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風雨欲來
今日累了一日,王婉清不是第一次幫著女兒掩蓋這種事情,今日卻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心頭有些不安。
府上太過安靜了,這樣一切如舊的模樣,渾然不像是出事兒的樣子。
難不成,那兩個蠢貨沒有得手麽?
她忍住心裏的不安,吩咐丫鬟道:“先帶二小姐回房休息。”
不管府上的事情如何,女兒的臉色十分差卻是事實。
秦紅鳶高燒才退,今日又出門跑了一日,雖然見六皇子顧明玨讓她十分亢奮,可到底自己的身體卻是有些扛不住的,從上了馬車之後便是一副疲乏不已的模樣。
她渾渾噩噩的聽到王婉清的話,卻是從裏麵分辨出一股不大好的意味,因問道:“母親,您不隨我回去坐一會兒麽?”
這會兒馬車裏就她們母女二人,秦紅鳶又不舒服,喊的時候忘記喊姨娘,早將嬤嬤立下來的規矩給拋到腦後了。
見秦紅鳶這一臉疲態,王婉清心疼不已,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紅鳶聽話,你先自己回房休息去吧,我去你祖母房中坐會兒,晚些時候再來陪你。”
這段時日,秦老夫人對她疏遠了許多,這讓王婉清從心眼裏感覺到一股不安。而今日,這一份不安,則是被無限的擴大了。
那大抵是對於危險的直覺。
秦紅鳶原本就沒精神,聽得這話不由得下意識點頭道:“那我先回去,您也累了一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婉清笑著答應,知道秦紅鳶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讓人將簾子放了下來,冷冷道:“去寧安堂。”
隻是不想,馬車卻在半路上被截了下來。
來人是莊月蘭房中的丫鬟,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隻是卻輕易地從裏麵聽出幾分憤怒來:“王姨娘,夫人命您過去呢。”
王婉清看了一眼,認出來是莊月蘭的大丫鬟瑤琴,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那些不安越發濃厚了幾分。
她輕咳了一聲,擺出一副和善的麵孔,試探著問道:“敢問瑤琴姑娘,不知夫人叫妾身過去有什麽事情?”
瑤琴的聲音依舊是冷的:“姨娘去了便知道了。”
聽得這話,王婉清越發覺得心裏有些打鼓,因訕笑著道:“剛從外麵回來,身上衣服還未換去,還請姑娘稍等片刻,容妾身去換個衣服。”
“不必了,夫人說了,讓您回來之後立刻過去。”
見瑤琴語氣生硬,王婉清越發覺得出事兒了,當下便給自己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跟著邀請去了滄瀾院,準備見機行事。
隻是她沒有想到,進門之後,當先看到的便是被綁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丫鬟。
人證俱在。
見到被綁著的巧畫等人時,王婉清就覺得大事不好,再聽到這幾個下人控訴她罪責的時候,王婉清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道:“夫人,這是這幾個刁奴想要汙蔑妾身,請您替妾身做主啊!”
這哭聲格外哀切,模樣裝的也像是受了委屈的,隻可惜,莊月蘭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若是今日以前,她或許還會信她這些鬼話,可是今日連府衙都送來了證據,莊月蘭對於眼前的女人便徹底的死心了。
不但死心,且還捫心自問。
這麽多年,她到底是怎麽將一個蛇蠍夫人當成純良無害的女子,而在後院放了這麽多年的?
若非她的懷玉替自己請來了絕世神醫,莊月蘭早就見了閻王了。
可逃過了一次,卻沒有逃過第二次,甚至對方還重新換了毒藥,竟然要毒害她們母女二人!
這般狠毒之人,她現在看著,都會不自覺的在想一些事情。
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因為偽裝了十幾年,已然渾然天成,所以才看起來這般自然麽?
一想到那些證詞上麵的話,莊月蘭就恨不得撕掉眼前人這一張偽善的皮。
隻是女兒要她將那些證據藏起來,那她便暫且聽一聽,對方要如何將此事說出一朵花兒來吧。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那麽,證據呢?”
此時的秦懷玉已經退到了自己身後,而開口的則是莊月蘭。
先前審問下人還可以讓秦懷玉來,然而這王婉清在如何,也是秦毅的妾侍,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審問父親的妾侍,這話傳出去於女子的名聲有損。
莊月蘭自然是不肯讓女兒受一絲一毫委屈的。
言語上的更不行。
王婉清的反應卻是快,她心知自己這次徹底失敗,憤怒的同時,又不住地在想著解釋的法子。
畢竟,要是莊月蘭母女死了,那麽她大可以不管不顧,反正大不了就是賠上一條命去。
可現在她們還好端端的活著,那麽自己便不能認罪,否則以後她的紅鳶該怎麽辦?
王婉清心裏過了這些想法,抬起頭堅定道:“夫人,妾身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卻不知她們為何無緣無故的要汙蔑妾身,請您明鑒!”
反正她就咬死不承認,按照時間,這會兒丫鬟應該已經到了寧安堂了,隻要自己拖到秦老夫人來,那麽以她的性格,必然不會放任不管的。
有秦老夫人護著,她就不怕了!
聽到王婉清的話,其他人還未開口,就見巧瓶先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質問道:“姨娘,奴婢說的是真話還是汙蔑,您應該是最清楚吧?而且,既然你說是汙蔑,那你敢不敢承認這是什麽東西?”
她一麵說著,一麵挽上自己的袖子,露出裏麵那滲人的傷口來,質問道:“若不是當初替您做了惡事,奴婢的身上也不會潰爛了!”
明明指使人的是王婉清,到最後遭報應的卻是自己,她不服!
驟然見到巧瓶身上的痕跡,王婉清隻覺得心頭一跳,這些傷勢她不陌生,正是第一次交給二人的毒藥導致。
這兩個丫鬟是什麽時候染病的?
然而現在,卻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王婉清收斂起心中的想法,冷聲道:“那我怎麽知道,大膽刁奴,你這般陷害於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