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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月臻一愣:“怎麽是太子?跟前難道沒有太監宮女嗎?”


  南宮卿燝道:“的是,掉下去才知道,周圍竟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若不是太子殿下恰巧經過,想必現在也不能坐在這兒跟你話了。”


  月臻點點頭,心,怪不得他這麽上心救治太子呢,月臻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太子殿下中的是烏頭毒,就是那個治頭風的方子裏的主藥。”


  南宮卿燝一皺眉:“你剛不那是妙方嗎?”


  月臻翻了個白眼:“妙是妙,我可沒不會中毒,烏頭有回陽,逐冷,祛風濕的效用,最治風痹,太子殿下久患頭風,這烏頭豈不正對症,卻有一樣,烏頭有毒,需久煎以去毒性,若煎的時候短,毒性留在藥裏,太子吃下去自然會中毒,若不是疏忽巧合,便是有人刻意為之,若是刻意,必是太子跟前之人,熟知太子有頭風之症,且用了這烏頭湯,隻這藥少煎些時候,太子服用一次自然無事,若長久如此,毒性積在體內,一朝爆發,就是今日的症狀了,這還是發現的早,若日子再長些,毒氣入了髒腑,大羅金仙來了都沒用,若你想幫太子殿下,還是從太子近身的人查一查吧,或許會有收獲。”


  南宮卿燝倒吸了一口涼氣,雖早知太子病的蹊蹺,卻也沒想到,會用這個法子下毒,且此人心機詭秘,太子中毒,便查出來,也有王子正這個倒黴蛋兒頂著,怎麽也不可能查到別人身上去,其心之毒可見一斑。


  恐外頭那些太醫早瞧出太子中的是烏頭之毒,不敢出來,也是怕連坐之罪,那個方子雖出自王子正之手,卻也是太醫院幾個太醫商議過的,若太子因此中毒,太醫院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獲罪,故此,那些人寧可在雪地裏跪死,也絕不會出來。


  怪不得這丫頭也推了個幹淨,那幾句話的滴水不露,便皇上都沒尋出丁點錯來,這個聰明勁兒還真是世間少櫻

  月臻揉了揉自己膝蓋,嘟囔了一句道:“跪來跪去,膝蓋都跪疼了。”


  南宮卿燝忍不住笑了,柔聲道:“是我的不是了,來,我給你揉揉。”著真個伸手來揉,月臻急忙一縮,閃了開去:“不是你的,孤男寡女這樣不妥當,況且,我可擔不起王爺揉腿,怕要折壽的。”南宮卿燝失笑。


  月臻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不免有些失望,外頭黑漆漆的,什麽都幹不見,隻聽見馬車碾過積雪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禁道:“京城也不過如此。”


  南宮卿燝道:“這都三更了,又是落了雪,誰半夜出來,待晴了,我帶你出來走走,,到了正月十五,你若得空過來,半城花燈,半城月,鍾鼓聲聲夜不絕,你就知道京城才是子之都。”


  月臻忍不住笑了起來:“京城這麽好,你做什麽還總往外頭跑?”南宮卿燝深深望著她:“不往外頭去,如何能得一個可心的人兒。”


  月臻臉微紅,別開頭去,打了哈氣道:“累了半宿,我可困了。”著閉上眼裝睡。


  月臻是覺得,這男人如今越來越露骨,三五不時就這麽一兩句曖昧之極的肉麻話兒,她不想回應,也沒法兒回應。


  月臻很清楚自己跟他的距離,尤其今進宮一趟之後,更清楚了,雖他是鎮國王府的王爺,可月臻剛才竟覺,他跟皇上才是父子,皇上對他的態度更是詭異的親密,且太子病榻之前,並不見別的皇子,隻他一個,更何況,他能如此輕易的就把自己這樣一個平民帶進太子宮,這哪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月臻又不是傻子,即便想不通其中緣由,也大約明白,南宮卿燝的身份地位,恐比自己想的還要高上很多,這樣的男人不適合自己,白了,她不可能當這個男饒附庸,讓她在後宅裏為了一個男人,跟那些無聊的女人爭來鬥去,還不如殺死她來的痛快些,而這些,月臻覺得,再過一百年,可不可能跟南宮卿燝溝通明白。


  卻又不能生硬的拒絕,南宮卿燝不止一次的提醒她,他的身份,地位,在這方麵,南宮卿燝很有些人,月臻異常清楚,他就是想告訴她,我看上你了,你就是我的,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行了大家好,不行,就看他的手段,他王爺隻要伸根指頭,她費勁千辛萬苦經營出來的事業,就會功虧一簣,這是現實。


  月臻也不知道,兩人最後會走到何種地步,但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拖,能拖一時是一時,月臻盼著,不定哪又冒出來個絕佳佳人,讓周南宮卿燝看上了,那自己就算解脫了。


