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您背我出去如何?
她要親自去解決了那個孩子。
“你去麽,現在外麵都在抓你,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這話,顧明勵的十分擔憂,不過他也的確是真的擔憂,要知道,秦紅鳶現在可是相當於自己手上的一張王牌,若是王牌出事了,那他可要損失許多的。
因此他的真心實意。
秦紅鳶自然知道他這話不是作偽,因笑了笑,道:“殿下,這就要看您的本事了,妾身相信,您不會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好的,對吧?”
這話一出,倒是讓顧明勵忍不住點頭道:“你放心便是,本宮能保證你不被他們發現。畢竟當日,也是我將你救出來的。”
秦紅鳶心中冷笑,若不是當日她心中覺得不好,暗中留了線索,就憑著顧明勵這個蠢貨,怕是自己死在那裏他都找不到吧。
不過這話卻是沒必要出來的,因此秦紅鳶隻是笑的一臉的溫婉:“殿下的能耐,妾身自然是相信的。如此,就有勞殿下了。”
眼前姑娘一臉孺慕,看的顧明勵心中男子氣概倒是升了不少。
他重重的點零頭,又囑咐道:“這次過去,你可千萬要心,別的倒是好,可是別讓自己出危險。”
對於他這話,秦紅鳶自然是笑的一臉感動:“多謝殿下的關愛,妾身一定會心的,不止如此,妾身也一定會幫您解決了那個孩子,掃清楚一切的障礙。畢竟,那個孩子,可是給您鋪路的墊腳石呢。”
顧明勵享受著女子崇拜的目光,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成聊話,那他這次可就真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感受到顧明勵眼中的亮光,秦紅鳶複又加了一句:“為令下,妾身什麽都願意做。”
眼前姑娘眸子裏那滿滿的愛慕,看的顧明勵隻覺得自己的男子氣概越發上漲了不少,重重的點頭道:“你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起來,也算是秦紅鳶這姑娘識趣兒,要不是她主動跟自己了這麽多的信息,就憑著這種姿色的,顧明勵還看不上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狠毒跟果決,也讓顧明勵在忌憚的同時,又生出幾分興趣來。
他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對自己胃口的女人了,一點沒有那些姑娘身上的嬌滴滴模樣,反而帶著那種嗜血的味道,讓他隱約的生出些興奮來。
若是這秦紅鳶真的能幫自己解決掉那些困難,等到來日他登上大寶的時候,他還真的不介意去給她一個位置。
雖她已經跟過顧明玨,但那又怎麽樣,隻要能討的他的歡心,是不是清白之身,對於顧明勵來講,還真的問題不大。
感受到顧明勵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秦紅鳶隻是笑的越發甜美了幾分。
她活了兩輩子,自然看得懂男人眼中的光芒代表什麽意思,不過,越是這樣,才代表她的計劃是成功的。
現在淑妃死了,顧明玨廢了,隻要解決了靜嬪跟顧明淵,這江山就隻能是顧明勵的。
沒了淑妃還有左相府,像顧明勵這樣的廢物,最好控製了。
但前提是,他得聽自己的話。
隻要他聽話,等到登基之後,她不介意做一個隱形的掌權人,但若是他不聽話,那等到她生下繼承人之後,她更不介意送顧明勵提前走!
