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誦經念佛
太後多看了二眼那碧紅的新茶,並沒有開口說什麽,而是端著桌的茶輕喝。
晚歌當然不會喝,隻是靜瞧著,看那還有此許的茶葉在葉中浮沉著,很美的新茶。
太妃眼光一閃,想要說什麽?卻見太後站起身子:“哀家年老體力大不如前了,先回宮歇著去,一會皇上也會到,太妃好好休息吧!皇上是我們大月國英明的皇上,自會了斷的,莫要操心。”
“恭送太後娘娘。”眾妃子和宮女太監都躬身。
太後走到門口,頓了頓又說:“向貴妃,哀家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說。”
即然是走到門口才說的,那就是想和她私下裏聊聊了,太後也不是一個肓目的人,她很公正而且識大體,能慧眼看清楚後宮中的爭鬥,所以皇上對她很是敬重,晚歌聽他說過一些關於太後的事,也對這太後很有好感。
她笑著站起身:“是,太後娘娘,楊公公,你們且在這裏等候皇上。”
太後也遣了身邊的宮女太監,晚歌跟在她的身後,穿過那長長的白玉廊,走入那花飛蝶舞的世界。
太後歎著氣:“向貴妃,哀家也不知如何跟你說起。”
晚歌眨眨眼:“太後娘娘該怎麽說就怎麽說?臣妾都會記著。”
“哀家並不是針對於你。”她淡淡地說著,就是身為太後,也有很多的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寧願致身佛門也不想在後宮中,那些爭鬥,看了大半輩子,還沒有結束,她想避也避不開。
“太後娘娘莫要操心,臣妾知道太後娘娘並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太後娘娘在後宮中,讓每個人都非常的欽佩。”也就是這一點,不吃醋,不爭寵,讓先皇是另眼看她,她的大體為她在宮中的地位,無人敢要爭奪。
太後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從你時宮的時候,哀家就看出來了,那一句詞兒,其實你已經胸有成竹,又不想讓皇後下不了台,更不想一進宮就成為後妃們嫉恨的目標。”後宮中那麽多人對不出來,要是她對出來了,那不是讓皇上大加讚賞,一個剛進宮的人,就不能爭做出頭鳥,她保護得很好,進退皆宜,太皆宜了,反而讓皇上的興趣是越挑越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三個法子讓她選,一是贏了皇後,成為後宮中的出頭鳥,二是一句也不要對上,就是欺君,對上一句,那是欺世之名。三是像她那樣,該對就對,不該對就不對,換做自已,也會跟她一樣的選擇,無奈皇上是看上了她,無論她再如何掩住鋒芒,還是一樣得寵。
“謝太後娘娘誇獎,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你並沒有做錯,向貴妃,隻是你並不適合這個宮裏,你明白嗎?隻要你在,皇上就隻會寵你一個,更多的人,看久了,心裏也不平衡,女人的心並不大,放不開,就會有爭鬥,你不惹事,並不等於事不惹你,擋得一次,還有二次,還有三次,你害怕這樣的生活嗎?女人要是喜歡上了這些爭鬥,再美麗也會蒙上一層塵啊,男人再愛女人,當慢慢的厭倦,慢慢討厭,才會發覺,路越走越遠。”
這是太後這些年看在眼裏的事嗎?真是不錯,太後娘娘是慧眼,能把後宮的事都看清楚,晚歌扶著她走上九曲橋:“太後娘娘,晚歌知道這些事。”
太後回過頭鄭重地看著她:“那麽,你離開宮裏吧!宮裏能將一匹白布用歲月,用謠言,用心機來染成黑色的。”
“晚歌謝謝太後娘娘的忠告。”連太後也這樣說,當是要離開這裏了。
她慈愛地拍拍頭:“女人多為自已留些路,也好一些。”
“太後娘娘,晚歌想問你一句,太後娘娘愛先皇嗎?”那太後如何化解心中的愛呢?太後如何掙脫出來呢?
太後點點頭:“自是愛的,先皇迎娶我的時候,還是太子,哀家很順利就成了皇後,我雖知道,皇上有著三宮六妾,七十二宮,我開始不能接受,我也恨,可是恨並不能為我帶回什麽?我開始不想管宮裏的事,他愛娶幾個就是幾個,他是皇上。我去過一次冷宮,那裏都是皇上不要的女人,一個個縮在那裏,就天天朝門口盼著,等著奇跡看看有沒有聖旨出現,讓她們去回宮。我怕我會變成那樣的女人,我開始誦經念佛,發覺這能讓人心思清明,什麽愛欲糾纏,也不過是人間的俗事,幸好我能找回自已,不會變得像宮裏的女人一樣,皇上隻有一個,寵了這個,就失了那個。要是讓指皇上天天寵愛,那麽就更多失寵的女人,已經夠多了,哀家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久而久之,皇上也看透了,也膩了,還能跟哀家聊聊天,談談心凡事也商量一下,哀家那時就覺得,在皇上的心裏,哀家是特別的,哀家也就足夠了。”她感歎著。
晚歌也感歎:“太後娘娘是心中境明,而且氣度寬大,是晚歌所學不來的。”
她有些傷感:“不在度,又如何呢?皇上的事,並不是做女人能左右的。”
“是啊,那又如何呢?倒不如眼不見為淨,太後娘娘,不瞞你說,皇上已經下了廢妃令,臣妾就要離開皇宮了,這裏的鬥爭,臣妾是不喜歡,臣妾也害怕會變成爭鬥中的女人。”
