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肚子裏有了個小生命
一路上,怕是驚險的地方嚇著她了,他拉著他長長大大的披風將她牢牢實實地蓋住,眼前黑黑的,驚險更是在越發感覺得清皙。讓她覺得像是要毀滅了一樣,更像是掉進了天地倫回的轉道,越發的坐不住,心一驚,微微的力氣有些回來,竟覺得要倒下身體搖晃得如風中之柳,如果不是他有力的手緊環住,她想,要要摔下去,一點也不難,連花想容那般的好手,心神不集中,不也是會摔個粉身碎骨嗎?
耶律烈越發箍固得緊了,直到奔出了那山崖上的險峻路,才拉下披風,看到晚歌的臉色蒼白如鬼一般,把他嚇壞了,取出一種香讓她聞了聞,恢複力氣的晚歌一隻手舉起,讓他停下,滑了下去就狂吐著,連膽水都幾乎要吐出來了,接過他遞來的清水瀨瀨口,他細心輕柔地拍著她的背:“沒事了,都過去了。”
“你真的是一個魔鬼。”她無力地說著。“花想容這樣為你做事,你竟然這般的狠心。”
他卻笑了:“是啊,我也覺得我狠心,不狠心如何統領三軍,坐上王位呢?正是需要一個賢良的妃子,越來越如我的意了,晚兒,我以後聽你的話,去掉些戾氣,我們做一對最好的契丹王和王妃。”
簡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想得美。她閉上眼,忍住一陣陣的暈眩,吐得讓她很是虛弱:“屁話,我是大月的貴妃,不是你契丹人,你少做白日夢了。”
“做了我的妃子,不就成了我的人了嗎?”他並不生氣,又將她抱上了馬:“這裏雖是隱密的地方,終究不是我契丹,不為安全,晚兒,這一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在我手中奪走你這輪明月的。”
“死有何懼,不過是頭點地。”她冷冷地說:“你要是敢動我,我就死給你看。”
耶律烈大笑,頭埋在她的肩上:“你不會這樣做的,留著一個替身,其實很好用。”
該死的耶律烈,她拚命地想掙脫他,卻讓他禁固得更結實,動彈不得地直喘著氣,她氣得罵道:“耶律烈,你這該死的野蠻人,什麽叫做尊重,什麽叫做人身自由知不知道,二情相悅才是最好的,你這是強扭的瓜不甜,不要當我是沒有火氣的人,阿七做替身就有了會死的心,敢動我的放在,我半夜拿刀割了你的頭。”
“我的晚兒。”他低低地叫,語氣中卻有著笑意:“你生起氣來就是這樣啊,別氣壞了身子,這樣的你像是張牙舞爪真可愛,你不會這麽做的,你下得了手嗎?”可果她狠心的話,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晚歌恨得直想捶心:“當初我就不該阻止觀雲殺了你,還攻我大月,非亂了我大月不可,耶律烈,我沒有心要招惹你,那裏惹到你了,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饒了我吧,放過我吧!再這樣下去,我隻有死路一條”
耶律烈心裏有些惘然:“晚歌,我無法抗拒你對我的吸引力,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所以,不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得到你,留在我的身邊,就不用去夾在他們中間為難了,我疼惜你,不亞於他寵愛你的,你不是喜歡草原上的歡樂嗎?留在我身邊。”
“耶律烈,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的愛,豈是你想得這麽簡單,我愛皇上,我也愛楚觀雲,就是我惟獨不愛你,你如此這樣,把萬千的生靈當作是什麽了?死得值嗎?而我永世得負上一個紅顏禍水的稱號,讓人唾罵,我會快樂,會笑得出來嗎?那我和禽獸,又有什麽分別呢?”她幾欲要哭出聲了。她的愛,她的心都留在大月了。
“別哭,你會高興起來的,這些是男人與男人的鬥爭,不關晚兒的事。”
晚歌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發泄著心裏的怒力和不平,濃濃的血腥味滑入了喉口,他不叫痛,她也不放開,就一直咬著,一邊看著的侍衛更是看得心驚肉跳,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那麽瘋狂,竟然咬著王不放,要是王一掌掃下去,必會把她摔個破碎。
牙齒無力了,她垂掛在他的臂上,一言不發。即然說不通,就發揮她的最高本事,冷戰,讓他討不到好處,讓他生厭,更要讓他把什麽企圖心都放了。
“晚兒,晚兒。”他輕輕地喚著她:“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泄怒,你再咬吧!”隻是任他說什麽?她也不會回應他一句,她就像一個木偶一樣,馬動,她動,馬停她停,連看也不稍看他一眼,就是他將手移上她柔軟的胸。忍住心中的反感。她依舊沒有反應,恨,就恨得更徹底一些。
耶律烈長歎了一口氣:“晚兒,無論你怎麽對我,我還是不會放開你。”太美了,如草原上的露珠,讓馬不敢踢殘了。隻是這女人,頑固起來,隻怕是實在是統領三軍還要費神了。
他帶她回契丹三天了,這三天,她依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抱著膝蓋坐在在羊毛上,讓他來來回回不知要想什麽法子,那廂,楚觀雲天天來攻,來勢洶洶的讓人不敢戰其鋒芒,隻一個勁地以人多拖纏住。
