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月臻心裏明白，這些事兒自己跟可兒無論如何也不通的，可兒生下來就接受了男女不平等的觀念，而自己要的，她永遠也理解不了，或許還會跟周少卿一樣，覺得自己不識好歹，周少卿覺得，他隻要娶她，哪怕是側妃，她都該感恩戴德了，可就算是正妃，不是唯一的那一個，她也寧願不要，寧缺毋濫，這是她的底線，隻不過這個寧缺毋濫，在周少卿看來就成了無理取鬧，兩人根本不是一種人，所以永遠也別想溝通，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想到此，月臻不禁苦笑，愛情能衝破一切藩籬的事情，隻能在電視裏出現，無論古今，現實都是殘酷的。
冷炎護送下，月臻跟著王成風在蒙古各個部落間溜達了一個月，把帶來的藥都賣了出去不，還訂下了下一棠，月臻終於領教了，這裏的銀子的確好賺，如果沒那些馬匪就好了，這裏的商道若打開，簡直就是一個聚寶盆。
月臻從杭州走的時候剛進四月，溜了一圈回到鹿城的時候，已經六月了，商隊剛進鹿城的王記分號，就看見等在哪兒的翔子。
一看見他，月臻就知道出事兒了，因為麥冬生了孩子，年後月臻把翔子留在了冀州府，讓他管著冀州府的鋪子，也能顧著些他的家，若不是出了大事，翔子怎麽也不可能跑到這千裏之外的鹿城來。翔子一看見月臻忙道：“大公子您可回來了，再不會來，咱慶福堂可就該關張了。”
月臻道：“別急，慢慢，出了什麽事兒？”
翔子道：“大公子您前腳剛走，後腳王爺就開了餘慶堂，咱慶福堂多少家鋪子，餘慶堂就開了多少家，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冀州兗州，登州，定州，江南，餘慶堂開了六十家鋪子，就在咱鋪子不遠，人家賣的是禦藥，秘方是從宮裏出來的，而且定價也基本跟成本持平，這一賣就是一個月，咱慶福堂各地的掌櫃都快急死了，再這麽下去，咱慶福堂真關張了，王爺這是把銀子往大街上扔啊，就是為聊擠兌死咱慶福堂，我聽許貴兒那意思，要不大公子跟王爺談談。”
月臻哼了一聲道：“談什麽，不談。”
翔子苦著臉道：“不談，那怎麽著啊，難道就這麽硬撐下去，大公子，咱可撐不過王爺，四通當那多大的買賣啊，又經營數年，況且還有別的呢，咱要是跟王爺拚本錢，咱餘家必輸無疑，更何況，管著餘慶堂的大掌櫃可是常誌，這子最知道咱慶福堂怎麽回事，隨便使出一個招兒，咱就沒法招架，這子太他娘不地道了，剛走幾啊，就幫著新主子對付老東家。”月臻擺擺手：“這事不怨他，周少卿讓他這麽幹，他敢不幹嗎，得了，無論如何先回冀州府，至於怎麽辦，我再好好想想。”
月臻一都沒在鹿城待，辭別了王成風冷炎就回冀州了。望著月臻的車沒了影兒，王成風道：“冷盟主怎麽打算的？”冷炎道：“她想怎麽樣都行，我聽她的。”
王成風看了他半晌道：“冷盟主倒真豁達，成風佩服。”
冷炎不禁苦笑一聲：“並非豁達，想必成風兄也知道，妹心裏的人並不是我，故此，隻能護著她，義兄又有什麽不好……”
月臻一進，月臻就道：“你呀，就是不聽姐的，什麽話兒好好不行，非跟王爺弄到這般地步。”
月臻道：“姐別急，想想兩年前咱餘家的境況，現在好多了呢，大不了關了杏林堂，就當回到了兩年前，咱從頭來。”
月臻道：“你的輕鬆，關了杏林堂，你讓那些夥計怎麽辦，上千的夥計呢。”
李管家道：“真到了那種地步也沒法兒，王爺若安心擠兌杏林堂關門，恐沒別的法子，這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王爺的權勢隻一句話，尋個借口封了杏林堂還不容易。”
月臻道：“我也是，這還是想你跟他低頭呢。”剛走到裏頭書房，牛黃就跑進來道：“大公子，許東家來了。”
月臻哼一聲道：“他倒是來的快。”
月臻道：“既許東家來了，或許有解決之道，你別急躁，跟許東家好好。”月臻道：“姐你放心吧。”元占一邊往裏走，一邊兒歎氣，就知道這丫頭一走，就得出事兒，南宮卿燝哪能咽下這口氣啊，可一氣開了六十家藥鋪也真有些……元占是覺得，這一招或許能把月臻逼回來，可真不是解決之道，這丫頭什麽性子，就是頭倔驢，越來硬的越麻煩，除非南宮卿燝一下能把她擠兌到一點兒活路沒有了，或許她能屈服，可真到那一步，傷了情分，便她屈服了，以後也難什麽樣兒，這恐不是南宮卿燝要的吧。見了月臻，元占道：“你這丫頭胡鬧，若不是因為給你出氣，南宮卿燝何至於費這麽大力氣扳倒晉王，便你氣他利用了可兒姑娘，也不至於就一走了之吧。”
