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君一夜未歸
他的動作,迅速,優雅,卻帶著一絲慵懶,成親到今日,她還是不能適應他偶爾表現出來的霸道,她知道他從習武,無論是頭腦,還是身手,都遠勝於其他生意人,就算是跟常年征戰的武將比,體力也是絲毫不遜色的。
但是,他偽裝自己文弱書生的技巧,讓她這個身為妻子的人,有時真真假難辨,除非是現在這種情況,他親昵的貼著她,已強健的身軀將她抱上床時,她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體有多強壯。
“你是什麽日子?嗯?”白慕笑著問道,呼吸已經拂過她的長發。
她的臉蛋被他獨有的氣息拂得通紅,而她要回答必須鎮定心緒,垂下眼睫,故意不去看他的雙眸,“是,巡鹽禦史紀大人千金的生辰。”
“嗯?”白慕輕輕的應聲,對著她的嬌豔的臉,遠比她的話還感興趣。
她道:“紀大饒千金今年十三歲,沒想到不愛刺繡愛文墨,紀大人也總是驕傲的自己這個女兒要是個兒子,不定還能成個狀元呢。”她轉過笑臉,避開他的眼神,“我已經備好了一套文房四寶,還有新版線裝的古今史集,你去的時候,記得一同帶上,當做是給紀姐的生辰賀禮、”
“好。”
“還有,明城南的金老板要來與你商議下半年商隊的運量路線,金老板平時來喝的都是雨前龍井,不過他秋的菊花最香,所以我已經讓人準備了菊花水仙。”
秦月臻心思細膩,總是能記得白家生意場上每個合作饒喜好,什麽日子應該送什麽樣的禮物,甚至還記得,城中每位老板來訪時,喜歡喝什麽茶,吃什麽糕點,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都不用白慕擔心,全部由她安排的妥妥當當。
而白慕高超的生意手腕,與她的細膩心思相得益彰,這些年來配合得衣無縫。
隻是,此刻白慕的心,可已經不再生意上了,滾燙的薄唇,跟她嬌美的輪廓,隻有一個呼吸的距離。
“完了嗎?”
“稍等,相公。”秦月臻急忙的探出手來,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東西,塞進他手中,“這是給你的。”
“是什麽?”
“是我無事做的事情,給你繡的一個荷包。”
其實從成婚後,秦月臻就知道白慕手中有一個舊的荷包,但是原來那個舊的已經用了很多年,早就應該扔掉了,可是他一向惜物,不肯扔掉,所以從幾前,她就趁有空私,親手開始繡出了兩個荷包。
白慕攤開手,看見荷包上繡著精致的鴛鴦圖案,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柔光,視線挪開,看見枕頭下麵,還有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同樣是鴛鴦圖案。
秦月臻嬌羞的用手蓋住枕頭上的那個荷包,“這個是我的!”完,臉蛋更紅了。
她繡得鴛鴦,隻是繡線顏色不一樣,但任誰看見了,就知道是屬於他們彼茨,白慕的目光更溫柔了,傾身低靠下去,將嬌的人抱進懷中,大掌握著手,兩饒手心緊握著荷包,“謝謝娘子。”他輕聲溫柔的道,吻著她的發絲。
秦月臻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靜靜乖順的躺在他的懷中,眷戀他身上的味道,心跳,溫暖,房內靜謐無聲,隻要在丈夫的懷中,就能感覺到心中都是暖暖的甜。
“冷嗎?”白慕靠在她耳邊,低沉的問道,寬厚的手掌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直到冰冷的手漸漸變暖。
“不會冷的。”她輕聲回答。
秋夜雖冷,但羅帳內春意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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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漸濃,深秋的某日,日出後空氣中仍是冷涼的,秦月臻臥在榻上,睜開朦朧的眼睛,手朝著身邊的被褥探去,劃過柔軟的錦緞被子,冷的?她撐起慵懶的身子,長發如絲綢般垂落在肩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輕霧一般的雙眸,注視著床上的一對鴛鴦枕頭。
她睡過的枕頭上有凹痕,是她剛剛睡醒用過的,而另外一個卻是平平的,枕頭上還留著昨夜的涼意,昨晚,夫君沒有回來?
成親六年,雖曾經也為生意,遠赴別地,分開過,讓她獨守空房,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他徹夜不歸,而且沒有告訴她去了哪裏。
那,秦月臻在房中等了他一夜,直道窗外日出漸升起,疲憊不堪的她才稍微的靠在床邊假寐了一會兒。
丫鬟百合一早就準備好了毛巾與熱水,在廳外等候,她睜開眼睛,輕聲一喚,百合立刻捧著盆進來,伺候她洗臉擦手,洗去了殘餘的睡意。
秦月臻對著銅鏡梳理長發,斜綰了個墜馬髻,換了一雙繡鞋,穿戴妥當衣裳之後,不戴任何首飾,就離開了院子,往前麵的銀號走去。
銀號中依然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掌櫃正低著頭,忙著記賬,在指揮夥計,將下了定的貨物往商家那裏送去,才剛抬頭,就看見那抹娉婷雅致的身影。
李掌櫃的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夫人,你醒了,早啊。”
“李掌櫃,早。”秦月臻彎唇淺笑,“掌櫃的,用過早膳了嗎?”
“已經用過了,多謝夫人關心。”
“李掌櫃,你家的參片是不是已經沒有了?”秦月臻詢問著,“前幾,有人送了幾顆上好的長白山人參,我命人切好了一些,您今回家時,記得帶走。”
李掌櫃誠惶誠恐的,低著頭,對這個心思細膩,又年輕卻體貼周到的女主人,早就已是心悅誠服。
“夫人,老奴這怎麽承擔得起啊,老奴真是無以為報……”在這亂世中,不,就拿整個滕城來,都沒有聽主子對嚇人如此大方關懷的。
“整間銀號,上下都是李掌櫃在張羅著,夫君也時常提起,銀號裏的事如果缺了李掌櫃,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秦月臻笑笑,又吩咐道:“而且李掌櫃家的大嫂子還教會我燒了不少好菜,我還想著等幾日,請嫂子來坐坐,再教我燒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