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孤立無援
「這件事……我們要請示下局長。」拿著莊重小本本的警察說道。
「無所謂。」莊重聳聳肩，不反對。
很快，那警察出去請示了。
約莫半小時后，審訊室的門被再次打開，走進來一個挺著肚子的胖子，雖然看上去形象不怎麼樣，可是眼中那縷頤指氣使的神色，表示他是個領導。
「局長，就是他。」去請示的警察弓著腰，對那胖局長道。
胖局長點頭，打量了莊重一眼，然後又看看小本本，有點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國安九局的？」
「是。」莊重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似乎全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種神態跟國安人員倒是相符。
「國安的人聚眾吸毒，也是犯法的啊。」胖局長皮笑肉不笑，試圖先給莊重扣上大帽子。
莊重呵呵一聲，說：「先別急著給我扣帽子，犯不犯法不是你說了算的。有些東西我不想說的太明白，局長你也就別問太清楚。知道多了對你不好。」
那口氣，簡直就是在說胖局長級別不夠，不配知道某些內幕。
這下頓時將胖局長氣得夠嗆，可是看看手上的小本本，又不得不把火氣壓了下去。
他們這些個官員最不想得罪的就是國安，一旦得罪了國安人員，被國安盯上就得倒霉。誰屁股是乾淨的？誰沒有點小貓膩？沒幾個能禁得住查，一查就是見光死。
「你的意思是說特勤？」胖局長試探著問莊重。
莊重不置可否的看了胖局長一眼，沒回答。
胖局長這下明白了。猶豫著，擔心著，不斷琢磨著。
他原本接到電話，給別人打了包票要把這案子弄成鐵案的，絕對不讓這倆小警翻身。而且他跟趙國棟不對付，趙國棟的手下犯事，也是對趙國棟的抹黑機會。
可是誰知道，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國安特勤。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棘手了。
究竟是繼續往死里整還是就此罷手？胖局長有點不知所措了。
啪，把小本子扔在桌上，胖局長看看兩個審訊的警察，道：「先給他倒杯水，暫時不要審訊了。」
說完，出去了。
看來他不準備放莊重，也不準備為難莊重。而是想先這樣拖著，把事情拖過去再說。
只是，莊重這邊暫停了，褚嫣然那邊卻在繼續。
一個審訊老手對褚嫣然用盡手段，在各種精神壓迫似的審訊下，褚嫣然幾近疲勞，可仍然咬死了，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不過時間還早，沒有一個罪犯能熬過疲勞式審訊。二十四小時，四十八小時，七十二小時……審訊會一直不間斷的進行下去。
警察可以輪換著休息，褚嫣然卻不可能得到休息。
在疲勞轟炸下，再嘴硬的罪犯也會開口。這無關信仰的堅定與否，只是人體在睏乏情況下的主動投降。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莊重桌上的水已經續了一杯又一杯，可是依舊沒有來人說要怎麼處理莊重。
莊重漸漸有點焦急起來。
看看窗外，一天馬上過去，夜幕即將降臨。長久的拖下去，莊重或許能挺住，褚嫣然肯定會挺不住的。
只要褚嫣然那邊鬆動，莊重即使有心救她，也無力回天了。
必須有所行動。
莊重想著，沖審訊室外面執勤的警察招了招手。
警察走過來，問：「什麼事情？」
「同志，我能不能用下你的手機？」莊重的手機早被收走了。
「你是嫌犯，注意你的身份！」執勤警察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媽蛋，bi我！」莊重罵一聲，忽然咔嚓一聲，左手上紅芒一閃，審訊室鐵門就這樣被莊重拉開。
然後執勤警察被莊重拽進了審訊室裡面，一下制服。
自然，手機也到了莊重手中。
莊重撥通一個電話號碼，接通后，迅速給對方說了下情況。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才傳來一聲嘆息：「哥，你真是我的哥，我一天天不幹別的，光給你擦屁股了！」
是楊偉。
這哥們自打認識莊重就在幫莊重擦屁股，莊重偶爾給他打個電話，也沒別的事，全都是惹禍了。感情國安成了莊重惹是生非的保護傘了。
可是，偏偏局長還很器重莊重，讓楊偉沒法拒絕。
楊偉嘆息著，欲哭無淚。真想仰天大吼一聲，不是說好了做彼此的天使，永遠不給對方找麻煩嗎？
「等我請示下上面。」楊偉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后，電話再度響起。
「喂，莊重。我問過了，頭對你這種行為很氣憤，表示你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把你踢出國安。還交代我把你撈出來就完，後續的事情國安一概不管。你那個朋友只能自求多福了。」楊偉說道。
他這一會功夫倒是把事情都弄清楚了，還知道褚嫣然也跟莊重關在一起。
莊重一聽，明白了。感情這是不準備把褚嫣然也撈出來。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鄧建國鐵面無私，一向以國家利益為重，讓他做出逾越許可權的事情已經很難了。何況是幫無關人等做違紀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你快點來吧。」莊重有點意興闌珊掛斷電話。
救褚嫣然的事情還得再想辦法，用暴力手段是肯定不行的。畢竟他們被抓進來的罪名是涉毒，萬一越獄那就是死罪。只是國安這條路不通了，還能指望誰？難道褚嫣然要就此陷落？
莊重一剎那覺得有些孤立無援。
「兄弟，得罪了。」莊重將手機還給那執勤警察，拍拍那人肩膀道。
「你……這是犯罪！」執勤警察眼睛一瞪，道。
「兄弟別這麼不知變通，我不過是打個電話而已，又沒逃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莊重不以為意的道。
那警察喉嚨滾動幾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搖搖頭走了出去。
楊偉沒讓莊重多等，十幾分鐘后就攜帶著相關證明來到了靜安分局。
當胖局長看到楊偉帶來的證件后，知道不得不放人了。
只能陪著笑臉，將莊重跟楊偉送出警局大門。
而一回到警局，胖局長就收起了笑容，厲聲道：「告訴老宋，動作麻利點，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讓那女人認罪！」
手下警員領命而去，胖局長看著遠處，面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趙國棟，這次我要是不趁機釘死你，我就不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