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永遠愛你
迎著破日而出的金光,耀得人睜不開眼,沿著那踏得汙髒的冰雪一直走,沿途還可以看到血的影子,看來契丹大傷了,能傷到契丹兵的夜襲,不是外蒙王子可以做到的。
事實證明,她真的在那裏。
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理清了一切,笑了出聲:“原來是外蒙王子搞的鬼,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可不明白他的笑聲,露出了臉,看著他:“觀雲?”
“可可,我們不去外蒙。”他拉住了馬頭:“回去。”
可可也是極其聰明的人,她沉吟半刻:“觀雲,你回去,我去外蒙。”
“不行,很不安全。”他不答應。
“相信我,可以的,不然向貴妃發生什麽事,你會一輩子內疚的。”她不要他遺憾什麽。
他沉思著,然後定睛看著她:“你發誓,不會傷到一點點。”
心裏暖暖的,她笑了:“我發誓,不會傷到一點點,不會再冒失,也不會高估自已,我功夫,你可以相信。”
“等我回來,一定要看到你。”
“會的,我一定要見到你。”她是那麽愛他,才微微有些美妙的轉機,不想就抱憾:“我一定,一定不會輕舉妄動,等著你來,相信我。”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正要把馬讓給她,她卻抬起頭,在他的下巴印下一吻,飛躍而下,笑得像是天使一樣:“觀雲,我會好好的,你要小心。”
他一笑,像是破日的雲:“可可,小心些。”
她拚命地點點頭:“你先走,我看到你走,我才會走。”她喜歡看他的背影,可以讓她貪婪更多。
直到他揮鞭走後,她才歎氣,幸福真是不可思議,不是在夢中,她才扶住腰,那裏,其實還隱隱作疼。疼著也就告訴她,不是夢,痛得讓她想笑啊。
這冰雪之地,似乎也變成了樂地,她施展著輕功,不敢多耽誤一刻地沿著血路一直走,她不能負了他的心願,就是要將向貴妃安全地救出來。
外蒙的人似乎在撤退,比較亂,她看見了,連排的馬車上,有人挽著穿白衣服的向貴妃,可是太多人了,不能靠近,如果是她一個人的話,還比較好,可是向貴妃有孩子,而且不懂武藝,不能輕興妄動。
她輕而易主地打暈一個女人,拖到一個帳裏,那裏的人估計是出去忙了一個也沒有看到。
正好可以讓她換衣,然後,將發打散,劍暗藏在厚裙下,一步一步地往那轎中而去。
很順利,並沒有多少人看著她,那裏,連著有幾十個侍衛在周圍包著馬車,很是顯目,至於外蒙王子,她並不認識,那些侍衛,卻是一個人也不許靠近,她沒有什麽機會,隻能混在人那侍女群中,等候發落,如果可以接近,或者是發生了什麽事,她可以侍機再救出向貴妃。
一個人帶著很多的侍衛,大踏步進來,大聲地說著:“出發,不用守著。”
不用守著,真是可疑啊,可可還是不敢隨意動,還是等他一起來,相信,他很快就會來的。
馬車動了,然後,是侍衛跟著,再就是她們這些侍女跟著,一路上,並沒有人多說話。她也垂下頭,跟著走,早知道就不要混在人群中,還可以留下記號等他來的,現在倒是好,想做些記號也不行,她不能冒然,她答應過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要是讓外蒙的人發現,必會對向貴妃不利,改變了方向。
幸好沒有再下雪了,馬車和馬踏過的印子,清皙可見。
他必然會尋來了的,她有了些信心,唇角的笑越發的動人。
不知走了多久,有人大聲地說:“王,我們被包圍了。”
馬嘶叫的聲音,和戰亂的聲音,四處都是奔來走去的聲音,人,亂了。層層包住他們的,是大月的幾十萬大軍,並沒有攻打契丹,而是圍攻外蒙。
她看見,有更多的人衝了上來,那冒死在前的,不是楚觀雲還是誰呢?她笑了,飛身而起的同時,裙下的劍也拔了出來,刷刷幾聲就殺向那侍衛緊緊包圍的馬車。
如羽般的身子,讓人防不及防,就坐上了馬車,一腳將那趕車的人踢了出去。
二軍交戰,連皇上都禦駕親征了,一看到黑沉沉的幾十萬大軍,外蒙的人,早就腳軟,如何反擊。
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楚觀雲掠身飛上了馬車:“可可,你做得真好。”
她一笑,撩開了簾門,入眼的,還是那雪白的狐裘,隻是,明晃晃的劍猛地刺了出來,目標不是可可,而是楚觀雲的心髒,太快了,二個都忘可以擋住。
可可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劍,白嫩的手,刺痛得沒有感覺,鮮紅的血如水般的滴了出來。然後,那劍又是猛地一抽,那種痛的感覺,是沒有知覺的。
“觀雲,快走。”又是一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楚觀雲醒悟過來,舉起了劍,馬車上的二人已是抓住了可可,寒冰一般的劍,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了血。
“不怕她死,就盡管上前來。”二人陰陰地說著。
楚觀雲退了下來,他不要可可死。
“王所料真沒有錯,穿上這衣服,就可以抓到大魚。”將可可架下馬車。
“住手。”幾張台拚起的架台,高高地綁著一個女人,隆起的肚子,單薄的衣服,絕麗的容顏讓楚天抓狂地叫:“晚兒,晚兒,不要怕,朕會來救你的。”
外蒙王子和十多個死士團團圍住那高台,做著拚死的最後一擊。
二個死士押著可可過來:“王,抓到一個女的。”
相似的臉蛋,讓他看看晚歌又看看這個女的,正思議著:“哪個是真的向貴妃啊?”
