一旗則書“楊”字。
還沒等虞鶴完全反應過來,幾名北周士兵便迅步走了過來!
“哢哢”幾聲脆響,虞鶴的雙臂已經被這幾名士兵給反扣住了。
“你是何人?為何穿成如此模樣?莫非是北齊的奸細!”
“管其何人,先將其押入帳中,自有將軍定奪!”
說罷,這幾名北周士兵也不給虞鶴解釋的機會,押著虞鶴,徑入了將帳。
將帳之中,除卻一座兩軍對陣的地形沙盤之外,便隻有一張將椅,陳設簡陋,可見戰事膠著之度。
兩位將軍,一個身穿棕色戎甲,披將袍。一個則穿亮銀鎧甲,無將袍。正立於沙盤旁,分析地形,排兵布陣。
北周士兵先將虞鶴壓得跪倒在地,而後齊齊跪下,道:“稟將軍,此人突現營中,屬下疑是北齊奸細,特押入帳,還請將軍定奪!”
兩位將軍微微一愣,將放在沙盤上的手給抽了回來。
二人對視一眼,目光微轉,皆落在了虞鶴臉上。
虞鶴猛地一顫,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兩頭猛獸同時盯上了一般,心裏不停打鼓,額頭亦是冒出冷汗。
戎甲將軍道:“楊素,你如何認為?”
楊素搖頭,答道:“此人穿著怪異,很難辨明其真實身份。若真是北齊奸細,應當不會如此顯眼。不過,此時正值戰機膠著之際,凡事皆得謹慎處之。我北周非暴虐之軍,既無法辨明身份,亦不好就此釋放,不如先將此人押入大牢,之後再做定奪。”
宇文憲點了點頭,道:“如此便依你所說。”轉目看向北周士兵,又道:“先將此人押入大牢,待戰機稍緩,再做定奪!”
就這樣,虞鶴在腦子一團漿糊的情況下,被押入了隨營大牢中。
“方才我聽得那銀甲將軍的名字,是叫楊素?是滅陳的那個楊素麽?那也就是說,我竟穿越了?”虞鶴坐在牢中,沒多理會手腳上的鐐銬,捋著自己的思緒。
想及此處,虞鶴為了求證心裏的想法,便透過囚欄,看著臨近牢房的一名牢犯,問道:“兄弟,現在是什麽年代?唔……就是當前的年份?”
那囚犯轉過頭來,蓬頭垢麵,道:“建德四年。”
“建德四年!那,那豈不是南北朝時期?”虞鶴大驚,向這牢犯道了聲謝,便轉過了身子,有些難以置信地坐了下來。
思緒漸定,虞鶴再不苦悶。他手無寸鐵,想道:“現在該想的,應當是如何脫身。即便我手無寸鐵,也不能坐以待斃!”
是夜,晚空蘸墨,隱月藏星。
除了營中火把還在緩緩燃燒之外,其餘地界,早已不見五指。
虞鶴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忽地地麵劇顫,馬蹄群踏,響聲如雷!
四周火光猛地一耀,嚇得虞鶴猛然坐起!
營號乍響,竄天穿穹!
“北齊夜襲!北齊夜襲!”
營中的北周軍士,呼喝連連,步履亦是紊亂。
火箭破空,如一張密織的火網,落在北周軍營的土地上。
不少北周軍士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渾身燃火,悲慘哭嚎!
宇文憲、楊素,皆倉惶披上戰甲,提起稱手兵刃,出了將帳,臨時指揮部下。
有了二人的指揮,眾北周軍士的軍心亦是穩定些許。
可未等二人整頓完畢,如雷般炸響的轟隆蹄聲,已然迫至營外!
戰馬長鳴,縱足高躍,跨過了營門的拒馬,徑衝入大營!
馬上的北齊軍士,皆著鐵甲,手執鐵戟,無情地收割著北周軍士的性命!
“取下宇文憲首級者,連升三級,賞黃金千兩!”
在這般重賞的刺激下,這些衝入敵營的北齊軍士,便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殺得更加賣力!
鮮血飛濺,殘肢亂灑,濃重的血腥氣味,立時斥滿整座北周軍營!
宇文憲、楊素,何等人也?怎會被這種場麵給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