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化危為機
被大家集體安慰,臘梅心裡也舒坦了,尤桂玲什麼的,這一世已經不能傷害她了。
羅浩讓臘梅吃了中飯去他家一趟,臘梅應承了下來。
奶奶顏瑛讓羅浩留下來吃飯,羅浩說自己吃過了,就先離開了。
奶奶顏瑛中午的飯菜做得比平時豐盛,炒肉,炒西蘭花,一條桂花魚,豬腰子湯。
吳家的家境普通,所以也不是每頓都有肉的,通常一周就買兩次肉,可是臘梅見奶奶這兩天又是殺雞,又是買肉的,為了她大手大腳,讓她心裡暖暖的,被家人寵愛的感覺真好。
這時,爺爺吳棟樑下班回來,他在鎮里的竹器社上班,是個老手藝人,很受大家尊敬,主要是從事木雕和漆藝的活計。
吳棟樑雖然不愛說話,但平時眉眼舒展,臘梅卻注意到爺爺今天一臉愁眉不展,臘梅便體貼地問:
「爺爺,你出什麼事了?怎麼好象有點不高興?」
「沒什麼,工作上的一些事。」吳棟樑想忽悠過去。
他不想因為自己工作上的事,惹臘梅心煩。
臘梅現在上高三了,專註於學業就好了,而且她小孩子嘛,也解決不了什麼事情,告訴她只是徒添煩惱罷了。
在大人眼裡,只要孩子還在讀書,沒有走出社會,就是未成年人。
「爺爺,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嘛,沒準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臘梅見狀,更肯定爺爺有事,便堅持道。
見臘梅執拗的樣子,吳棟樑思忖了下,心想:說就說,大不了自己再安撫她幾句,說自己有辦法解決就好了。
「哎,鎮里的竹器社效益不好,準備關閉了,也就是說我們要失業了。」
吳棟樑囁嚅了一下,終究不甘心地道。
「關閉就關閉嘛,大不了回家種田,或者去山上承包果園,我看娘家的兄弟他們承包果園,賺的還不錯呢。
今年的桔子一斤八零果的話可以賣到七毛錢,他們承包了二十多畝,畝產說是能達到四千斤,賣了快六萬元呢。」
奶奶顏瑛安慰老伴。
吳棟樑聽了,似乎有好受點,但他也知道,果園也不是想承包就承包的,還要懂得技術,前幾年的投入也很大,象桔子一般要種三年以上才能夠有收成。
剛開始的時候,果樹小,產量也很低,說不定果子都不夠葯錢和工錢。
三年後,就算是結果率提高了,每季的剪枝噴葯施肥,都是重活,以他的年紀,還能做得了這樣的重活嗎?
但是一旦真承包了果園,這些活就得干,不幹就會虧錢。
聽奶奶這麼說,臘梅卻記起,以前承包桔子園的果農,在夏天噴農藥的時候,也有被農藥熏死的,她可不想讓爺爺去做這麼繁重的工作,如果是年輕的時候,還可以考慮一下,現在爺爺年紀都一大把了。
臘梅靈機一動,道:「爺爺,這是個機會呀,竹器社要破產了,咱為何不把它承包下來了?自己做!」
竹器社是鎮辦企業,馬上要破產了,只要有人願意承包,價格一定很低,因為鎮里肯定不想企業倒閉,一來不好安置工人,二來領導臉上也無光。
聽臘梅這麼說,吳棟樑眼睛一亮,道:「臘梅這個主意好,我一輩子做手藝活,再做別的工作,我也做不成,但是做手藝的話,我還能做個二十年。
只是承包下來要一筆費用,而且銷路也是個問題。現在企業之所以會倒閉,就是產品利潤不高,銷售上不去。聽廠長說,我們這個月畚箕、簸籮只賣了二、三十套,連發工資都不夠。」
「爺爺,那是你們做的產品太老套了,不適應市場的變化,我感覺用竹木作原料,製作工藝品的話,一定會受市場歡迎的,而且要以外貿市場為主,可以賺美金哦。」
臘梅的口氣好大啊,竹木工藝品他們這批老手藝人自是不在話下,肯定能做出來,但是做外貿?和外國人做生意,八杆子打不著吧?
但是再一想,臘梅的提議也挺在理的,平時他們幾個老傢伙也經常在一起聊天,雖然他們上了年紀,但思想並未退化,都覺得竹器社生意不好,是賣的產品太普通了。
就說簸籮吧,一塊簸籮普通人家最少能用五六年,甚至更久,主要面向本地市場,早就飽和了,所以銷量怎麼上得去?
畚箕也是如此,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農具價格都不高,一塊簸籮,一平方米大的,才賣兩塊錢;一對畚箕才賣三塊五,怎麼算都是虧本生意。
但由於是鎮辦集體企業,盈虧都是公家的,負責人領的也是固定工資,他才懶得管企業好壞。企業倒閉了,他還里鎮里的幹部,依舊領一樣的工資,所以一直不思進步。
「臘梅,你怎麼懂得這麼多?被你一說,爺爺我突然有信心了,要不,爺爺真地把竹器社承包下來吧?
那些老夥計,其實除了做畚箕、簸籮,本事可大了,他們還會做漆籃,編竹衣。只是這些東西要賣哪裡去?做外貿?咱們兩眼一摸黑呀!」
「爺爺,我看報紙,聽說現在廣交會可紅火了,廣交會分為春秋兩場,每場都會有很多外國的客商來尋找合適的商品。
報紙上登了,今年春季廣交會,到訪的客商有四萬多人,來自一百多個國家!」
臘梅說得有理有據,吳棟樑自是相信了。
「這,臘梅,咱們鄉下的手藝,人家外國人能看得上嗎?」吳棟樑擔心的是這個。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爺爺,你不如先讓大傢伙趕製些漆籃、竹的紙巾抽紙盒、還有木和竹制的首飾盒,各種各樣的,你們能想到的精品竹木工藝品,趕製十幾件出來,秋季廣交會再有個把月就開始了,咱們到那裡尋找商機。
至於外國人,你也不用擔心,讓二伯父請假跟你去,他英語說得那麼溜,正好派上用場。」
吳棟樑聽了臘梅的話,大喜,道:
「行,那我下午去打聽一下,要把竹器社承包下來得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