“我是真的向貴妃,她是假的。”可可大聲地叫著:“隻要我才是真的,你們有種的就都衝我來吧!”
“是嗎?我不太相信,我在你臉上劃一劍看看大月朝的皇上會不會痛。”他的短劍到了可可的臉上。
變態而瘋狂的眼光,他知道,自已完了,也就不顧一切了。
可可暗咬銀牙:“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試試了。”冰涼貼上了她的臉,她不在乎容顏,楚觀雲也不是因為容顏會對她有什麽看法,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而已,算什麽?她勇敢以抑起了眼,直視著他,太不小心了,才會著了他的道。
“住手。”晚歌用力地呼吸著:“外蒙王子,你明明知道我才是,保必傷太多無辜的人。你把可可放了,讓皇上將你要的東西,都還回給你。”逃走需要馬車,需要很多的東西。
“我是向貴妃。”可可大聲叫著。
“可可。”她感動地叫:“我才是,他早就知道了,你不必為我付出那麽多,我會心裏不安的,可可,夠了,真的,我的事情,我不想,從來都不想拖累太多的人。”她心裏感激,可可可以為了觀雲,做那麽多的事,可是她的生命如果真的到了盡頭,她也不想讓任何要來替代,讓她活著,總是愧疚,她何歡之有。
“晚兒,外蒙王子,你把朕的貴妃放了,朕會放你一條生路,必不會進攻於你外蒙。”楚天雙眼紅紅地看著衣服單薄而又疲累的晚歌,心如刀割,每個人可能心裏會想,唉,又是她,總是這樣,可是誰知道,晚歌的心裏會有多難過,她一點也不想這樣。
她的眼中有著笑意,看著越行越近的楚天:“皇上,我、、”永遠愛你。
“站住,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讓她腹中的孩子變成血。”外蒙王子大笑著,二個死士的劍已貼在她的脖子上,肚子上,他什麽也沒有了,他不相信,不會相信大月的皇上真的不會進攻外蒙,外蒙在關外,一直是叫苦連天,就光這幾萬人,也是他的左翼,現在是全軍覆沒,外蒙更是不堪一擊。他瘋狂了,他什麽也不顧了。
風很大,吹在裙擺上,獵獵作響,好冷,好冷,她的秀發也是淩亂,頭上的珠釵早就讓風吹掉了,滿頭的發,隨風四舞著,美得有些妖異。陽光射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吸取著她的氣息一般。
怎麽會如此大的風呢?她不知道,隻覺得不安的氣息,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難。
“把朕的晚兒放了,你要什麽,朕答應你。”楚天又是心疼又是大聲地說著。
“放了她,好,楚天,你給我跪下,跪著求我,我會放了她。”他變態一樣大笑著。
跪他,堂堂大月朝的皇上,隻跪天,不跪人,竟然要他跪了,隻是一瞬間的遲疑,他就扔下了手中的劍,看著外蒙王子,一字一句地說:“朕跪,把朕的晚兒放了。”
“皇上三思啊?”三軍都看著他,然後跪了下去:“皇上萬萬不能跪啊。”
這悠關到大月朝的尊嚴,皇上這一跪,必然會讓天下人恥笑的。
晚歌笑著搖頭:“皇上,你要是敢跪一下,我馬上咬舌自盡。”寧願死,也不要他受那樣的汙辱。
“晚兒。”他的看著她:“朕要救你,無論做什麽,朕都願意。”
“我不要我的皇上這般受製,一切一切都因我而起,也可以因我而消失,你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暈弦是越來越重了,像是遠方的人在召喚她一樣,讓她好幾次都神魂不知何處,甩甩頭,將這種迷離甩掉。
“談情說愛說夠了嗎?不跪我就送她一起上西天。”他跳上了桌子,再跳上幾張,就站在她的前麵。
“朕跪。”他輸不起,她不能出什麽事。
“皇兄。”楚觀雲也看著他,皇兄的尊貴可以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般。
他撩起明黃色的龍袍,正要跪下,忽然聽到晚歌大叫一聲,然後她身邊的二個死士驚恐地說:“向貴妃不行了。”
幾欲跌到,周公公硬是將他抱扶住了,一股怒火炎炎地燒著每個人的心,一聽到這句話,什麽也不顧了,就殺了上去,那死士如何打得過如潮水一般憤怒的人,就連外蒙王子也驚慌不已。
可可臉往前一傾,躲過腦後致命的劍,火辣辣的痛在臉上,一腳將後麵的人踢遠,楚觀雲一手拉住她的身子,往懷裏一帶,她喘著氣:“救向貴妃。”
楊公公和幾個高手早就上了高台,不堪一擊的外蒙王子一劍了結了自已,眼不見,為淨。
他顫抖的手,從楊公公的手裏接過晚歌,冰冷冷的氣息讓他害怕,一手探探她的鼻息,弱得幾乎沒有。
“禦醫。”他大聲地叫著,滿心的驚恐:“禦醫。”
不能走,她不能走,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晚兒,沒事,你一定沒事的,堅強起來。”他大聲地叫著,唯恐她睡過去,用力的捏著她冰冰的臉,用力的用臉磨著,讓她暖和起來。
他真的害怕,相隔著有一段距離,他還是看到了她的不對勁,如同那一次小產的時候。
他和她,心思相通,她想什麽?他知道。
迷亂的神智,搖擺的風中裙擺,當那無數的花箏飛了起來,一簇簇的飛,散飛在陽光下,她再也受不了強大的吸力,大叫一聲,什麽也不知道了。
花散了開來,透明得像是有生命一樣,都往太陽飛去,那等美景,美得讓人窒息,從來沒有沒看過天空會有那麽多花,竟然都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