  轉過,雪終於停了,南宮卿燝從宮裏回來的時候,跟月臻道:“皇上想點你餘家的杏林堂做朝廷供奉,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月臻一愣,隨即皺了皺眉,南宮卿燝道:“前兒不還羨慕鬆鶴堂有朝廷供奉嗎,怎今兒輪到你餘家頭上,卻又這般。”


  月臻道:“羨慕歸羨慕,可俗話的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你也了,太醫院的院判是胡家的二老爺,人胡家上頭有人,能保著安生呢,就拿這次太子的病來,胡家鬆鶴堂的解毒丹就對症,可為什麽不用,不就是怕牽連了他胡家嗎,若杏林堂頂了鬆鶴堂的供奉,不等於奪了人家的飯碗,這位二老爺可掌管著太醫院,若稍微使點兒手段,不拘那個妃子皇子的,哪怕吃壞了肚子,他就是杏林堂的藥裏有差錯,到那時,我杏林堂渾身是嘴,都不清楚,故此,這個供奉之於胡家是生財之道,我杏林堂接了,不準就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更何況,這件事我若推了,胡家怎麽不領我一個情兒,等我杏林堂在南邊開了鋪子,豈不又多了幾分勝算。”


  南宮卿燝笑道:“怪不得皇上都你心眼子多。”著打量她一遭,不禁皺眉:“怎又穿男裝?”月臻道:“那些衣裳好看是好看,隻不過走起路來有些累贅,不如男裝方便。”


  南宮卿燝搖頭失笑:“莫非你想扮一輩子餘書南不成?”月臻道:“誰的,這次回去就要給大哥哥發喪,太太哪兒也好有個交代,當初是為了救急,如今杏林堂穩了下來,我也不用再頂著大哥哥的名兒了。”


  南宮卿燝皺眉道:“你想以二姑娘的身份出來管事?”月臻挑眉:“本來就是我管的,有什麽關係。”南宮卿燝道:“你就不替你自己的名聲想想。”


  月臻心,名聲越壞越好,壞到你不能惦記了最好,眨眨眼:“這也不是什麽機密之事,若論名聲,從我扮成大哥哥出來那齊,就顧不得了。”南宮卿燝看了她半晌:“甭想跟我動別的心思,我不管你想開多少鋪子,記著隻我一個南宮卿燝,旁的人給我遠著些,尤其那個冷炎。”


  月臻一滯,自己跟冷炎有什麽啊,雖拜了把子,不過就是多了一條道罷了,不妨他如此心心念念的忌諱著,月臻琢磨,如果有一自己跟南宮卿燝撕破臉,索性就嫁給冷炎,一準能把他活活氣死。想到他氣的倒地吐血的樣兒,月臻忍不住笑了起來,南宮卿燝道:“笑什麽?”


  月臻急忙收住:“呃,沒什麽,沒什麽……”南宮卿燝看了她半晌兒,吩咐一聲:“拿姑娘的鬥篷來。”


  婆子急忙捧過來,南宮卿燝幫她披在身上,扣好風帽兒,月臻道:“要出去?”


  南宮卿燝牽著她的手:“你有功了,有個人要謝你的救命之恩呢,特特訂了八珍樓的席請你呢。”


  月臻一愣的功夫,已被他牽了出去,雖是晌午,卻一點兒也不暖和,下了兩雪,剛放晴,西北風刮起房簷樹枝上的積雪,不一會兒就落了一地,連日頭瞧著都有些清冷,可街上卻分外熱鬧。


  進了城越行越熱鬧,兩邊兒的買賣鋪子,各式各樣的招牌,賣綢緞的,打首飾的,賣古董的,做吃食的,開館子的……各行各業,五花八門,到底是子腳下,帝都之城,真不是赤戎城兗州府能比上的,就這份精致的熱鬧,就差遠了。遠遠看見八珍樓的招牌,比赤戎城氣派多了,上下三層的樓閣,是這條街上最高最氣派的建築,毫不客氣的告訴老百姓,八珍樓的後戳硬著呢,想找麻煩的,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再,旁邊不遠就是元記當鋪。


  月臻問:“這條街的買賣有多少是你的?”南宮卿燝挑眉:“怎麽?”


  月臻道:“你的馬車一過,那些鋪子門前迎客的夥計,均肅穆而立,可見知道你來了,若是旁的買賣家,便知道你是王爺,也不至於如此卑躬屈膝,這般想必是你門下的奴才。”


  南宮卿燝笑了:“有一半吧。”


  月臻愕然:“那你豈不賺死了。”


  南宮卿燝看著她道:“銀子有這麽好嗎?”


  月臻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銀子是世上最有用的東西。”


  南宮卿燝忍不住笑了,曲指敲了她一下:“財迷,到了,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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