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何患無妻
是啊，大丈夫何患無妻？墨瑾英俊無儔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懷念之色。
不經意之間勾起往事，他依然記得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燦若玫瑰而又抱負高遠的少女，總是給他灌輸一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歪理。
當時他建造了愚園，納了幾個風情萬種的漂亮妾室，但是他偶爾也會覺得索然無味，便想著，她算是自己遇到的最特別的女子。
雖然難得碰麵，難得相聚……其實他還是很期待每一次的重逢。
墨瑾泰然自若從往事中抽身而出，薄唇微微勾起：“沁蓮，這次怎麽願意回王都來見我？”
李沁蓮臉上驟然間閃過一絲怒氣。
“墨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
“需要我提醒你麽？王君下令驅逐我，將我貶入冷宮，如果不是我有外人接應，恐怕早就慘死在冷宮中！”
墨瑾似乎不以為意，用深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回道：“王君貪戀美色，縱情縱欲，你不會死在冷宮裏。”
李沁蓮臉色陡變，俊眸中迸出一道怨毒的寒光。
“哼！就算不死在冷宮裏，也會死在王君的床榻上。”
墨瑾似乎見怪不怪，沉聲嗬斥道：“放肆！沁蓮！這是本將軍特地替你安排好的路！”
李沁蓮自知無力反抗，沉默片刻，問道：“當年是你說，你知道我的身世來曆，隻要我做得好，乖乖聽命於你，你就送我回家？”
墨瑾冷嗤一笑：“沒錯！但是你讓我很失望，第一次進宮，你就設下圈套害死貴妃，後來又挑唆王君對前朝的言官狠下毒手。”
“你不聽話，我又何必替你籌謀後路？”
李沁蓮心中悲憤而又壓抑，正要厲聲反駁，卻見楚因宸從不遠處繁花似錦的花園小徑上悠哉哉地走過來。
楚因宸何等敏銳，早就將李沁蓮和墨瑾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而且他懂唇語，很容易分辨出兩人之間的交談內容。
就算隔著一段距離，他也可以掌握分寸，打探到有用的情報。
楚因宸不需要向墨瑾行禮，當然論資排輩的話，墨瑾算是他的長輩，他需要知禮守節，端正態度，給予長輩應有的尊重。
墨瑾看到他，也算是王不見王，有緣相見，也隻是各自為營。
楚因宸開門見山地提出，他跟鳳卿酒要事在身，隻能過兩天登門拜訪，順便參加愚園設下的晚宴。
墨瑾不以為然，笑道：“交給管家去辦。”
楚因宸深知言多必失，便沒有跟墨瑾多說什麽。
這是他第一次與大名鼎鼎的雪國大將軍相遇，對他個人而言，這件事的過程顯得有些平淡，但是不難瞧出，平淡之下隱藏的風起雲湧。
“王爺！”
墨瑾沒有用外人口中的公子稱呼，而是直接點破對方的身份：“你們不遠千裏來雪國，按理說，我該親自迎接！隻是雪國不講究這種禮數，而且我公務繁忙，隻能勞煩李沁蓮替我去招待你們。”
楚因宸隨意地擺擺手，直截了當地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吧，墨將軍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目的，能不能找個時候聊聊？”
墨瑾居然沒有拒絕，而是高深莫測地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打算親眼見識一下鳳藍裳的女兒。”
楚因宸萬萬沒有料到，對方的態度竟然如此友好，他似乎一點都沒有當初派出神箭手百裏雕暗殺他們的敵意與算計？
楚因宸點點頭，轉身欲走。
墨瑾沒有挽留，示意管家送客。
李沁蓮恨恨地瞪了墨瑾一眼，突然追上戰王的腳步。
李沁蓮很佩服楚因宸的氣魄，胸懷天下又不乏剛柔並濟的豁達，就算麵對人人畏懼談虎色變的墨瑾大將軍，也是一派悠遊貴樂，似是閑雲野鶴一般自在。
兩人正要離開風景幽雅典雅雍容的愚園，穿過水榭的時候，迎麵碰到一對姿容出眾的年輕男女。
