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當爸爸的滋味兒
1976年月5日星期四氣晴（今日立春）
芬生產時意外地難產，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直到晚上四點多鍾，她才艱難地為我們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大閨女。在家裏沒法稱重，但即使用眼看起碼也有八斤上下！北方的冬，顯得特別短，還不到五點就慢慢地黑下來了，大哥把我從半路上緊急地叫回來，等到我們倆回到家中，色已經大黑了。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光。
此時，我啥也不顧了，把破自行車往牆上一扔，就徑直地往屋裏闖，我要看看芬怎麽樣了，在這樣的時刻，她需要的是安慰，是我的體貼，我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還要看看我那大閨女長得什麽樣。究竟是像她媽還是像我。就在我正要進屋的時候，正在燒水的大嫂一把將我抓住了，她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了一邊。
這裏是後門口，因為冬太冷的緣故，後門早已被封住了，不能夠進出人了。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大嫂向後退幾步我又跟著她到了灶台邊，大嫂壓低了聲音聲：“你看你，你著啥急呢，等不急看閨女啦，你看你那一身的寒氣，到屋裏別把娘兩個寒著呢”！
我這時才明白了，大嫂的良苦用心，我想也是，我在外麵忙活一了，這可是寒冬臘月呀！我渾身上下都是寒冬的涼氣，一下子闖進生孩的屋裏，一股子寒氣肯定是隨著帶進屋，那對大人對孩子當然不太好了。
大嫂隨後指了一下水缸，：“水缸裏的水不多了，反正你身上也是涼涼的，你先去挑幾桶水吧”。
“挑水？到哪裏去挑水“？
實話，芬我們結婚一年多了，我從來還沒有挑過水，從來也沒有做過飯，就算是偶爾回家來，晚上在家吃飯的時候也很少。村裏的水井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大嫂：村裏的井罐壞了，你就到咱房後的地裏去挑。那裏也有一個井罐，這些大家都是用那裏的水做飯。
我的個子比較矮，一米六幾的身高。兩隻大木桶挑在肩上，很不聽話。不光是水桶太高，那個鏈接扁擔與水桶的鐵環也顯得太長，這樣，我把它挑在肩上後，兩隻大木桶就會時而擦著地麵，在它落地的那一刻，我就無法正常前行了，就這樣，我挑著一對木桶，一會前麵的桶落地，一會後麵的桶擦地，搖搖晃晃的走不穩路。我隻好走走停停，不斷地掌握著兩隻桶的平衡。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這個澆莊稼地的臨時井罐，一個非常非常簡陋的水罐。因為村裏到這挑水的村民多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還把這個的井罐保上溫了。厚厚的稻草圍了一大圈，在截門和大罐的連接處，都用破舊的棉衣捆好了，大罐裏麵的水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著。
此時，色更黑了，上的星星在稀疏地眨著眼睛，月亮被一片片烏雲遮蓋著，忽而露出臉龐忽而又躲進雲裏。地頭的墊梗上，壕溝裏也積滿了薄厚不一白雪，田間的路坑窪不平，再加上有厚薄不均的積雪，很是濕滑難行，一不心就會掉入水渠的堅冰中，就會被滑倒，那麽就會有摔傷的危險。何況我這個大水桶又太高，前後桶不停地與墊梗打著架，挑水的難度就更大了，我心翼翼地接了多半桶水，兩隻桶裏的水總共也過不去七八十斤，就這些水，我擔在肩上身子骨還不停地打顫呢。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謹慎地前行。怎奈，兩隻大桶裝上水以後，就更不聽我使喚了。前頭的水桶一擦地，裏麵的水就會被潑出來很多，後麵的水桶一擦地，同樣，前桶也會潑出來很多水。我想這哪行啊，弄不好我這挑水到了家，就剩不下多少了。就在我思想開差，走神的那一刻，一隻腳沒有站穩，隻聽得“刺棱”一下，我滑倒在田埂下的水溝裏去了。
這下可壞了。不但桶中的水所剩無幾了，我的棉褲棉襖被水澆濕了好幾片，棉褲上沾滿了雪花或泥巴。更為嚴重的是，我的右腳脖子還崴了一下，崴的雖然還不算很重。我站起身來走一走路，已經是一瘸一拐了，還可以，雖然崴的很痛，但是要走慢一些還是可以回家的，我想，我不能空手而歸呀，我還要再去灌水，再去灌半桶水，好向我的大嫂交差呀，這也是我閨女問世的第一，第一次為她們服務要保證質量！我應該好好地表現才是。
