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香隱閣，上了二樓一件這陣仗，哥倆的骨頭都酥了，陸香兒他們自是不敢想，卻還有個可人，雖沒有陸香兒絕色，也不差什麽，尤其那身段兒，真真不出的勾人。
平常這可人也不是尋常人能見的，老鴇兒的搖錢樹，讓可人陪著吃頓花酒，少得五十兩銀子，若是前兩年，這點兒銀子也不算什麽，如今卻有些舍不得，幾個鋪子不賺錢，就指望著鹿城以北的買賣，可那些銀子都在成風手裏捏著呢，到臘月裏算了總賬，才能見著，今年鋪子裏虧空的厲害，年底都不知有沒有銀子呢。
成風也不是傻子，去年鬧了那麽一場，有他娘勸著，一氣之下走了，今年不定如何呢，故此，似這等香豔的酒局兒，哥倆真是有日子沒受用了，更何況，還有可人相陪。
成貴剛要過去，他哥一屁股就坐在賀豐旁邊兒，伸手在可人身上摸了一把：“可人兒，可想你貴大爺不想？”
可人掩著嘴輕笑了一聲道：“怎麽不想，想的可兒都睡不著呢，心裏頭念著貴大爺怎麽不來瞧可兒了，莫不是上回伺候不周，得罪了貴大爺不成，若真有此事，可兒這兒給貴大爺賠不是了。”著叉手在前盈盈下拜。
雖已是九月，可人卻穿的異常單薄，裏頭沒穿綢褲，隻套了兩條輕薄的裙兒，外頭蟬翼紗挑金線的罩裙，裏頭白綾子襯底兒，微動蓮步，都能照見兩條腿兒，上頭鵝黃蘇綢衫兒，緊緊裹住，裏頭蔥綠兒抹胸開的很低，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胸脯。
看的成才一雙眼都挪不開地兒了，忙來扶她：“哎呦喂，爺的心肝兒，這是怎麽話兒的，快起來，起來，陪你貴大爺吃杯酒，什麽都有了。”著，就手在她胸上掐了一把。
可人粉麵一紅，站起來在成才旁邊兒坐了，成貴身邊兒雖也有個粉頭，卻終歸比不得可人，心裏頭暗暗不忿，隻是礙著賀豐不好發作。
賀豐卻不管他們哥倆這些爛事，端了酒杯道：“我敬二位哥哥，這些日子忙亂起來，也沒沒得空請兩位哥哥吃酒，今兒一並賠罪了。”
王家哥倆哪有不知回春堂跟安家的事兒，忙道：“客氣了，客氣了。”
酒過三巡，王成才道：“眼瞅著慶福堂的鋪子可就開了，兆豐想了什麽應對的招兒沒有？”
賀豐看了兩人一眼，沒鋪子的事兒，卻笑了一聲：“起來，兩位哥哥可是杏林堂的舅爺呢，杏林堂出了這麽一位能幹的大公子，那銀子賺的跟流水似的，這容二進兗州府，怎麽沒給兩位舅爺上點兒好啊。”
提起這個，王家哥倆兒臉上都不大好看，成才不好把在冀州府讓月臻趕出來的事兒出來，隻哼了一聲道：“這是個白眼狼，連我妹子都不理會，挪到後頭佛堂裏去自生自滅，哪還認我們這倆這舅爺，早扔到脖子後頭去了。”
賀豐挑挑眉：“不能吧，好歹容二是你們的親外甥兒，這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成貴道：“什麽親外甥，親外甥早見閻王去了。”
賀豐一愣：“怎麽？”
成才道：“有什麽好，杏林堂除了我那外甥，就剩下倆丫頭，對了，前幾個月又認了一個野種，可那野種才七歲，能當什麽事兒。”
賀豐倒是沒想還有這事，忙道：“哥哥是這位大公子是杏林堂的大姑娘？”
成才搖搖頭：“不是大姑娘，大姑娘是個木頭疙瘩，哪有這麽多心眼子，是那個死鬼戲子生的丫頭，起來，也是個蹊蹺事兒，之前不顯山露水的，誰知餘慶來一死，這丫頭倒冒出來，頂著書南的名頭，出來管杏林堂的事兒，這才折騰到兗州府來，你一個丫頭，不在閨房裏繡花做活兒，跑外頭來拋頭露麵的跟男人爭買賣，這個不安份勁兒，真隨了她那唱戲的娘，就算賺了金山銀山回去也姓餘，跟她有什麽幹係，還壞了名聲，看趕明兒哪個男人敢娶她這樣的。”
成貴道：“這也不是當官，是做買賣，雖少有女的出來，可也不是沒有，不別家，就杏林堂前頭不有個老太太嗎。”
賀豐怎麽也沒想到容二會是杏林堂二姑娘假扮的，忽想起暗青堂的事兒，莫非這二姑娘跟無影門的少門主有什麽牽扯？
想到此，忽覺後脖頸子一陣陣冒涼氣，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找王成儒還有用嗎，不對，如果真要是有這層關係，賀家早被滅門了，他哪還能好好在這兒坐著，最大麵兒是容二給了銀子，讓無影門罩著她杏林堂。
