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蔽芾甘棠

  “戴上這個，隨我去個地方，”他笑得清淺溫柔，“絕對安全。”


  牧雲歡往銀字笙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後者沒有反對，甚至還連連點頭，她隻好點頭道：“好，有勞懷棠先生了。”


  竹裏館後麵有道小門，地處偏僻，無人注意到那裏還有一輛馬車。


  清音背著宋音先行下去，將宋音安置在了馬車之內，銀字笙又扶著牧雲歡坐了進去，自己則坐在馬車外牽起了韁繩。


  馬車緩緩行進，牧雲歡也不敢掀帷簾，隻能安安分分地在馬車裏坐著，用如坐針氈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她看著一旁昏迷不醒的宋音，總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清音……”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隻是喚了個名字，後麵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清音好像猜到了她要說什麽，直接伸手打斷了她，“等到了閉月山莊，你去學武，我們打一架。”


  淚水還沒溢出眼眶，就被清音這話生生給堵了回去，牧雲歡破涕為笑，抬手拭了一下眼角。


  “好，我答應你。”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馬車緩緩停穩，外頭傳來了銀字笙的聲音：“歡兒，我們到地方了。”


  聞言，牧雲歡急忙掀開帷簾，探頭往外看去。


  他們停在了一處別苑的門前，一處小二進的宅院，朱紅色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了“蔽芾甘棠”四個字。


  “這裏是？”她一邊跳下車，一邊疑惑地看向了懷棠先生。


  懷棠先生亦是偏頭看向了她，笑道：“是我在王城中的一處宅院，這幾日，你們安心住在此處便是。”


  “多謝。”牧雲歡欠身行了一禮，跟著眾人一起走進。


  確如其名，這一處庭院內種滿了海棠花，隻因為現在已經到了八月底，繁花落盡，唯獨剩下了幾株秋海棠還在花塢中掙紮，綻放著此生最後一抹殷紅。


  從花塢前路過時，牧雲歡不知不覺間伸手上前，輕輕地在一朵花兒上拂過，那感覺甚是美妙。


  銀字笙原本是陪牧雲歡走著，無意中回頭，卻發現懷棠先生正站在門口處往她們這邊看來，而他目光所及之處——


  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牧雲歡，也不知她世叔是在看人，還是在看花。


  懷棠先生給她們安排了住處，吩咐下人們小心伺候這幾位，隨後便離開了蔽芾甘棠。


  看著他匆匆遠走的背影，牧雲歡忍不住皺了眉：“笙兒，這位懷棠先生還真是個神秘的人。”


  銀字笙咬著一塊糕點，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所有人都這樣說，其實，世叔他是個極溫柔的人呢。”


  溫柔？


  確實，舉手投足之間不難看出。


  可即使如此，牧雲歡還是覺得，此人身上仿佛攏著一層迷霧，叫人看不真切。


  第二日，牧雲歡一大早就起了身，走出門去正好碰見了一個澆花的婢女。


  她笑著上前：“這位姐姐安好。”


  那婢女嚇了一跳，急忙朝著她欠身行禮，道：“小女子安好。”


  牧雲歡看著她手中的花灑，隨口問道：“這院中全都是海棠花，沒有別的？”


  婢女低著頭回答：“回小女子的話，正是如此。”


  “懷棠先生，蔽芾甘棠，你主子倒是頗喜愛海棠呢！”


  這一次婢女沒有接話，隻是低著頭尷尬一笑。


  她圍著那花塢轉了一圈，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