大概過了二三十分鍾，我才走完了七八百米的路，才把水倒進了家中的水缸裏。大嫂看我一瘸一拐的，就問：”怎麽啦，崴腳了“？等我把事情的經過明白，大嫂笑了，：”這個二叔，真是個書呆子，挑兩桶水還這麽費勁“。哈，我也覺得好可笑的，我怎麽在關鍵時刻這樣笨，一點事就掉鏈子呢！
我急不可耐地要見到我的芬，更要看看我那大胖閨女長的什麽樣。我沒等大嫂同意，就闖進了我們的房間裏。
閨女大概是哭累了，睡著了。隻見她兩隻眼睛輕輕地閉著，時而那眼皮還會跳動一下。圓圓的臉蛋，白白的嫩嫩的皮膚，特別的可愛可親，她的圓臉像我一樣，而她的眼睛就像她的媽媽了，因為是單眼皮。
芬也已經很累了，她為了這個姑娘痛苦了一，叫喊了一了，她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知道是我回來了，她輕輕地睜開了雙眼，那是疲憊的眼神，是痛苦的掙紮以後無精打采的眼神，但盡管這樣，她還是用力地向我苦苦地笑了笑，拉住了我的手。就在她觸摸到我手的那一瞬間，芬兩行熱淚流下來了，流到了臉頰，流向了枕巾。
此時此刻，我完全理解芬的心情，她真的吃苦了，真的受罪了，她一定是拚盡了全力，才闖過了這個鬼門關。我拿過毛巾，為她擦著眼淚，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這不一切都過去了嗎“。
芬把我的手攥的更緊了，哭得更委屈了。我：”這回沒事了，我們以後就會好起來了“。芬始終沒一句話，她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見到親人那樣，她的眼淚是哭訴，是撒嬌，是在無聲地訴著埋在心中的千言萬語。
今是月5日，是立春，新的春來到了。春，是期待綠色的季節，是一年中充滿活力與希望的季節。我們應該滿懷豪情地擁抱春，用積極向上的心聲歌頌春！這樣，我們就會體驗到春的魅力，就會聽到春的腳步聲。
《春的腳步》
帶著誠信帶著期盼
每隻腳印都裝著準時正點
陽光被你慢慢地拉長放大
悄悄地踢碎兩端的黑暗
帶著純潔帶著瑞雪
浪漫的身姿飄飄欲仙
寒風遇見你化為暖流
千萬枝樹冠上銀花掛滿
皚皚白雪恰似豐收畫卷
帶著喜慶帶著炮鞭
陣陣鑼鼓顫動著心弦
堅冰微笑著鬆動筋骨
柳條醒來後輕柔睡眼
快捷的腳步後熱浪滾翻
陪著笑語伴著呼喚
集貿市場裏如大戲上演
一兜兜富足一袋袋香甜
大車輛把街巷壓彎
迎新圖對你最好的禮讚
今，我當爸爸了，我也體味到了當爸爸的滋味。
當爸爸的滋味是幸福的。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有了愛的結晶。同時，我們也有了聯係愛情的紐帶。我們隻希望她健康地成長，希望她長大成才，能夠為我們爭光，為我們的祖國爭光；
當爸爸的滋味是甜蜜的。有了他們，我們的日子就有期盼，就有了前景，有了他們，我們就會有生活的力量。我們在看著他們一一個樣子的成長中，心中充滿對美好未來的期待；
當爸爸的滋味是美好的。他們身上流淌著我們的血液，她們是我們生命的延續，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更比一代強。他們的能力比我們會更大，他們的生活比我們會更好！
當爸爸的滋味，也有幾分苦澀幾分彷徨。當上了爸爸，我們的責任就更大了，我們的擔當或付出就更多了，我們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我們必須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奮鬥，去創造新的業績，創造新的美好。
芬一直在流淚，她的淚水中，我能讀懂她埋在心中的千言萬語。
我們有了閨女了，在我們幸福的那一刻，也會想到今後的責任，今後會帶來更多更大的問題。我知道，我大嫂有不少毛病，她是不太好相處的人。之前，芬就不止一次地向我提出想搬出去住，這樣過日子一家不是一家，兩家也不算兩家，關係不太好處啊！如今有了孩子，她再也不能下地幹活了，再也不能為大嫂帶孩子了，再也不方便為大哥一家挑水做飯了。這些還不夠，生下孩子以後，她的媽媽就要來伺候月子，她的三親六故就要來探望，這一切的一切，大嫂會接受嗎，會處理得好嗎，給大嫂增添如此繁重的生活服務和接待親友的麻煩，芬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呀！
“別哭了，別哭了。你不要想那麽多，一切都會過去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從我的話語中，芬似乎獲得了力量，增加了信念，她再一次向我投來苦苦的笑容。我知道，我就是她的主心骨，是她的強有力的靠山。隻要我堅強，隻要我有信心，芬心裏的霧霾很快就會雲開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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