曆來的規矩就是民不與官鬥，江湖是江湖，官府是官府，雖各自為政卻兩不相擾，所以，讓王成儒尋由頭封了慶福堂的鋪子，這事兒應該能成，最不濟也得把容二趕出兗州府。
想到此，跟王家哥倆道：“既然兩位哥哥把話到這兒，兄弟也就不藏著了，兄弟請兩位哥哥來，是想勞煩兩位跟府衙大人通個氣兒，隻要能把容二趕出兗州府，兄弟願意出……”著伸出一根手指頭。
成才看了他的手一眼：“一千？”
賀豐咬咬牙：“不，一萬兩，兆豐願出一萬兩答謝，可兆豐跟府衙大人畢竟隔著一層，府衙大人官聲清廉，這銀子兆豐送去不合適，倒是兩位哥哥是本家的兄弟，有什麽話也好，這一萬兩銀子，兆豐隻當給兩位哥哥的。”
王家哥倆眼睛都亮了，一萬兩銀子啊，就算是給王成儒的，他們哥來扣下一半誰知道啊，反正賀豐也不在意銀子給了誰，隻要把容二趕出兗州府不就得了。
哥倆被財帛動心，哪還想別的，一口應承下來。
卻月臻，看見王家倆混蛋跟賀家的大管家，心裏越想越不對，眼瞅前頭到了四通當，跟車把式道：“回慶福堂。”
順子一大早就讓南宮卿燝遣到大門口來了，爺雖沒明讓他幹什麽，可順子心裏知道，王爺這是讓他在外頭候著杏林堂的馬車呢，起來真讓人納悶，這麽多年也沒見王爺對誰這樣兒過啊，這心思用的都沒邊兒了，送了東西過去不，還得巴巴的等著。
遠遠的瞧見杏林堂馬車駛過來，順子眼睛一亮，忙使了個夥計進去報信兒，自己等著迎這位祖宗，可誰知眼瞅著到跟前了，車把式馬頭一撥又回去了。
順子愕然的功夫，馬車已經走了，順子一拍大腿，心可壞了，忙跑進去，南宮卿燝見他進來目光一沉：“你怎麽進來了？”
順子苦著臉道：“爺贖罪，剛奴才明明看著杏林堂的馬車過來了，才讓夥計進來報信兒，可誰知……”著，有點兒不敢下去。
南宮卿燝一皺眉：“誰知什麽？”
順子低聲道：“誰知又回去了。”
南宮卿燝站起來：“備馬。”
元占忙道：“慢著，這裏可是兗州府，去年年上，王成儒進京的時候，可是去越王府給王爺拜壽了，雖官員甚多，也難免他見過你，若讓王成儒的人撞見恐不妥，你不是不想揭開你幫著那丫頭的事嗎。”
南宮卿燝點點頭：“倒是疏忽了，備車吧。”
元占道：“我也去那丫頭的慶福堂裏看看去，總在屋裏待著，都快悶出病來了。”
著看了南宮卿燝一眼，好笑的：“怎麽著，還怕我礙不著你的事兒。”
“無聊。“南宮卿燝拂袖而去。
無聊？元占摸摸鼻子，心他是無聊，不無聊能在這兗州府裏頭待著嗎，往年這時候，應該在西湖蕩舟，亦或是在杭州看那下至美的錢江潮，今年倒好，就為杏林堂一個丫頭，都甭想了，也不知明年能不能去呢，瞧南宮卿燝這意思，怎麽也不像能丟開手的。
再月臻，回來鋪子跟何瑞把剛的事兒了，何瑞道：“這賀家可不是東西，不定又想什麽壞招兒呢，王家跟咱杏林堂，如今也算斷晾，安不上什麽好心，大公子咱可得防著點兒。”
月臻點點頭：“正是如此，這樣，你找個機靈的夥計在香隱閣外頭蹲著，見著人出來掃聽掃聽，今兒賀豐他們是誰伺候的，找對了人咱再探消息，別怕使銀子，直接在櫃上支，多少都行，打聽出底細，公子另外有賞，不過，這事兒需做的隱秘些，不能給賀家人知道。”
何瑞點點頭：“公子放心，的省的。”
月臻交代好了才出來，這一出來就見南宮卿燝跟元占，月臻一皺眉，南宮卿燝看著她道：“怎麽不想見我？”
月臻忙笑了一聲道：“這話怎麽，正要去四通當道謝呢。”
“道謝就不必了，倒是昨兒我送了你那麽多東西，是不是該請我吃酒？”
月臻一愣，隻能點點頭道：“這是自然，要不，我請二位去東城的鄰湖閣，聽哪兒的魚做的鮮美。”
南宮卿燝卻道：“不用如此費事，聽你宅子裏新尋了個廚子，就去你府上如何？”
“這……”月臻剛一猶豫，南宮卿燝道：“怎麽，不想我去？”語氣已經有些冷。
月臻已經領教了這男饒性兒程度，暗道，去就去，自己還省錢了呢，想到此，便道：“南宮老板這話的，南宮老板這樣的貴客，請還請不來呢，請。”
南宮老板？南宮卿燝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倒會裝傻，如今且由著她，過後尋機會再，月臻幾乎是被南宮卿燝強逼著，領著兩位回來的，也沒來得及知會月臻。
月臻呢，隻當是她一個人回來了，聽見信兒從裏頭迎了出來，一照麵，見有兩位生臉的男子，不免臉一紅，待要避開已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