她甚至連飯也不吃,每天都是他強硬地灌著她吃一點,不然,隻怕這明白,會這樣餓死在豪華的帳營裏。
他低聲下氣地叫:“晚兒,別這樣,我讓那個阿七來見見你,來侍候你,你要是願意,就對我笑一笑,我馬上讓她過來。”她的笑能帶給他無限的自信感。
晚歌依然不動聲色,不用一會,他就會舉手投降,隻是為什麽越來越暈眩啊,連光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她坐也坐不住,搖搖擺擺的,沒把耶律烈嚇個心都跳出來。
“趕快宣大夫來。”他吼叫著,抱住晚歌,將她放在那貴妃椅上,雙手執著她的手,似在害怕:“晚兒,你不要嚇我。”從沒有過的恐懼,襲上這個年輕英勇的草原英雄俊臉,她輕的像是羽毛一般。
大夫來了,執起晚歌的手把著脈,卻是一臉的深沉,不敢開口。
“怎麽回事?啞了就把舌頭一起割掉。”耶律烈吼著,擔心地看著晚歌。
那老大夫才害怕地說:“王妃,王妃是有身孕了。”而王才將她搶來不足五天。
她肚子裏,真的有小生命了,晚歌的手,顫抖地摸了上去,做母親的喜悅,讓她感動得幾乎連淚都要出來了,楚天,一直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終於有了。幸好把那香囊丟掉了,不然的話,又像湖青所說的,氣脈很亂,探不清楚,她也沒有什麽感覺,怪不得在宮裏的時候,她就那麽喜歡吃酸的了,還吐。
耶律烈的精神一下變得錯亂,隨手將一尊插著花的紫金瓶狠狠掃倒,眼神變得陰譎狠絕:“開個流胎藥,流下來,我的女人,隻能為我孕育孩子。”
“不要。”晚歌驚叫出聲,眼裏盡是淚和祈求的神色:“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哼,我再大方,我也不會讓你養育別的男人的孩子。”他像是個醋夫一樣吼著。
晚歌看看那大夫低聲地說:“你先回去吧!”大夫沉沉地鬆了一口氣,你是逃一樣地逃出了賬蓬。
“耶律烈。”她低低地叫,幾天來,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宛宛呢?還不是你契丹人的孩子,月妃也生下來了,而且還很受皇上寵愛,容不下的人,卻是你,怎麽說宛宛也是跟你有著血緣關係,這是我的孩子,他的存在,不是由你來決定,雖然你可以再卑鄙一點,可是我告訴你,孩子沒有了,你也會永遠看不到我。”哀淒絕美的一笑,幾乎讓人窒息,無論如何,她要保住這孩子,是她和楚天的。
他痛苦的眼看著她:“不可能,不可能讓孩子存在,決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我愛的不是你,我愛我的孩子。”她堅決的眸子對上他的:“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會一直保護他的,也許女人,在你的眼中,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傳宗接代,或是發泄欲望的工具,可女人一旦決定做某一件事,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什麽?”一定是餓壞了,才會暈的,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地照顧自已。
她伸長手,將那放在瓷盤裏的羊肉串拿來吃,有些腥味,她向來不喜歡這些的,不過楚天喜歡,偶爾也會讓他野蠻地硬要她吃一下,吞口氣,咬著羊肉串吃起來。
憤怒的耶律烈將她手中的食物掃倒在地上,站了起來:“晚歌,你把心自問,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乖點,聽話,把孩子流掉了,以後還會有的,是屬於我們二個人的,你要星星我也設法將它取下來送給你,好不好,把他流掉,他不應該存在的。該死的花想容。”他安撫到最後,竟然狠狠地罵起花想容,藥物給得遲了。
“不可以,我不會為你生兒育女的,我根本就不愛你。”她毫不留情地刺傷他,她總是心軟,才會一步步將自已逼到現在處境裏,進退兩難全。她不會心軟了,孩子她是一定要留住。
他揉著腦袋,狠狠一腳踩在地上的羊肉上:“我讓你吃,把孩子餓死流出來。”
這個男人徹底地瘋狂了,所有的食物都扔在地上,晚歌有些自怨,為什麽將才他左哄右哄,還是不肯吃,現在倒是好,餓得頭腦發暈,可是孩子不能沒有營養,一定得吃東西。
她坐在地上,扔起一串羊肉,將灰尖吹一吹,竟也不怕髒地叫起來,看在耶律烈的眼裏,更是陰狠幾分:“為了他的孩子,這些髒東西你也吃?”太過份了,他千求萬求她還不舍得開金口,一聽說有了孩子,就是在地上的,她也撿來吃,狠狠的挫敗讓他垂頭喪氣,他在她心中,是一點份量也沒有,他說不要她的愛,願來,他想要的是那麽多,如果她把這些勇氣用來陪他在一起,是何等的幸福。
晚歌吃一口就喝一口水,感到力量逐漸地回來了,看到他不善的臉色,她淡淡地說:“這不算什麽?一個要做母親的人,隻要能保護孩子,別說是弄髒的肉,就是野生果子,也會拚命的吃多一些,如果你會在食物裏下毒的話,那麽孩子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他笑了,揉捏著她的下巴:“那麽餓死在腹中呢?這不關我事吧!”