秦紅鳶打定主意,那嗜血的模樣看在顧明勵的眼中,越發覺得興奮了起來。
不過,若是他知道此刻對方的嗜血是因為在算計他的話,怕是那火氣就要轉為怒火了。
可惜,他不會知道的。
至少現在,秦紅鳶不會讓他感受到分毫不對勁兒的情緒。
……
正月十五上元節,街上到處都是張燈結彩,車如流水馬如龍,便是行人接踵摩肩,半都走不動一步,可人人臉上都沒有惱怒,反而都帶著喜悅的笑。
這日整個京都都沒有宵禁,到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食物的香氣混合著鞭炮的硝煙氣息,還有那冬日未曾褪卻的寒意,交織在一起,成為了這俗世裏最尋常卻又最美好的味道。
這一整個新年,宮中的氣氛都十分壓抑,可這接二連三的案件不會影響到百姓們,哪怕是淑妃的靈柩剛被送到皇陵中放置,宮中的白布都還沒撤完,可京城卻已然是花團錦簇的熱鬧與喧囂了。
自然,就算是宮內,現下還有白布的地方,也隻有淑妃的舊日宮殿了。
隻其他的地方,已然隨著上元節的到來,而處處被裝扮了起來。
秦懷玉是快到夜裏的時候,才隨著顧明淵進宮的,今夜是上元節,宮中是家宴,可顧明玨成了庶人,顧明勵病的起不來,成年的皇子內,隻剩下了顧明淵一個人,他們去的早了,才紮眼呢。
因唇了宴席快開的時候,夫妻二人才姍姍來遲,進門後先行了一禮:“今夜街上人太多,兒臣來遲了,給父皇請罪。”
皇帝正摟著五公主在話,見他前來,倒是難得的和顏悅色:“無妨,快入座吧。”
五公主今年又長了一歲,姑娘的身高柳條似的拔高,褪去了幾分嬰兒肥,那模樣隨了良妃,隱約顯現出日後的美貌來。
她給顧明淵夫婦請了安,一麵脆生生道:“皇兄皇嫂來的不遲,還沒開宴呢。父皇,您是不是?”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倒是人鬼大,現在就知道護著你皇兄了?”
聞言,五公主笑的一臉童真:“那是自然,皇兄是我兄長,自然是要護著的。夫子才教過的,要兄友弟恭,方能家和,家和才可萬事興。”
這話一出,皇帝的笑容一頓,一旁的良妃則是低聲斥責道:“在你父皇麵前,不可胡言亂語。”
五公主大抵是不明白自己錯了什麽,歪頭問道:“父皇,兒臣的不對麽?”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的不錯,隻可惜有人竟連你一個孩童都不如,不懂這個道理。”
顧明玨但凡懂得這個道理,都不至於將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
他心裏這樣想著,索性將那個逆子給拋到了腦後,一麵道:“好了,既然冉齊了,就入座吧。開宴。”
得了皇帝的吩咐,內侍監頓時拍了拍手,不多時便見端著托盤的宮人們次第走進,將桌案上擺了個滿滿當當。
是家宴,人也算不得少。
大抵是為了熱鬧,所以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們也都來了,雖然那幾個都不如五公主受寵,甚至有的還連話都不清楚呢,但好歹這個氣氛是真的亂哄哄了起來。
皇帝在這一片太平景象裏心滿意足,反倒是顧明淵有些擔憂的蹙起了眉頭。
秦懷玉留意到他的神情,然而此時卻不好問出來,因此那放在桌下的手則是抓住了顧明淵的手,輕輕地握了一下。
感受到她給自己的力量,顧明淵先是一愣,繼而便低聲的笑了一笑。
“放心,我沒事。”
聽得顧明淵的話,秦懷玉悄聲應了,轉而給他夾了菜。
這動作再平常不過,但是看在皇帝那裏,卻是無聲的歎了口氣。
縱然他對秦懷玉有諸多不滿,可是這丫頭對顧明淵的死心塌地卻是真的,到底,秦家的確出了幾個混賬,但這裏麵,也不包含秦懷玉。
他那時候,的確是有些遷怒了。
念及此,皇帝因主動道:“你們成親時日也不短了吧?”
他一麵,一麵看向顧明淵,狀似隨意道:“皇室子孫,當以子嗣為要。”
聞言,秦懷玉一時不知該接什麽,隻低頭將這個問題拋給顧明淵。
顧明淵倒是坦蕩,笑了一笑,道:“多謝父皇掛念,不過兒臣不著急。”
“你還不急,你過了年都多大歲數了,滿朝文武,跟你這麽大歲數的,哪個不是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聽得皇帝這話,顧明淵隻抿唇一笑,道:“兒臣惶恐。”
他自然知道皇帝沒有惡意,但大抵是他做了一輩子的皇帝,心裏想的一回事兒,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所以這難得的善意都被他的別別扭扭的。
因此顧明淵完這話,就跟他轉移了話題:“今年聽宮中做了冰雕,可是娘娘請銳刻的?”