王都北郊，旗山。
鳳卿酒騎馬，隻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趕到山腳下。
赤練遵從戰王的吩咐，在當地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
向導名叫阿冬，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手中執著登山杖，披著厚厚的皮襖子，一雙登山靴和護膝，算是裝備齊全。
鳳卿酒開門見山地問道：“旗山哪裏有銅礦？銅礦附近哪裏有水源，最好是可以引流的山泉！”
阿冬如實告知，在前方帶路。
旗山位於北境，也是典型的雪山氣候，白天進山，必須天黑之前找到能夠露營或者歇腳的空地，否則會被夜裏驟降的暴風雪吞沒，安全性大大減低。
阿冬對旗山的一草一木極為熟悉，很快就摸索到銅礦旁邊。
這座銅礦已經廢棄了，十幾年前官府會征用民夫前來采礦，但是後來在旗山附近的山脈裏發現新的更好的銅礦，這裏就被廢棄。
從銅礦的西麵往上走，抵達半山腰的時候，有一條岔路一直通到旗山的某處山穀裏。
阿冬對這裏很熟悉，對山裏的路也是極為盡在掌握，大概在路上花了一個時辰左右的功夫，便順利抵達山穀。
阿冬指著不遠處的泉水，笑道：“這是銅礦那座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泉水覆蓋著一層冰麵，很多當地人在這裏取水引用。”
鳳卿酒走近一看，確實是一條表麵封凍的山泉水，表殼有一層薄冰，底下是潺潺流淌的清泉水，看起來很清澈，不是很深。
鳳卿酒定了定位，這條山泉確實是從銅礦那座山上流經此地的。
“當地人多不多？有聚集的村落麽？”
阿冬不假思索地回道：“陸陸續續搬走很多人，現在嘛……有個村子，隻剩下最後幾戶人家！”
鳳卿酒立即讓向導阿冬在前方帶路，很快就來到山穀的村子裏，這裏是一處視野開闊的平地，氣候寒冷，所以家家都砌了取暖的土坑。
赤練按照鳳卿酒的命令，帶著手下將最後幾戶人家都叫了出來，每戶人家送五兩銀子，算是送給他們的酬勞。
鳳卿酒悄悄祭出透視眼，將這幾戶人家仔細觀察一番，果然在人群中發現一個有疑點的中年男人。
鳳卿酒讓向導阿冬問了問，中年男人叫彭芳，膝下無子，家中有一個妻子，夫妻倆相依為命，住在旗山的山穀裏隱世不出。
鳳卿酒單獨將彭芳叫過來，屏退那些多餘的村民，然後示意赤練守著空隙，防止這個彭芳半途逃走。
赤練驚訝地問道：“姑娘，你能確定他就是雪國的百曉生？”
鳳卿酒微微頷首，衝著彭芳笑道：“真不容易，做情報工作的你竟然願意藏在此處，每日與妻子過著與世無爭的閑散日子？”
彭芳似乎一頭霧水，露出一臉懵逼的表情。
鳳卿酒將彭芳那個名義上的妻子叫過來，她早就用透視眼觀察過。
如果真的是恩愛夫妻，那為何沒有正常的房事生活？
無性生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鳳卿酒直接揭穿這一點，將之前從城南宅子裏拿走的頭發絲放在指尖笑道：“這是你的頭發吧？你並不是每天閉門不出，而是時不時地溜到外麵的世界，搜集各種各樣的情報。”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鳳卿酒趕了這一趟，恰好碰到彭芳在家逗留。
彭芳依舊是一頭霧水，仿佛是一無所知的架勢。
鳳卿酒必須拿出實證，便吩咐赤練將他控製起來，他的妻子阿慧著急地叫道：“你們是誰！你們是什麽人！找彭芳做什麽呀？”
彭芳沒有警告妻子，而是安之若素地跟在鳳卿酒身後。
鳳卿酒來到彭芳居住的屋子裏，果然，等她祭出透視眼之後，很快就在屋子裏找到一條暗道。
一條通向外界的快捷通道，從旗山山穀到雪國王都，走這條路，大概隻需要耗費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
鳳卿酒親自打開暗道的機關，這下，彭芳無法反駁，也無法裝傻。
“就算我真的是百曉生，姑娘找我，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