晚歌一驚,也強作鎮定地說:“你是否要連我一起餓死,你會嗎?”少來恐嚇她。
“當然不會餓死你,可是要餓死那不該存在的野種,不是一件難事。”他挑眉笑著,讓阿莫麗進來,將地上的東西都清理出去。
“什麽野種,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是我的孩子,是我和我愛的人的孩子,你怎麽說也隻能算是第三者,橫刀奪愛,簡直是胡攪蠻纏,你當你是什麽?你當我是什麽?你說你愛,我就要愛你嗎?放屁。”誰叫他要說得那麽難聽,晚歌生氣了,什麽也顧不上,就想狠狠地罵他一頓。
耶律烈享受地聽著她的聲音:“過幾天你隻怕連叫的聲音也叫不出來,阿莫麗,每頓隻送一點粥水進來,若有人送東西進來給她吃,定斬不饒。”他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賬蓬。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她拿起瓶子往他扔去,卻不足力氣,隻摔碎在毛毯上。
現在的耶律烈,別說是溫柔如水,別說是體貼入微,他簡直是個魔鬼,一個瘋了的魔鬼,竟然連無辜的小生命也要對付,他三番二次掠人妻子就對了嗎?那個細心為她剝栗子殼的男人,是再也不存在了。
看見阿莫麗要出去,晚歌衝上去,搶了幾個饅頭,挑眉看阿莫麗:“看什麽看,還沒到下一頓。”她知道,耶律烈說的是真的,他是非要餓死她腹中的孩子。
咬著這冷硬的饅頭,要是在現代,她連碰都不碰,沒餡沒菜,不甜不鹹的。在皇宮,什麽山珍海味都有,別說是饅頭了,連肉包子她也不吃。可是現在卻還舍不得一次吃完,二天了,連著二天都是小半碗的粥水,吊著她的命,硬是要達到他的目的了。
孕婦餓得很快,吃得很多,這些那裏夠,連果子也沒有,她隻能到外麵走走,好運的話,還能到後廚轉一轉,偷個生番薯或是冷包子吃一吃。
這般委屈和沒有人權的生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她好怕的是,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天,自已真的會保不住孩子,每天的戰爭,讓他無暇顧及她,卻讓人跟著她,不許她走出安全的範圍半步,在豪華賬營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食物,靠水是不可能耐饑的,該死的耶律烈,他以為,餓死了孩子,她也會活得好好的嗎?。
現在連後廚那邊也嚴防著她,不許她進去,她想去找他理論,可是他不見她。
外麵是馬的嘶叫聲,晚歌卻笑了,她怎麽忘了,他不給她東西吃,她就去殺了他的馬,殺了他的羊,要不然就是去廚房搶啊,現在還在乎什麽嗎?可是這該死的耶律烈,怕她自殺嗎?竟然刀劍也不放一把在這裏。
她不想餓死成仙,也不想像現在這樣仙風道骨,飄飄眼的,從鉛鏡中,可以看到枯瘦的她,氣色一點也不好,你色是青青白白的,那裏像是傾國傾城的樣子。
走出營賬,二個威風凜凜的侍衛站在那裏,晚歌看看他們腰間的大刀,冷不防地走到後麵,猛地將那刀抽了出來,差點沒把二個侍衛嚇死:“王妃,把刀還給屬下。”身體直顫抖啊,要是有什麽事,他直接借同夥的刀了事。
刀光一閃一閃,二個侍衛嚇得心跳跳,晚歌讚賞說:“這是一把好刀,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手握著大刀,一步步地走向那放羊的地方,可愛的小羊可憐地看著她。
為了孩子,她忍了,一刀就用盡全力劈向那小羊,她怕不夠力,會讓羊更痛苦。
熱熱的血,噴在她的臉上,她好想哭啊,她竟然流落到了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