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根本沒當回事

  而顧雨薇的爺爺是當地有名的風水先生，尤其懂得相術。


  顧雨薇小時候聽爺爺說，說她長得像爺爺的母親，也就是顧雨薇的曾祖母。


  爺爺說，那時候顧雨薇每次跟父母回老家過年，曾祖母最高興了！總是抱著顧雨薇不放手。這個家族裏唯一一個長得最像她的孩子，讓曾祖母看到了希望！

  顧雨薇兩歲那年，曾祖母去世了，那時候顧雨薇太小了，所以現在關於曾祖母顧雨薇沒有一點記憶。


  顧雨薇雖然長相很似曾祖母，但是顧雨薇的性格卻和曾祖母截然不同。


  顧雨薇從小就是一個性格內向、溫柔如水的孩子；而曾祖母卻是一個風風火火，性格爽直。


  爺爺說，曾祖母劉早花是個傳奇式的人物。


  她出生在當地劉姓大地主家庭，那雙“三寸金蓮”的小腳，當年令多少女人羨慕啊！在那個小腳為美的年代，曾祖母無異於就是最美的女人了。何況曾祖母長得確實很漂亮，而且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進過私塾，能吟詩會心算，在方圓幾十公裏都是大才女。


  別看她一雙小腳，走起路來卻是風風火火。


  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顧家在隆江河畔開了竹木行，顧雨薇的曾祖父常到冷水嶺一帶去買竹子和木頭，然後雇放排工放下來，由曾祖母負責賣。


  當年建房子都是用木頭，兩家的竹木行生意非常好。方圓幾十裏的人都是到顧家的竹木行裏購買木材。


  爺爺說，有一次，一位商人要來買木料，他挑選了六根大木料，曾祖母瞧著那座長四米的大樹，隻是那麽一掐算，便對商人說，這條三方二(3.2立方米)，那商人不相信。非得用尺子來丈量，然後再用桌上的算盤劈裏啪啦地算一遍，沒想到果然是三方二！

  真是驚得那位商人目瞪口呆啊！看不出一個女人，居然有如此的眼力和心算能力！太厲害了！


  沒想到她走到另一條樹木旁，繞了一圈，說：“這條二方三”，接著又指著另外一條說：“那條一方八”。商人在詫異中用尺子一條條去丈量，再用算盤精算著。結果算出來的數額和曾祖母的絲毫不差！


  商人最後不得不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說自己經商這麽多年，第一次碰到這麽有眼力又有心算能力的女子！真是奇人啊！


  從此，商人所有的木材都是在顧家的竹木行裏購進，顧雨薇的曾祖母把生意越做越大！


  爺爺還說，曾祖母的心算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的左手凹凸不平的關節就是一個算盤，凸起的關節就是十進位，這是曾祖母的獨家發明。


  整個家族裏，可能就是表哥丁華明遺傳了曾祖母精明能掐會算的基因。


  丁華明從小數學就好，口算速度特別快，老師說丁華明是神童，奧數競賽總拿冠軍。顧雨薇雖然和曾祖母長相相似，但卻沒有她的那份聰明伶俐，精明能幹，尤其沒有曾祖母的強悍和幹練。


  爺爺曾經仔細給顧雨薇看過相術，然後對著兒子顧利宏說：“你這女兒看起來懦弱，但骨子裏透著你奶奶的底氣，將來她會是我們家族曆史上最大的官兒，有可能官至三品，隻可惜婚姻糾結。”


  當時，顧雨薇的父親聽後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


  他心裏想女兒這樣的性格不像一個做官的人，從小就懦弱，怎麽管人？當領導的都要有氣魄，能片得住人。況且雨薇是個女孩兒，女孩還能當多大的官兒呢？


  如果顧雨薇當領導，那不是祖墳上冒青煙的事兒？老訾家有這樣的福氣嗎？


  顧利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他們這個家族，經曆了一個巨大的波瀾起伏。在新中國的土改運動中，他們家所有的財產都被分光了，土地也被瓜分完了，顧雨薇的爺爺到死都不能瞑目就是自家的家產沒有得到平反。