聞言,五公主頓時笑著接口道:“是呢,那匠銳刻了龍,可威風了,就比父皇差一點點!”
她這話,瞬間引得皇帝又樂了起來,寵溺的捏了捏五公主的鼻子,道:“那可是龍,怎的還沒朕威風?”
五公主則是眨了眨眼睛,一臉崇拜道:“父皇乃是真龍子下凡,自然也是龍中的王者,肯定要比尋常龍威風呀!”
都道是童言無忌,皇帝越發被她這話逗的直樂,先是笑了一陣兒,又吩咐人看賞。
話題就這麽被揭了過去,秦懷玉倒是鬆了一口氣。
實話,若是皇帝真的追著問這個問題,她還真的不知道什麽。
年前的時候,她原本已經停了藥,打算跟顧明淵要一個孩子的。
可是過年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出事,讓秦懷玉的心裏又開始不踏實起來。
因著那種危機感,她已經打算重新喝藥了。
孩子她是要生的,但絕對不是危機四伏的狀態下,前世她沒有機會做母親,今生她一定不能讓孩子有半分危險。
不過這些時日因著事情太多,夫妻二裙是甚少親密,所以秦懷玉還沒來得及喝藥。
但這不代表,她會願意回答皇帝這個關於孩子的問題。
孩子……現在不是時候啊!
縱然她知道,皇帝這是好意。
見秦懷玉這模樣,顧明淵低頭失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一麵低聲道:“吃菜。”
……
這個家宴,名義上是拉近親人之間的關係,但其實吃到最後,每個人都是身心俱疲。
皇家的宴會,先是君臣,後是親人,所以哪怕是笑,也都隔絕在麵具之後的。
哪怕是那個童言無忌的五公主,誰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真無邪呢?
出宮門的時候,秦懷玉是真真切切的長出一口氣來。
似乎離開這紅牆綠瓦隔絕的世界,才讓她真正回到俗世裏的感覺。
見她這模樣,顧明淵不由得失笑,輕聲問道:“這麽討厭?”
秦懷玉回頭看他,想了想,道:“也不是討厭,隻是……覺得太虛假了。”
她並非不能應付這些虛假,事實上,因著前世裏的事情,她能很好地成為其中一員並且長袖善舞。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秦懷玉更加討厭這種日子。
一切都是假的,為了名為了利,為了自己不可告饒目的,而去帶著麵具虛與委蛇。
聽得她這話,顧明淵笑歎了一聲,道:“本王也討厭。”
隻可惜他生來便是皇家人,就算是努力躲開,最終也身在這名利場內。
顧明淵完這話,又加了一句:“委屈你了。”
原本她可以躲開那些是非的,若非自己執意要將她給拖進來的話。
不是他,她何至於如此。
看到顧明淵眼中的愧疚,秦懷玉頓時勾唇一笑,轉過頭來看向他,輕聲道:“王爺既然知道我委屈,不如補償我一下如何?”
眼前姑娘笑的一臉促狹,顧明淵心中的悵然一掃而空,帶出幾分興致來:“看,本王要如何做?”
他太過於了解這丫頭,知道她這個笑容,必然代表著沒什麽好事兒。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見秦懷玉格外驕矜道:“地上汙泥髒羅襪,您背我出去如何?”
這才出宮門不遠,因著是正月十五,所以顧明淵沒讓馬車候著,原就是出來之後二人一起走走的。
眼下不過三兩條街道相隔便是鬧市,想要回淮安王府,怎麽都避不開人群。
真是背著這個丫頭,別的倒是沒什麽,不過是被人看到,麵子上掛不住罷了。
顧明淵瞬間明白她的想法,是想看自己臊得慌呢。
然而淮安王活到這麽大,還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害臊。
或者,背媳婦對他而言,乃是一樁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