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行動
他教了她很多,包括地形,有很多地方,還要親自去觀察,晚歌很聰明,一點就通。
騎上二匹馬,帶上隨從,他們先入了定都,四處觀察前方的地形,不顧陳方的阻止,二人執意要出了定都去看。
沿途都是緊張兮兮的巡邏之人,沒精打采的,可見真的讓契丹的一百萬雄兵嚇壞了。
一見到楚觀雲,有些激動之人便淚水漣漣,大呼:“有四王爺在,定都有救了。”
他將年老兵將的鎧帽戴正,拍拍他的肩:“辛苦你們了。”
這才是正真的與兵同在,同抗戰,讓人看了也鼓起胸膛,滿滿都是神清氣爽:“不辛苦。”
“四王爺,前麵危險不能再去。”老兵阻止著說:“契丹狗隨時都會來攻。”
“這一邊四麵都是山,用火攻之計倒也是不錯。”晚歌想起諸葛亮的火攻之計:“從山上將火球滾下來,破他的陣仗,你覺得如何呢?”戰場不是紙上談兵,詭譎多變,她也不敢妄下結論。
他拍手,滿眼是讚賞:“不錯,比淩然所說的四麵包抄之計更要好,更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亂了陣腳。我看這裏不是易攻之地,我想契丹那邊所派出的兵也是不計其數,用火攻也隻能攻一時,而攻不了長久。”
晚歌沉思,然後問他:“契丹人都是騎兵嗎?”
他點點頭:“大多都是,你的意思是先埋下利器,將馬刺死。”
“我有那麽血腥嗎?不過,終究也是,不是他死,就是我軍死,隻是這樣也要浪費很多的人力來做,隻恐那時契丹早就來攻,馬最喜歡吃方糖和紅蘿卜,我看倒不如那時讓人扔紅蘿卜下來,馬一吃,那裏顧得上要不要前進,它們是畜生,不是人沒有人的思想,有吃的其它倒是不緊要了。”
他打個響指:“聰明,前方可不能再去了,回去吧,看看我們的順水推舟美人計如何。”
能和她並肩作戰的日子真是美好,他覺得信心真的存在,對契丹沒有什麽可怕的,晚歌那麽的聰明,有些他想不到的,她可以想到,這種互助的感覺,真的是美妙非凡。夾緊馬腹,追著晚歌的馬回城。
八十萬大軍的到來,讓定都沉浸在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氣氛中,家家戶戶都夾道歡迎,久愁不開的眉顏,也笑了開來,看那神采奕奕的大軍,都看到了希望,楚觀雲的的名字,插上了城牆,那鐵筆銀勾,一筆一劃都是力量,都是讓人安心的力量,晚歌第一次看到,這裏的人,是那麽的歡迎他,他要付出多少的血和痛,才會有如今的日子啊,天殺的,她那時居然也以為他是想要謀反,看著他的背,似乎還可以看到那深可觸骨的傷。
他回頭朝她一笑:“看什麽呢?那麽入迷。”
她指指喉嚨,比手劃腳著,淩然也在呢?人家要是看到他對一個書僮這般的好,豈會不引人注意,這般不說話的樣子,也讓他喜形於色,下了馬和一幹老將百姓熱烈地打著招呼。
他的魅力讓定都活起來了,他是天生的英雄一般,讓隊伍先入定都,淩然卻看著他不走。
他挑挑眉:“賢妃娘娘為何不進定都。”
“你呢?”這麽一個雄氣英偉的男人,在搞什麽鬼,似乎對昏迷不醒的向晚歌輕勿起來了。
楚觀雲一手抱著一老將的肩:“我們男人間喝酒,談時勢,賢妃娘娘也有興趣嗎?”管他那麽多。
淩然冷哼一聲,他欺她不是男人,夾緊馬腹進了定都。
“王爺,我們設了小宴,為王爺洗塵,隻是薄酒二杯,還請王爺莫要介意。”
楚觀雲朗聲地說:“和你們並肩作戰,生死二相護,豈會在意這些,你們的心意本王明白,隻是本王猜想,契丹說不準今晚就會來攻,美酒也等大勝之時飲才痛快,是不是。”
說得幾位老將軍讚歎不已:“自是當然。”
他攜了晚歌步入城,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一臉的歡笑,這些都是楚觀雲的到來帶給他們的。
她讚歎:“他們真的很敬重,很喜歡你。”
他拉著她的手:“別走散了,到時我可不知要上那裏去找我的書僮。”
無論是不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楚觀雲,在人群中一樣醒目,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熙熙嚷嚷的人潮一波又一波,兵和民混在一起,同心合力地抬著各種東西,其樂也融融,見到他,也會心一笑。
有人送上二隻烤番薯,還暖熱冒著香氣,他回去朝她一笑:“這些東西,你吃嗎?”
