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及時止損
鳳卿酒望了望戰王的臉色,微微點頭示意。“公子,你留在房裏,我跟赤練出去一趟。”
她跟赤練同為女子,有些事行起來比較方便。
楚因宸正要拒絕,他不想讓鳳卿酒單獨外出!
萬一發生危險,那他豈不是照顧不周,鞭長莫及?
赤練突然湊上前來,刻意壓低嗓門回道:“公子!那個赤發鬼還在,如果沒人看守,屬下擔心他會被千麵鬼組織劫走。”
千麵鬼組織一向都是神出鬼沒,擅長易容化妝,讓人難辨真假。
那個赤發鬼已經盯上鳳卿酒和赤練,如果中途發生差池,貿貿然被他逃走,以後她們肯定會惹上更多的麻煩,遇到更多的危險。
楚因宸權衡利弊,驛站這邊,確實需要他來主持大局,穩住局麵。
橦樓和槐袖師父也在,有兩人襄助,楚因宸可以少操點心。
溫清和看出戰王的憐惜之心,正巧他對鳳卿酒的破案手段很感興趣,笑道:“鳳姑娘!我陪你去吧!”
楚因宸想了想,充滿不舍地盯著鳳卿酒。
“你自己小心。”
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搞得這麽緊張兮兮?
鳳卿酒無奈,伸手拍了拍楚因宸結實的肩膀:“呐!赤練會保護我!”
赤練忍著笑,遞給楚因宸一記忠誠的眼神。
楚因宸拿她沒轍,隻能答應她的要求。
片刻後,鳳卿酒帶著溫清和與赤練,一路來到田鴻越租住的宅邸。
溫清和戴著人皮麵具,看似平庸尋常,實則氣度悠然儒雅翩翩,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氣勢。
他身為男子,自然要承擔起保護女子的責任。
他率先一步,打開田家宅邸的大門,帶著兩個扈從走在前方。
鳳卿酒一路走來,一路祭出透視眼仔細觀察。
沒想到,田鴻越做事如此謹慎,但凡跟他自身相關的那些家居物件都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屋子裏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溫清和巡視一圈,神色淡雅地笑道:“鳳姑娘,這個田鴻越不可能是什麽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屋子裏的家具擺件都是珍貴的梨花木和嶺南紅木。
屋子裏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窗台和擺設,都沒有留下任何劃痕。
可見主人對這些價值不菲的物品精心保養,不會像鄉下漢子那般粗糙或者幹活的時候毛手毛腳。
尤其是屋子角落裏的紫銅香爐,香爐有一定的磨損,裏麵應該點燃過名貴的熏香。
溫清和分析道:“普通的熏香很容易將紫銅內壁熏黑,但是那種名貴的熏香很少產生煙塵,而且很容易清洗幹淨。”
鳳卿酒探頭一看,果然如此。
她感歎道:“這個田鴻越倒是生活精致,出手闊綽,而且根據小翠的供述,那枚司珍房的金葉子是他贈予王旭萍的?”
溫清和仔細思忖一番。
那種金葉子是皇室專門用來打賞妃嬪的,不算特別珍貴,但是金葉子打著司珍房的印記,所以不能輕易賞賜給宮外的閑雜人等。
溫清和伸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鳳姑娘,這個案子,可能牽涉到京城的幾個妃嬪,甚至是公主。”
鳳卿酒深以為然,無奈地笑道:“所以我覺得棘手,還不如趁著天黑一起離開青門鎮,王铖的家務事,就交給他自己處置好了!”
溫清和在屋子裏四處巡查一番。
這個田鴻越,要走就走得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按照他的判斷,紫銅香爐裏的熏香早就清洗幹淨,不留半點雜灰。
如此謹慎細致,可見這個田鴻越早有預謀,早有準備!
說不定那個王旭萍,就是被他精心設計騙走的!
鳳卿酒來到院子裏,祭出透視眼四處觀察一番。
這次倒是頗有收獲。
她在一株臘梅樹底下,發現一隻被田鴻越或者誰埋藏起來的小匣子。
非常隱蔽的位置,如果鳳卿酒沒有透視眼,恐怕很難分辨出來。
赤練得令,立即帶領幾個手下將埋在臘梅樹底下的小匣子刨出來。
小匣子上了鎖,但是難不住開鎖小達人鳳卿酒。
她找來細長的鐵鎖,遊刃有餘地將鎖撬開。
溫清和讚歎地盯了她一眼。
難怪戰王對她寵愛有加,信任無比。
她確實有這個能耐,有這種讓人信服的能力。
小匣子裏裝著幾封情書,情書所用的信箋還都是嶄新的,跟丫鬟小翠供述的時間點完全吻合!
