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朕喜歡你
晚歌看著點起的小火盞,還有一根根雪亮的繡針,大氣也不敢出,頭皮發麻:“嗬,皇上,我看還是算了,皇上日理萬機,實在沒有必要為我浪費那麽寶貴的時間,這事,我讓湖青做就好了。”看著他睜大眼,拿著繡針研究,還在問:“周公公,這繡針怎麽見不到孔啊,如何穿線啊?”
他有近視,天啊,那麽大的孔,連她都看到了,心更驚了。
周公公小聲地說:“皇上,再近些看,有孔的。”
又不是大頭針,天啊,不要穿了,可能周公公都比他還要好一些,他雖然老,但還能看到。“皇上,晚歌不想穿,可以嗎?”小聲地問著。
楚天敝她一眼,暗藏著笑意:“朕覺得甚是有趣呢?”
有趣,他來穿穿看:“可是皇上做這樣的事,會折了皇上的身份。”
“周公公,這刀子,是不是如果遇到骨頭穿不過去,就用來挖開的。”真是怕痛,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去皇後的壽辰,嚇嚇她倒也好玩。
晚歌看著那鋒利的刀子嚇得臉色蒼白,無力地說:“周公公,我想,我用不著,我是穿耳洞,不是自宮。”居然連刀子也上場了,是不是把她當成要進宮的太監啊。
“父皇,父皇。”宛宛在宮女的陪同下,興奮的跑了過來。“是不是有什麽好玩的?”
好玩,會玩死人的,晚歌扶著宛宛撲過來的身子:“宛宛,要不要穿耳洞,像宮女姐姐那個,好不好看。”讓她先試試,宛宛哭了,她就不用穿了。
宛宛轉動著靈活的眼:“好看,會痛嗎?”
“嗬嗬,試一試就知道了,讓你父皇幫你穿穿看。”
楚天放下針:“宛宛太小,還不能穿等宛宛大些,父皇讓季嬤嬤給你穿。”
那就是要吃定她了,算了,再怎麽想也沒有用。
周公公燒著針:“皇上,可以了。”季嬤嬤這時叫來一個人,用熱乎乎的薑擦著她的耳垂。
“應該不會痛吧!”他喃喃地說著,俊臉更是靠近她:“可以穿了。”一手摸著她軟乎乎耳垂,晚歌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他正欲穿時,晚歌突然驚叫起來:“好痛啊。”一頭就撲在他的懷裏。
“痛,朕還沒有開始穿呢?”他好高興,隨手丟下針,抱住她的頭:“你叫什麽?穿都沒有穿過去。”
嗚,她眼淚都快出來了,扶著他的手撐起頭:“宛宛,你又踏到我的腳了。”
宛宛垂下頭認錯:“不痛,呼呼不痛。”
不痛才怪,她老在是她身邊跳來跳去,都踩了不知多少次了:“啊。”她大叫一聲,又跌在他的懷裏,耳上,兩根繡花針穩穩地紮在那裏。
“向五官,讓奴婢把針拔出來,再上小金棒上去不消幾天就可以了。”
還要拔,這些人趁她不注意就穿了,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伸出手擺擺:“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個來。”
楚天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動彈:“季嬤嬤,手腳麻利點。”
“是,皇上。”季嬤嬤含笑地說著,慢慢地拔出針,再上細小的金棒,皇上轉轉她的頭,依然還是緊緊地按住不讓她出聲,讓季嬤嬤再把另一邊取了出來。才拍拍她的頭:“好了,穿好了,就怎麽簡單。”
就那麽簡單,她抽抽鼻子,坐正了身子,兩眼已經是淚眼汪汪,腳上是痛,耳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宛宛盯著她的眼睛:“晚歌姐姐,你哭了啊?是不是痛痛啊,我來幫你呼呼。”邊說還邊走近她。
晚歌趕緊伸長手擋住,不讓她靠近:“我沒有哭,宛宛,你看錯了,是口水。”再走前,踩上她一腳,她就可以直接暈了。
楚天開懷大笑:“痛一會不就什麽事也沒有了?什麽煩惱也沒有了。有什麽不好?”