“當然。”她又不是什麽千金小姐,宮裏養不刁她的胃,接過那番薯,雙手扳開,香濃的味道就四散了開來。
他喜歡她的自然,喜歡她這樣隨性,快到城樓,沒有再牽她的手,他知道,很多眼睛看著他,皇上的耳目可以躲過,可不想有人來懷疑這個無端多出來的書僮。
“該去看看阿七了。”她彈彈雙手,沒有人照顧她的起居飲食,她也一樣可以很悠然,隻是現在不敢寫信給皇上,要由楚觀雲提筆,至到楊公公的信鴿,沒有飛出定都就會讓人射下來。
阿七真美,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花想容在她的旁邊哭叫著,抬起淚眼:“四王爺,你一定要救救向姐姐,向姐姐山長水遠到這裏,還沒進城就讓人下了毒,叫我怎麽向皇上交差。”
楚觀雲一挑眉毛:“下毒,誰說是下毒。”真的有問題。
花想容卻哭著說:“向姐姐暈迷了這麽久都沒有醒來,連禦醫也找不到原因,決計不是水土不服。也不是生病,就是中毒了,這裏的真壞,出了宮還有人想要害向姐姐,不信,我一定要寫信告訴皇上,不然我死也對不起向姐姐和皇上。”她猛地站起身,神色中,沒有一絲是作假。
不是她,原本懷疑的黑衣人就是她,十四告訴她,她的香囊裏有一種香,很香,隻是可以讓人懷不上小孩,怪不得湖青把她的脈息也說不清了。必是那些香花作怪,當時她沒有出聲,隻想看看花想容想幹什麽?她無論是神色和意願中,並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寵,後宮的女人,十之八九誰不想呢?這花想容不值得懷疑嗎?而且還是安雪兒的表親。
楚觀雲在宮外早就查過了安家,幾乎可以說是一夜置富的,隻是說到表親方麵,花家也是官宦之家,才有名額進宮選秀,而花想容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要想做掉真的,讓人頂替,是一件容易的事,就連那秋月,也有問題,想那安雪兒是牆頭草,風吹那邊就那邊倒,安雪兒那小氣之人,因為花想容跟她親近得多都會生悶氣。安雪兒的心裏也明白,有些事可以向人說,有些事不可以,可是花想容什麽事也知道,不是奇怪嗎?那秋月,如果那天沒有通風報信,直接叫崔廚子上來,就不會讓他溜掉。
隻是現在,花想容一臉的哭淚,句句是忠心,讓她有些迷惑,是不是搞錯了對象,那香囊隻是一個巧合而已,那花,連她也沒有多少了解的,她不想懷疑花想容,十四說,這花隻有在契丹一帶才會有,花想容說,她的家在定都,她不了解嗎?一個個好姐妹,最終為何總是這樣,她心好痛。
楚觀雲一臉的平靜:“此事會另想辦法,定都大戰就要開始,你即來之,切不可亂動晚妃。”
“可是,皇上?”花想容咬著唇。
“這事我擔待著,你先下去,自有禦醫代為診治。今晚收到消息,契丹會夜攻定都,你在這好好看顧著晚妃,隻怕打起來,我無暇顧及了。”他歎著氣,像是無限珍惜和無奈地看著床上的‘晚歌’
“楊公公,今晚你守護晚妃,沒有什麽問題嗎?”他高聲問著。
楊公公精神一振:“四王爺放心,奴才必定守護貴妃娘娘。”
“嗯。”他拍拍他的肩:“你的忠心,本王會上報皇上,今晚你就費點心神了。”
他說完帶著晚歌揚長而去,晚歌入了他的房才問:“今晚不弄點風雨,會有人上當嗎?”