  夜，靜謐得有些可怕，顧雨薇一直沒有睡意，腦海裏不斷地回憶著這些童年的往事。


  爺爺說的那句話，還在她的耳邊回響，我能官至三品？走上官路，其實是個意外。


  她對當領導並沒有上心，隻是在麗青的推動下，她走到了這一步。


  她問自己三品官有多大，趙王是不是三品官？她都不知道古代的三品該和現在的什麽級別對應？隻是，她走上官途，卻和趙王有了這樣不明不白的結合，讓她現在成了一個男人的“金絲雀”，這一點，不知道當年的祖父有沒有算到？

  顧雨薇去過老家很多次。


  記得那是一年清明節，爸爸把顧雨薇帶到了村裏看老屋，指著那上中下三幢連襟的房子說，這就是我們家的老房子。當年是這一帶鄉村最壯觀的建築，方圓幾十公裏唯一一座三連襟的房子。土改時被分給二十多戶貧下中農，而他們一家人卻被迫趕到外麵搭茅棚住。


  顧家莊並不大，住著一百多戶人家。在爸爸童年的記憶中，村莊是非常美麗的江南水鄉。


  他告訴顧雨薇，以前村莊四麵環水，清澈的河塘環繞舸遄，河塘兩岸綠樹成蔭，村裏到處都是樹，有桃、柚、棗、石榴等果樹，也有風景樹，楊柳、樟樹最多，尤其是村口池塘邊上那一棵棵古老的樟樹，不僅給村裏帶來了清香，而且驅趕蚊子等害蟲。冬天使村裏暖和，夏天使村裏涼爽。老人們說，村前的那棵樟樹至少長了五百年，三個壯年手拉手都都抱不過來，村左邊的那幾棵樟樹，也長了幾百年。


  當時顧雨薇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卻發現村莊早已不是爸爸描繪的那樣美麗，大樹都不見了。河塘不再環繞村莊，隻有靠村的左邊還有一條小河塘，水麵沒有以前那麽寬闊，池塘裏的水也不再是清清地流淌，而是髒乎乎的一塘死水，看不到任何的生機。


  ………………


  這一夜，顧雨薇的腦海裏想了很多很多關於小時候的事情，關於自己家族的事情。


  以前，她很少想到這些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晚上腦子裏全是這些東西。


  父母的身影也總是在腦海裏蕩漾著，怎麽都揮之不去。


  她知道，她自己的爸爸當年也是希望生個兒子，可是等來的卻是她這個小丫頭。為此，爸爸很長時間都很鬱悶。但是，爸爸對她還是很疼愛的，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孩就冷落她，不愛她。相反，她越大感覺爸爸越愛她，甚至比媽媽更疼愛她。


  如果不是計劃生育政策，爸爸一定會生好幾個孩子，而且一定會要生到兒子為止。


  這似乎是很多男人的思想。但是，無奈的是，爸爸沒有辦法，隻能麵對現實，接受此生隻有一個女兒的事實。


  但是，顧雨薇知道，爸爸心裏一定是很遺憾的。這種遺憾，是終身的。


  現在，顧雨薇很能理解趙王為什麽那麽希望她給他生個兒子了。


  趙王是家裏的長子，長子沒有長孫，在中國式的家庭裏，是不完滿的。所以，他也一直存在這樣的遺憾，一直在找機會彌補這個遺憾吧？


  顧雨薇是愛趙王的，所以，她心甘情願為他生個孩子。而且她祈禱上天能賜給她一個兒子，不為自己，就為趙王，她也要生個兒子。如果說她自己的意願，她真的希望是生個女兒，女兒貼心啊！但是，趙王喜歡兒子，那她也就喜歡兒子。而且，她相信，他們生的兒子，將來一定會像趙王一樣英俊高大有才，會是男人中的極品！


  她很希望自己能為趙王生養這麽一個可愛的兒子！


  肚子裏的孩子早就靜悄悄的了，她再次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裏默念道：“寶貝兒，你一定是個兒子吧！一定是的！醫生都說了，你會是個兒子的，會的——而且，你將來一定會和你的爸爸一樣，是個有能力的男人——”


  想到肚子裏的兒子，顧雨薇孤寂的心總算是有了安慰，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了微笑，然後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趙牧晨今晚沒有回去陪顧雨薇，確實是因為有事兒。


  因為高層巡視三組來到了江油集團，要對江油集團主要領導進行巡視。


  組長是薛忠瑞，56歲，原江北集團政協主席；副組長：馬民裏。組員是高層和中組部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