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神劍有靈
從距離三峽最近的機場直飛倫敦需要六個小時，常昊透過歐洛因家族專機的舷窗向外看去，城市和街道交織的燈光不斷遠離縮小，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世紀之星號驅逐艦屬於非法改裝的水面艦艇，自然不能留下把柄。海瑟薇在離去時啟動了自毀程序，讓這艘6500噸的鋼鐵巨獸永遠沉睡在長江水底，所有海軍水兵跟隨專機一同返回英國，沒有留下半點證據。
隨行專機同行的醫療團隊和海瑟薇之前所說如出一轍，的確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技術，以致於他們甚至有能力在專機上為常歌單獨開闢出來一個療養室。
常昊靜靜坐在療養室中，前過常歌的手，默默以自己的靈力順著經脈調理著她的身子，這是門很辛苦的差事。
「常歌小姐的傷勢並無大礙，只是因為過度催動神識而導致的昏迷，靜養片刻就能恢復如初，常昊先生不必擔心。」
披著毛毯海瑟薇看到常昊一直守在病床邊，端來一杯驅寒的熱茶。
「這份人情，我會記在心裡。」常昊接過茶杯，抬頭笑著道：「叫我常昊就行，別再喊什麼常昊先生，太生分了。」
海瑟薇微微一怔，繼而展顏一笑。
當飛機抵達倫敦已是當地晚上凌晨時分，上飛機時還是昏迷狀態的常歌下飛機時已是再度生龍活虎，歐洛因家族的管家早已等候在機場，一下飛機兄妹倆人就坐上了那輛先一步空運回英國的女王座駕。
車隊從倫敦希斯羅機場駛離，沒有進入倫敦市區，而是一頭扎進了郊外的夜幕中。常昊有些奇怪，車隊很快進入一個小鎮，隨著不遠處一座宏偉的古堡漸漸出現在他的神識映射中，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前排海瑟薇的側臉。
海瑟薇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歡迎來到溫莎城堡。」
坐落在英國東南部伯克郡溫莎鎮的溫莎城堡坐擁園林五千英畝，是英國王室的象徵，也是英國女王的後花園。一千個房間，數百名專業的服務人員，還有價值數十億的英鎊的繪畫和精美陳設，讓這裡充滿了濃郁到極致的貴族氣息。
常昊這才知道海瑟薇竟然還是一位英國皇室的公爵。
他忽然想到溫莎城堡歷來都是女王的行宮，豈不是意味著待會要覲見女王？這深更半夜的也未免太突然了吧？
「女王這段時間都會住在白金漢宮，要過相當一段時間才會回來。」海瑟薇看出常昊臉上的緊張，笑著解釋說道：「況且入住溫莎城堡本就是女王的意思，畢竟歐洛因家族和英國王室一直關係緊密。我知道東方的修行者都有靜修的習慣，便自作主張的幫你推掉了許多麻煩的貴族會面。」
「你可真是救了我一條老命，要我去學那些歐洲的繁縟禮節，我寧可現在就回到三峽，和那群水底妖獸再廝殺三百回合。」常昊癱坐在後排座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饒常昊已經是築基境修士，舟車勞頓外加幾個小時前的水下廝殺，他唯一現在想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覺。
第二天早晨，英格蘭的微暖陽光將這座古老的城堡從晨曦中喚醒，常昊雷打不動的早起，在可以飽覽整個古堡東側的陽台練習完破滅襲。陽光照耀在他的側臉，他摸摸臉頰，還是很難相信自己昨晚還在長江水下搏命，今早卻在曾接待過無數國家元首的溫莎城堡醒來，生活真是奇妙。
只是愣神的功夫，貼身管家敲響了房門，送上最正宗的歐洲貴族早餐。
早上剛烘焙好的鬆軟麵包配上煎蛋酥餅以及水果沙拉，一杯從附近牧場加急送來的鮮牛奶，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讓人渾身舒坦，挑不出一點毛病。
至於不甘心悶在城堡里的常歌，他則是在陽台上目送她和海瑟薇坐上了前去倫敦貝克街的轎車，畢竟常歌很久以前就說想去看看柯南道爾筆下福爾摩斯的住所究竟是什麼樣。
俗話說勞逸結合，常歌辛苦這麼久，也是時候放個假了。至於她的安全問題？常昊只期望千萬不要有不長眼的傢伙招惹上她，否則到時候又要海瑟薇給他們擦屁股了。
待用完早餐管家離去，常昊關上門，輕輕摩挲著儲物戒指，只見屋中一陣藍光閃爍，那柄湛藍的長劍赫然在手，劍身如玉，盈動的光芒如夢似幻，他一時間陷入思緒。
老爺子儘管沒和他明說，但那種沉甸甸的責任感卻始終壓在他肩頭。老爺子能護得了他們兄妹一時但護不了一世，地外文明的實力有多強大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證明，但這一次人族已經再沒有人皇庇佑，只靠老爺子和歐洛因家族的那位半神，也沒有辦法應對下一次天地浩劫。
除非這片天地，再誕生出一個人皇那般的存在。
常昊自嘲的搖搖頭，這個時代？太不現實。
如今擺在常昊面前的方法只有兩個。
第一，待他修為有成之後去尋找老爸老媽給地球撐腰。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要知道哪怕強如當年的老爸老媽，照樣是被那些地外文明給逼的被迫將地球分為子母兩體，這才將人族薪火綿延至今。而且老爺子也沒有去尋找母星的意思，很顯然他知道老爸老媽那邊自身難保。
第二，就是他們兄妹努力修鍊，自己挑起這副爛攤子。
然而常昊細細琢磨這條路，總感覺更不靠譜。現在地球的靈力已經稀薄到老爺子變回本體只要抽抽鼻子就能吸光的地步，根本不足以誕生出能夠拯救世界級別的強者。
儘管看上去兩條都是死路，但常昊沒有垂頭喪氣，因為他相信老爺子，絕不會無的放矢的讓他們兄妹來英國。
正當他坐在床邊這麼想時，手中劍忽然自行掙脫掌控，劍尖向下懸浮在空中，劍身上流淌的劍光彷彿呼吸般起伏。
「看不出來你個小傢伙雖然年輕不大，但倒是挺仗義，這顆星球都自身難保了，你還在想著如何保護它。」
稚嫩的聲音在腦海中憑空響起，常昊目瞪口呆。
隨著劍光暴漲充斥整個房間然後散去，一名個頭堪堪到常昊膝蓋的小男孩從光芒中走出，他身著九州古時的稚童裝扮，嫩手嫩腳，唯獨眼神中閃爍著非比尋常的老練。
「我是這柄劍的劍靈，你可以叫我月虹。」小男孩微微一笑，「時隔幾千年後，我們終於再見面了，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