“應該地有人上當,飛上天的信鴿全射了下來,什麽消息也傳通不了,讓城外的人都回來,加大動作,城牆上的人大聲喧嘩,即可以做到以假亂真。局時你心裏的疑惑就解開了。”
晚歌喝口水歎著氣:“我想解開,我又不想解開,我怕看到我熟悉的人,隻是觀雲,你告訴我,她會怎麽出城,也得了嗎?”要出城門奔契丹不是一件易事。
楚觀雲挑高眉,展開那地形圖:“你看,從這裏,轉一個彎,可以不出城,反而往京城方麵走去,再轉個彎,就從別的門出,有時殘忍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你無需介懷。”
是夜,一切照常,隻是暗中,楚觀雲和她看著‘晚歌’的房裏,由陳方裝作是他,帶兵上了城樓,在那裏喧喊,一時鑼鼓衝天,讓人荒亂的六神無主。
晚歌的房裏,一個黑衣人放了些迷香,沒多久,裏麵站著的幾個公公都倒了下去,她才翻身從窗口跳入,沒多時,就用被捆著一個人出來,趁著夜黑,往一邊悄悄地走。
晚歌倒吸了口氣:“真的行動了。”
“且讓她走到城門,才讓陳方去挑開她的真麵目,讓你看個清楚,局時讓他將假的你送到契丹王的身邊,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如果一個人也沒有發現,就顯得說不過去了。”楚觀雲自信地說著。
她真的很緊張,那纖細的身影,每一步跳躍著都是那麽輕靈而力。
果然到了一邊的城門,陳方大叫一聲:“站住。”已帶著幾個人飛奔了過去。
“你是誰,你扛的是人,快把人放下。”他一邊叫,一邊抽出劍揮了過去。
那女子不慌不忙地一笑,從腰間抽出軟鞭,和陳方糾纏著。
也著實是有二下,陳方的身手也經過楚觀雲的調教,對付她自不在話下,隻是要想顯得不敵,要想挑下她的麵紗,一時之間,有些難。
最不妙的是好像淩然也來了,楚觀雲和晚歌對看一眼,都頭痛,這淩然,不知他們的計劃,勢必行不通了。
淩然冷笑一聲:“真是沒用,連個女人也對付不了,我來。”抽劍而上。
那一旋身,一踢腳,出劍快得不可思議,隻是幾招,就將那女人肩頭上的晚歌踢倒在地上,再和那女人廝打著。
晚歌圓睜眼:“這淩然,看頭都看得到是我,還敢用腳踢下來,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幸好不是真的她,不然非痛死不可,淩然她是不是女人啊,一點柔情也沒有。
楚觀雲一笑:“看來計劃變了,改變不了,就隻能順著這樣下去了,且看看那人是誰,你別怕,如果真是你,我不會在這裏旁觀的,當然不會讓你掉到地上。”
淩然一笑,一翻身,長劍已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得意地說:“你輸了,竟然敢從我的眼皮下想偷人,沒那麽容易,使鞭的手不錯。”話一說完,她長劍一劃,半隻手在那女人的哀叫聲中,竟然掉在地上。
“我讓你永遠也用不了這隻手。”她冷冷地說著。
這恐怖感讓晚歌驚得縮進楚觀雲的懷裏,不敢看淩然用劍挑開那黑布,怕是看見花想容慘白的臉。
楚觀雲抱緊她:“別怕,你看。”他訝然地叫出聲:“不是花想容。”
真的不是,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竟然知道淩然的狠,一咬牙就倒在地上了。
淩然看著地上的‘晚歌’,冷嗤地說:“沒用的女人,隻會用來連累,把她送回去繼續躺著。”
“你不會沒用。”楚觀雲先一步安慰她:“這下你放心了吧,戲還是照著演下去,必會有人來送解藥的,因為契丹王可不要死的你。”
她歎了口氣:“觀雲,不是花想容我真的又喜又憂,可是我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太容易入計了。
“你是不是太累了,別想那麽多,我說過,在定都,有我在,就不會讓你煩心,此事是太易了些,花想容還是要防著的,自然這裏不會隻有一個是奸細,大可以讓人偷出去,而留在這裏的人,還可以繼續刺控軍情。”他細心地分析著。
“是不是我真的太多疑了,覺得太容易的事,就不合理?”她皺起眉頭。
“當然不是,這個必然也是一個奸細,阿七沒有白受苦,不過你知道還有誰在定教嗎?”他挑眉問著。
“誰?”為什麽要告訴她,有關聯嗎?
“賀蘭淳。”
“他,為什麽?不是好好地在向家嗎?”晚歌輕叫出聲:“他有什麽問題嗎?”
“他沒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向夫人,向儀的頭早就讓契丹人割下來,作為禮送到定都,你想向青海,還那惡毒的向夫人能不恨我們嗎?向青海倒也不怕,他膽小怕死,這一次倒是沒有跟著她夫人來定都。”
晚歌一聽,心裏一陣難過,向儀也是一個美麗多才的美女,契丹真的那麽凶悍,居然殺了她,她知道,耶律烈的心狠之處,連來使也會殺掉。
“那你打算怎麽辦?”她看著楚觀雲,在這裏,她迷惘了,隻能跟著他的方向走。
太多的事,無論是戰場還是陰謀密布的定都城,她都看不清了。
“我已派人去跟著賀蘭淳了,有什麽風吹草動,決不留情。”
她歎氣:“一到這裏,我似乎變得沒用起來,什麽也看不清。”
“這裏的詭譎風雲,自是不會比後宮差,將軍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死在酒歡中,明白嗎?”她點點頭,卻是忍不住的恐懼,如果沒有他,她怎麽辦啊。
戰爭中,不會比後宮的爭鬥少上幾分,隻不過是由暗轉明,總是有鮮血圍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