好,非常好,那為什麽他不穿,幸好不是他,要不然還真如他所說,用刀子來挖了,咬著牙說:“謝皇上恩典。”沒一個好東西,痛啊,她轉過臉拭淚,不讓宛宛看到了:“晚歌先告退了。”到沒人的地方去叫痛。
他如慣例地伸出手要抱她進去,有他在,沒有宮女和太監敢搶這個事做的,就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是樂此不彼,看到她不情願的樣子,就高興。
晚歌伸出手:“謝謝皇上,晚歌能自已走了。”他不允許,不等於她就得乖乖聽話。她從旁邊拿起一根棍子,上麵用布料纏得很厚,自個做的支撐:“晚歌有這個,不用再勞煩皇上了。”
“這是什麽?”他怪異地看著。
“這是拐仗,晚歌有了這個想去那裏就去那裏,皇上,晚歌還有個請求,即然宛宛公主也說清了,碧心湖一事與晚歌無關,晚歌想,還是回海棠閣好一點,在這裏,於身於份都不合宮規。”
她想回去,多少女人都沒有資格踏進未央宮一步,就連皇後也不能留宿這裏,對她是格外的特別,她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去,想要出宮,他心裏升起怒火:“你就那麽怕朕嗎?”
“晚歌不是怕,晚歌是不想犯宮規,晚歌答應皇上不惹事生非,直到九月出宮。”
他冷然地點點頭,剛才還興奮的心降了下來:“朕不想再聽到這句話。”
不會吧!她驚歎,皇上難道想要反悔,她急切地說:“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皇上答應過晚歌的。”
“嗯。父皇說的話就是聖旨。”宛宛不知兩間彌漫的風暴,亦自天真地說著。
楚天臉色極難看地說:“宛宛,進宮裏去。”
季嬤嬤也嚇著了,抱住扭著身子的宛宛,不由分說就進未央宮,皇上,可從來沒有對宛宛這般的臉色看過,這個向五官真是不簡單,惹怒皇上還不害怕。
晚歌是聰明的女人,皇上的眼中流露出越來越多的欣賞和喜愛,他的眼光,都跟隨著她轉,這是一種喜歡,他總是把她身邊的人都屏退,逗著她說話,或是靜靜地持本書看,等著她每次不安地想要走,就興奮地抱她入宮,於是,她就極少出入,要不然也算好時間,他差不多到了,就讓宮女扶著出去,二天下來,他就打亂了他的節奏,不分時間來,就算她不出來,他也會說,外麵天氣好,於是,她會讓他強抱出來,未央宮的人都知道,隻是不敢吱聲,這份特別的待遇,讓她不安。她隻想要平靜的生活,然後就自由。
“朕喜歡你。”他突然說出了聲。
沒想到他的直接,晚歌有些驚呆,很快就鎮定地說:“謝謝皇上的厚愛,晚歌未齒難忘。”
“你一點不喜歡朕嗎?”有些傷感,有些怨怒地瞪著晚歌垂下的臉。
這分明是要為難她,如果她說不喜歡,那麽他可以說她犯了宮規,她現在還沒有廢去封號,依然是五官的身份,理應心中有他,可要說喜歡,他是一個俊朗而多情的皇上,但是他是皇上,怎麽能夠喜歡,一旦喜歡上了,就沒有了自已,她的喜歡,是一對一的喜歡,請原諒她沒有古代女子這般的胸懷,而且她就快要離開皇宮了,她怎麽可以放開自已的心去喜歡,僅止於是什麽關係,她也說不清,也理不清,幹脆什麽也不管,出宮,是她的目標。晚歌呐呐然地說:“晚歌不知道。”
“朕要你說。”他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眸子深處,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樣。
她有些害怕,他眼裏的執著讓她害怕:“晚歌不敢。”
“不敢,你是真的不敢,還是心裏怕,你怕,你在怕,你在發抖。”他吼著。