情書寫得很肉麻,作者正是那個小家碧玉的王旭萍。
她寫的一手好字,漂亮端莊的簪花小楷,雖然跟昔日的京城第一才女蕭亦姝沒得比,但是比普通的閨閣女子強太多了。
鳳卿酒一目十行地看完,笑道:“有意思。”
這個王旭萍,對田鴻越真是癡心,她居然趁著王铖不在家,偷了王铖的官印,打算偽造文書,替田鴻越做不法買賣。
溫清和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鳳姑娘,這個王旭萍有可能是畏罪潛逃!至於那個丫鬟小翠,不過是她故意放出來的障眼法!”
鳳卿酒表示讚同。
眾人很快就回到驛站,將王旭萍偷偷埋藏起來的小匣子和情書全部交給王铖過目。
王铖一個五旬老人,當眾抱著王旭萍的小匣子和情書落淚哀歎。
“造孽!真是造孽!”
王铖看完情書的內容之後,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孽女!我怎麽就,生了一個這樣的孽障!”
楚因宸將墨鴉叫過來,仔細叮囑一番。
墨鴉立即找了一匹快馬,騎著馬,往青門鎮北邊的北衛軍大營趕去。
鳳卿酒沒敢躺下歇息,從王旭萍的情書中,楚因宸與溫清和都察覺到一個重要線索。
這個擅長欺騙女子的田鴻越極有可能偽裝成商客,跟北衛軍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
果然,半夜,墨鴉帶著北衛軍的主將王扶鈞趕了過來。
一見麵,王扶鈞就辨認出楚因宸的真實身份,急忙畢恭畢敬地行禮。
赤練關起門來,一行人閉門不出。
楚因宸跟主將王扶鈞在一起密談半個時辰之久。
王扶鈞不敢久留,生怕引起旁人的猜忌與疑心,跟戰王談妥之後,他便帶著自己的扈從火急火燎地離開。
隔壁院子裏。
鳳卿酒正在欣賞青門鎮的花花草草,楚因宸突然走進來。
她揚起嬌豔的小臉:“怎麽了?”
楚因宸幽幽一歎,笑道:“小酒,這次多虧有你。”
前些日子,那個田鴻越竟然真的假扮成北方客商,跟北衛軍負責采購棉靴棉衣的副將做了一筆不法交易,以次充好,用低劣品質冒充優等貨物,從北衛軍手中騙走足足三十萬兩雪花銀!
如果不是鳳卿酒親自出馬,戳破這個田鴻越和王旭萍的真麵目,恐怕北衛軍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不能及時止損。
鳳卿酒驚訝地笑道:“那軍餉,全部支付給偽裝的田鴻越了?”
楚因宸搖搖頭,神色晦暗莫測。
“隻支付了第一筆軍餉,大概有十萬兩銀子。”
那些以次充好的棉衣棉靴,到現在還被北衛軍的副將壓在倉庫裏,就等著將剩下的軍餉全部支付給那個擅長偽裝的田鴻越。
鳳卿酒如釋重負,笑道:“公子,這次是我們誤打誤撞罷了!”
像田鴻越和北衛軍負責采購的副將這種蛀蟲,可謂是屢禁不止。
人性原本就是自私而又貪婪的。
夜深人靜,屋簷下掛著大紅燈籠,散發著幽暗迷蒙的光芒。
楚因宸突然近前,將鳳卿酒小心翼翼地攬入懷中,湊到她耳畔笑道:“幸好有你,不然抓不住這麽大的紕漏和蛀蟲。”
王扶鈞將軍已經得知這一切,日夜兼程趕回去處理這件案子。
表麵上,王扶鈞將軍跟戰王毫無瓜葛。
但是戰王對王扶鈞將軍似乎毫不避嫌,深夜密謀……
鳳卿酒能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契機。
她懶洋洋地依偎在楚因宸懷中,打趣道:“我替你跑腿破案,你打算怎麽回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