太後有些訝異:“怎麽皇上竟然想通了,願意放你走了。”又笑了笑:“這倒也是好事,想通便是好,關著你,隻會讓你不快樂,能看來,你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皇宮再大,也是一個籠子,哀家年輕的時候,也曾想過,到外麵去走走,那太不切實際了,哀家比你更不自由,因為哀家是皇後。”
她拉起晚歌的手笑著:“其實哀家一直都喜歡你這孩子,又聰明又有才華,好幾次的驚險,都能化解,隻是這一次,隻怕你還要受些苦了。”拍拍她的手,太妃的這些事,她何嚐看不清呢?知道晚歌能應付,她也就做做樣子,凶她幾句,安慰一下她,怎麽說,受傷的是她。
“晚歌不怕,太後娘娘,身正不怕影歪,晚歌也不喜歡後宮的這些俗事,就算是皇上和我有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我也絕對不會進宮的,這一點還請太後娘娘代為保密。”連皇上,她也沒有說。
“後宮中,身正,也會有影斜之事,小心點為上策,以後就多保重了,出宮之前,來長楊宮見見哀家吧!哀家可舍不得你走。”她難得地放開心來關切一個後妃:“你是皇上的心上人,把皇上耍得團團轉。”
晚歌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太後,那裏是啊。”
“那裏還不是,從你一進宮,寵別人,都是寵給你看的,唉,人人都想美貌,美貌卻帶給你幸和不幸。”
她點點頭:“是啊,太後娘娘,不過,那一次的紅胎記,也讓晚歌看清了,晚歌愛的就是皇上。”
太後又笑:“哀家也年老了,你且進去吧!皇上估計也差不多會來了。”
“是,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多保重身體啊。”是一個德高望得的太後,這樣的人,才讓後宮眾人敬服。
太後回過身:“那杯茶,你還是莫要喝為妙。”
“晚歌知道,謝謝太後娘娘的關心。”她半躬身施禮,太後真好,她是知道那杯茶是萬不可能喝的。
太妃變得那麽快,說是心中沒有鬼才不信呢?有色色在,又何妨。她輕緩地步出了花園,往太後的寢宮而去。
才剛坐定,就看見太妃不懷好意的目光打探著她,她笑了笑,沒有吱聲。
一會兒,就聽見周公公的宏亮的聲音響聲:“皇上駕到。”
他終於來了,必定又會怒火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晚歌的心裏有些複雜,在宮裏一天,就不能帶給他安寧一般,唉,愛,也有錯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宮女太監都跪了下去,晚歌才輕微地躬身:“皇上吉祥。”
“平身。”他淡淡地說,臉上帶著些微的怒氣,冷眼看看四周的人,皆都為他的冷冽而倒退了二步。
太妃看著皇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委屈的淚水就輕緩地滑了下來。
“母妃。”他平靜地叫:“朕聽說人,你們把貴妃叫來問罪了,朕過來看看。”
太妃狂笑著,一手指著晚歌:“你們都聽見了吧!是本妃叫來問罪,因為她,皇上才會過來看一下,皇上啊,我是你母妃,如今母妃的頭被人打成這樣,皇兒也不問一聲。”
他壓下心中的火氣:“禦醫,怎麽回事?”
一邊的禦醫跪了下去:“啟稟皇上,太妃娘娘的頭部遭人重擊。”
太妃抹著臉上的淚:“皇兒,你聽見了嗎?下一個目標就是母妃啊,昨晚上要不是母妃閃得快,張公公發現的快,如今的母妃,也是一個不能開口再說一句話的母妃。”
似在平息心中的一些東西,楚天閉上眼,良久才冷淡地說:“可有抓到人?”
太妃的眼裏有些得意,還是委屈地說:“天兒,你不相信母妃,母妃自也是要給出證據給你看看。昨天晚上,就是抓到這個姚公公,是向貴妃身邊的公公,她可以纏住你,以示她的清白,又暗地裏派人來殺母妃,這般心腸歹毒之人,皇上還要偏護到什麽時候啊,莫要讓天下人看笑話啊?”
說得真好,順水又合理,晚歌真想鼓鼓掌,為她加油了。
“姚公公?”皇上輕叫著。
姚公公磕頭:“皇上,奴才在,奴才絕對沒有傷害太妃娘娘,貴妃娘娘也沒有派奴才來傷害太妃娘娘的。”
“那你說說,你看到是怎麽一回事?”他冷冷地說著。
姚公公吞吞口水,看著太妃娘娘說:“是,皇上。昨天晚上,奴才看見太妃娘娘讓人拿著棍子往後腦狠敲一下,奴才沒敢出聲,可馬上就有人抓了奴才,說奴才要殺太妃娘娘,奴才什麽也沒有做啊,皇上。”
太妃狠狠地一瞪他:“你這個該死的奴才,本太妃為什麽要讓人敲自已的頭,理由說也要說得好一點,我是太妃,你的意思是我自已活得不耐煩了嗎?還有,你明明是未央宮的奴才,為何跑來我千漓宮,不是心懷不軌是什麽?皇上,你可聽清楚了啊?”
“張公公,是否屬實?”他冷怒地一吼。
嚇得張公公跪在地上:“回稟皇上,是奴才抓到來千漓宮行凶的姚公公,當下讓人綁住了他,帶到太妃麵前一看,竟然是未央宮的人。”
“皇上,聽清了嗎?母妃命大,才撿回了一條命,你不為母妃作主也罷,一個公道也得給個說法吧!母妃說過,下一個人就是母妃,皇上也沒有放在心上,母妃為了你,不怕得罪誰,要死,母妃也隻有一條命,就怕以後皇兒再也看不到母妃了。”
哀急入骨,讓人心動啊,連她都感動了,什麽時候,恬太妃為了皇上,那麽犧牲過。
楚天想笑,眼中卻是無可奈何的冷:“這些,要怎麽樣才停止?告訴朕,要如何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