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大姐姐怎麽不上車?
這仿佛是秦老夫人今日出行的第一個不順。她看了看秦懷玉的臉,見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追憶過去,想說點什麽,又怕秦懷玉再臨時撂挑子,到底是歎了口氣,由著丫鬟們的攙扶上了馬車。
見秦老夫人這模樣,秦懷玉驟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線索,可還不等想清楚,就見旁邊的秦紅淼一臉關切道:“大姐姐怎麽不上車?”
這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秦懷玉回眸看了她一眼,並沒說什麽,隻是徑自上了馬車。
自然,上去之後,還沒忘記拉了一把秦紅瑤。
這一路上,其他人都十分安靜,就連秦紅瑤這隻小百靈鳥也難得的閉嘴不說話。倒不是她不想說,隻是除了大姐姐之外,那兩個姐姐很明顯就是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模樣。再想起她自從回府之後,隻有大姐姐來看過自己,秦紅瑤便是再糊塗也不至於分辨不出來別人的善意與否。
連她都安靜了下來,其他人更加沒有心情挑起話題。畢竟不管是秦紅菲還是秦紅淼,其實都不大願意去寒山寺的。
這樣炎熱的天氣,誰耐煩陪著一個老太太去聽講經?
可是連秦懷玉都沒有拒絕,她們就更加沒有拒絕的權利了,哪怕是心裏再不舒服,也隻能鋸嘴葫蘆似的坐在車上,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載著她們一路去了目的地。
……
這一路順暢無阻,到達寒山寺的時候,才到了巳時末。
馬車停在了寒山寺的後門,雖說沒有淨街,可到底出行不比旁人,小沙彌們早早的便將門板拆了下來,隔著簾子恭聲道:“貴人們請進吧。”
隻停頓了這一瞬,就見馬車又載著一行人行進去了。
這一次,直接停在了鎮國公府常年包下的廂房裏。
雖然馬車裏擺放了冰盆,可饒是如此,隻坐了一路的馬車,一行人的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秦老夫人被丫鬟扶下來的時候,臉色都有些發白。
她年紀最大,馬車雖然不晃悠,可卻架不住裏麵的悶熱。她又比不得年輕人,姑娘們還可以用冰盆,她一用就是要生病的。
這樣一路下來,能夠好受才怪呢。
秦老夫人在心裏默念了幾句秦紅鳶,難受的顧不得跟孫女兒們囑咐什麽,自己便由著丫鬟的攙扶進了房中去換衣服了。
眼見得秦老夫人進去,丫鬟們也攙扶著各自的主子進了房間。
今日的太陽實在大,這一路過來,那些冰塊又融化的快,半路上沒有足夠的補給,眾人的身上都是一片黏膩,這會兒都急著換衣服呢。
秦懷玉居住的還是原先的屋子,許久沒來,房中擺設還維持著原樣。不過因著前日便提前告知了僧人,所以房間也被收拾幹淨了。
錦書將屋子裏又簡略的收拾了一番,拿了自己帶過來的床單等物鋪上去,這才恭聲道:“小姐,奴婢服侍您換衣服吧。”
秦懷玉聞言點了點頭,由著她的服侍換下了衣服,一麵問道:“錦詩可去了?”
她今日前來帶了錦書錦詩兩個人,不過錦書是留在自己身邊,至於心眼更活泛的錦詩,則是一早就先過來,派出去做其他事情了。
聞言,錦書頓時笑著應道:“小姐放心,錦詩比咱們還早到了呢,方才奴婢在外麵瞧見她了,想來一會兒就回來。”
說來也巧,她話音才落,就聽得門外傳來敲門聲,旋即便想起了錦詩的聲音:“小姐,奴婢方便進來麽?”
秦懷玉應了一聲,就見錦詩從門外走近。她被熱的很了,臉頰都是紅撲撲的,鼻尖也浸潤著幾分汗意。
“給小姐請安。”
秦懷玉道了一聲免禮,讓錦書給她倒了茶,看著她喝了,才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錦詩將茶盞放下,恭敬道:“小姐放心,奴婢已經都安排好了,保管叫那個臭和尚得到報應!”
說這話的時候,錦詩的臉上滿是義憤填膺。
這些時日,秦懷玉讓她私下裏去打聽了一些事情,包括主子做的也都沒有瞞著她們,所以這兩個人都知道來龍去脈。
一旁的錦書也是重重的點頭道:“不錯,這等不要臉的貨色也敢玷汙佛門,今日非得揭穿他的真麵目不可。”
見這兩個丫鬟都帶著惱怒的神情,秦懷玉反而笑了,她垂了垂眸,遮掩住了臉上的冷意,淡淡道:“嗯,放心好了,一切因果,自有報應。”
自從她知道了那妙遠要在寒山寺出現之後,秦懷玉便讓人去打聽了這個人的一切消息。
而得來的信息,也與自己先前想的差不多。
據說這位妙遠法師祖籍不詳,據說是一位雲遊四海的高人,今日之所以跟了空大師開壇辯論佛法,也是因著他想要入寒山寺。不止如此,他還點名要拜在了空大師的門下。
隻可惜,那了空大師身為西楚國的護國方丈,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攀的傷的,故而才有了那一場辯論佛法。
錦詩點頭之後,又悄聲道:“小姐,方才奴婢出去的時候,還聽到那些小沙彌們說,之所以有今日這一場佛法,其實是因為那個妙遠死纏爛打,了空大師自持名望立身極正,不屑於跟這種宵小一般見識,最終才妥協的。據說,那個妙遠跟了空大師打賭,說隻要他贏了今日這一場佛法辯論,就留在寒山寺,並且還要成為了空大師的入室弟子。”
這消息雖然沒有大肆宣傳,可終歸那些跟著了空大師的人會知道一些內幕出來。這些話實在是太狂妄了,要知道,如果贏了了空大師,那不說在他之上,至少不遜色他。這等情形下,他名義上是拜了了空大師為師父,實際上旁人笑話的卻是了空大師了。
虧得這個人能想出來這麽陰損的主意,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這道理淺顯,但凡有個腦子的都能想明白。因此聽得錦詩這話,一旁的錦書頓時氣憤的哼了一聲道:“這個人,從骨子裏都是壞的,麵上倒是偽裝的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