“皇上你要晚歌怎麽說呢?晚歌不知道皇上喜歡什麽樣的答案。”她有點生氣了,他想怎麽樣,幽禁她就算了,還要逼著她說喜不喜歡,真是——神經病啊,他是皇上,他可以任意要一個女人的身子,但是真心,豈是他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楚天有些挫敗地放開她:“朕隻是想讓你說實話。”
有什麽實話,皇上以為她很願意留在這裏,很願意做他的後宮之一嗎?錯了,如果不是他欽點,她才不會進宮,他是皇上,那又怎麽樣,他認為每個人都要愛著他才心滿意足嗎?對不起,她不能如願,她不是古代的女子,她的思想裏沒有什麽三從四德,從一而終,更不能隨便說喜歡就喜歡,說愛就愛,如果這樣的話,她在現代早就嫁了,沒有找到知心人,她是不會委屈自已的,說是清高也罷,眼高也罷,退一步來說,就算她是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他,她也不會說的,他是皇上,他不屬於一個女人,皇上愛上的女人很幸福,幸福的背後也有著風風雨雨,可是愛上皇上,而皇上不愛的女人呢?何止的心傷心碎。
“對不起皇上,晚歌真的不知道,在晚歌的心裏,皇上是一個慈父,對宛宛公主的疼愛讓晚歌動容,皇上是一個好人,是一個明君,是大月朝百姓都愛戴的明君,在晚歌心裏也是。”相處的日子,她知道他是一個隨和的皇上,並不是很在乎那些禮儀和規矩之類。
他歎了口氣,說出來,似乎心明朗些了,可是聰明的向晚歌,如此的讓他揪心,不能逼她太緊了,他喜歡的女人,他能放手嗎?從來沒有過的事。她也許隻是新鮮,是特別,才讓他著迷上了吧!“朕允你回海棠宮,但是你切記住你的諾言,在宮裏也忽和朕的四弟和十四弟來往過密,如果有什麽風言謠語,朕會取消皇命,封你為才人,成為朕的女人。”
不就是叫她別惹事生非嗎?不用他來提醒,她也知道,放下心說:“晚歌知道了,謝謝皇上的提點。”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竟然升起一絲絲的落寞,天啊,不行,什麽雜念也不許生起來。
楚天笑了笑:“不過,如果你想留下,朕也不會難為你的。”
她笑而不語,嗬,有什麽可能她想留下,他看似這般溫和無害,可是那天打起她來,那麽重的力道,讓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了,一掌還一掌啊,但是之中的代價可真不小,幾乎一命歸天。她猜不透,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可以這般的親近,在杏園又可以那樣的冷血無情,心懷歹意地要收賣她。
知道她心裏想什麽,他接過周公公躬身奉上的熱茶,朝晚歌一笑:“也不用那麽急著下去,朕想讓你見一個人呢?”
又是這樣不懷好意的笑,她有些防備地說:“皇上想讓晚歌見什麽人?”
“進來不就知了,周公公。”
“是,皇上。”周公公小跑步地往未央宮走去,一會,背後就跟著一個頭戴翎毛,身穿鎧甲的英武男子,俊朗的五官那般地熟悉,驚得她站不穩跌坐在石凳上呆呆地看著。
“驚喜嗎?”楚天笑著問。
絕對不是驚喜,而是驚嚇,皇上在玩什麽?這個明明就是她的哥哥向晚清,那天無意之意,他竟然找出了哥哥,那四王爺和十四也是讓他打發去忙這忙那的了,他的越是這樣,晚歌越是怕他,明明不想參與皇宮的事,可他卻像是要她走不了,為什麽哥哥也牽扯進來了。
他朗聲說:“向護衛,親兄妹見麵,沒有什麽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