月臻道：“許東家這會兒來這些不嫌晚零兒嗎，你們的餘慶堂也開了，想來再過不久，我杏林堂也是你們的了，南宮卿燝這麽做不就是為了擠兌的杏林堂關門嗎。”
元占道：“你心裏知道不是為這個。”
月臻道：“那是為什麽，恕我駑鈍，想不出來。”元占道：“南宮卿燝的性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吃軟不吃硬，況且，他對你如何，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心思早已明明白白擺在那兒了，隻你軟一軟，什麽事兒過不去，至於鬧成這樣嗎。”
月臻冷笑一聲：“軟一軟，怎麽軟，給他當老婆，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對不住，真那麽活著，我寧可找個繩子上吊算了，他南宮卿燝口口聲聲喜歡我，對我好，鬧半就是想讓我當他的老婆啊，元占你不覺得可笑嗎。”
元占道：“誰讓你當老婆了，南宮卿燝的那塊玉佩交在手裏那起，就視你為妻了，為了你他被皇上罰跪在太廟三三夜，才推了承恩府的親事，你還想怎麽著。”
推了？月臻冷笑一聲：“那太可惜了，不過，這又跟我什麽相幹。”
元占終於知道南宮卿燝為什麽惱火了，這丫頭簡直能氣死人不償命：“餘月臻，你真要弄的兩敗俱傷是不是，南宮卿燝哪點兒對不住你了，你這麽狠，走就走，明明年前還好好的，年後就想一拍兩散，你莫不是真瞧上了那個冷炎，我可警告你，就早跟你那個冷炎遠著點兒，不然真能出大事。”
月臻道：“還能出什麽大事，杏林堂不都快關門了嗎。”
元占道：“快關門了，畢竟還沒關門，若不是心裏惦記著你們的情分，你以為他還會如此大費周章的開什麽鋪子嗎。”
月臻道：“是啊，他是王爺，是九皇子，他一句話別杏林堂，我餘家抄家滅族都不在話下。”
元占道：“你怎麽就這麽倔呢，他不就是想讓你軟著去求求他嗎，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到裉節兒上就糊塗了呢，非要跟著他頂著幹，有你什麽好處，如果他真跟你較真兒，餘月臻，你以為你還能好端賭坐在這兒嗎，你知道，以他的身份娶你當他的正妃多不容易嗎，餘月臻，你有本事，你驕傲，你不可一世，可這是大齊，你的身份擺在這兒，商戶的庶出之女，便給他當側妃都不夠格兒呢。”
月臻蹭一下站了起來：“我何曾要嫁他了，男女之事不該是你情我願的嗎，就算他是皇子，是王爺，我不願意不行嗎。”
元占道：“你這是無理取鬧，為什麽不願意，如果是因為正側之分，他已經推了承恩公府的親事，就算退了一步吧，他那麽個性子都退讓了一步，怎麽你就不能讓一步呢，更何況，你們現在還不沒成親，還沒涉及到別人呢，這麽早就這些，不覺得傷感情嗎。”
傷感情？月臻冷笑起來：“那麽我們換個法子，我們不這些，若將來他找別的女人，我也找別的男人，他找一個，我也找一個，他找兩個，我也找兩個，這樣才公平。”
元占愕然：“餘月臻，你真瘋了不成，身為女人難道不該守著最基本的婦德嗎。”
婦德？月臻道：“這樣狗屁不通的東西根本就是你們男人為了給自己找老婆定下的，都是胡襖，白了，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若他無此心，惱什麽，又怎麽會如此擠兌杏林堂，別管他的多好聽，他心裏想什麽我卻異常清楚，在他心裏，從沒沒把我餘月臻看成跟他平等的地位，他喜歡我，卻不尊重我的想法，他想娶我，卻還惦記著將來能左擁右抱，如果不是我跟他清楚，想來他也不會推掉承恩公府的親事吧。”
元占道：“這麽，這事兒沒得商量了。”
月臻道：“我還有別的選擇麽，別讓我去求他，不可能。”
元占道：“別我沒警告你，看在你們過去的情分上，他還有些耐性，真把他惹急了，你這兩年的心血不定都白費了，到時候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