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黑兒的頭發
藍在苗有心想說:“這種人還救她幹嘛?”但是想到自己已經成為他的人了,自然要什麽都依著他,便說道:“好吧!”
說著,把手向周圍一招,接著就聽見房屋周圍“吱吱”連聲,毒蛇、蜈蚣、蜘蛛等毒物也都從牆縫中鑽了出來。
看到那麽多毒物都向狄柳和自己圍來,徐春山嚇得“哇”地一聲大叫,鬆開狄柳跳出側間門外。
江文遠氣憤道:“這長臂女人曾把你從鎮江的石堆內扒出,又陪你去廣州治傷,你變成這樣醜樣子,她一直對你不離不棄,你對她隻有這點情意嗎?看到有危險就丟下她自己跑?”
藍在苗白他一眼:“就你話多,你還想讓他對她有多少情意,還想像上次我們兩個一樣在蠱蟲下那樣一次呀?”
江文遠臉一紅:“我不是……我是……”
不等他解釋清楚,藍在苗已含笑拉著他走出側間:“快走吧!”
也出了側間。
徐春山想到自己剛把狄柳送給嶽老飄,正在心中愧疚,現在又把她丟在毒物中自己逃生,更加心裏覺得對不起對方,向江文遠說道:“總壇主……把她丟在那裏,還不被毒蛇吃掉呀!”
不等江文遠回答,藍在苗先說:“假惺惺的!不會的,這些毒蟲是給她解毒的!”
徐春山聽後點了點頭,才算放下心來,說道:“那我在門外等她!”
江文遠說道:“難道你不進去?如果她……”本來想說“她在裏麵情發了怎麽辦?”
還沒等他說出口,便被藍在苗拉走:“你怎麽這麽多話,他愛進進,不進拉倒!”拽著江文就要出正廟。
江文遠說道:“你不是說這種蝠翼蝕魂蠱是催情的嗎?”
藍在苗說道:“我騙江媚桃的話你也信!”
江文遠問道:“可是你那麽大力氣把我摟……摟住,還對我那麽野蠻……”
藍在苗說:“我就是想得到你,怕用力小降不住你!”說著已經拉著江文遠出了正廟的門。
江文遠一臉的委屈,如果那夜真是蝕魂蠱催動的結果,江文遠還能對藍在苗理解,但現在聽到她就是為了想得到自己才那樣,心裏極大的不舒服,自己那可是第一次呀,而且還被她那麽粗暴的對待。
看著江文遠臉色,藍在苗問道:“怎麽了?”
江文遠氣道:“我不想理你,你知道你那次把我糟蹋成什麽樣了嗎?”
藍在苗臉上含笑,嘴裏卻在賠禮道:“對不起了,是我錯了,以後我小心點,不那樣對你啦,你別生氣了……”
徐春山自然聽不懂藍在苗說的打情話,站在側門前往裏去看,隻見毒蟲堆成一座小山,把狄柳壓在下麵。
本來他還想義氣一把,進入裏麵去陪狄柳,但是看到那些毒蟲,真的是他沒那個膽量。
沒有辦法,隻得在門外焦急的等待。
江文遠被藍在苗連撒嬌帶賠禮,心裏的氣才算順一些,又向藍在苗問道:“你有沒有什麽止痛的蠱?”
藍在苗說:“有呀,用蜘蛛就可以!”
江文遠又說:“那你去幫黑兒去拔去她身上的棘刺吧!這個女孩好可憐!”
為了讓自己的男人高興,藍在苗應道:“好,我去找她!”
出得廟院外,去找林黑兒時,卻哪裏都沒有找到,連叫多遍,也沒有應聲,去告訴江文遠時,江文遠更加焦急,說道:“這丫頭去了哪裏呢?她身上還有那麽多刺呢!”
正焦急間,便見葉穗兒走了過來,說道:“總領幫,她恐怕是走了!”
江文遠驚問道:“走了?”
葉穗兒點了點頭:“剛才我們出來廟院後,她到在河邊,我以為他要洗臉,但她卻隻洗了一下頭發,割下一綹放在我手裏,並對我說:‘我身上也隻有這綹頭發能洗得幹淨了,你替我轉交給他!’我當時也沒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現在找不她不到,我才想起她說這話的深意!”
一邊說,把一綹頭發遞給江文遠,又說道:“她是被香蟬姐影響太深了,香蟬姐就是因為覺得自己身子髒了才離開的,離開前她和黑兒無數次說過身體髒配不上你,留在你身邊隻是傷心等語。”
接過那綹濕發,江文遠歎了一聲,也想起了樊香蟬,樊香蟬出身於書香門第,對於名節貞操十分重視,雖然林黑兒沒有她的學識,但是在宿遷是把她兩個一起擒住,又一起去徐州經曆了那麽多,想來是對林黑兒關於這一類的話說得太多。
讓林黑兒也覺得自己身體上的自卑,現在剛剛救下她,竟然挺著一身的傷走了。
想著時,江文遠的心沉沉的,似是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既替這個時代沉重,也替林黑兒和樊香蟬悲哀。
樊香蟬在歸德府唱戲的時候,還曾經要救自己,結果,之後也對自己避而不見的走了。
江文遠心中沉悶了一時,又向葉穗兒問道:“她給你頭發有多長時間了?”
葉穗兒答道:“有一會了,你讓武衛右軍去圍那些義和團弟子時她給我的,我當時接過頭發,隻顧去看那些義和團弟子被圍,便沒有注意她,都怪我呀!我怎麽就不看住她呢?”
說著,葉穗兒頓足捶胸了一下,又說道:“這黑兒也是的,像我這樣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不好嗎?為什麽非要走呢,即使不能成為真夫妻,露水的也行呀,即使沒有露水,平時多看一眼也行呀,總比離開要好吧……”
說著,她也滿臉是淚。
江文遠心中的沉重又增加了幾分,但眼下他仍想看看能不能把林黑兒找回來,畢竟一個女孩家在外無親無故的。
便向管大吩咐,讓他去周圍散開找找。
武衛右軍聽說後,也分散出去尋找。
雖然月色明亮,但到底是夜裏,都找出去幾裏地了,也沒有找到林黑兒的影子,或許是她藏在哪個地方了,也或許是已經走得了遠了。
回來報給江文遠後,江文遠也是無奈,雖然心中牽掛這個麵色略黑的小女孩,但又能怎麽辦呢?
未過一時,飯燒好了,江文遠讓管大把船上帶的所有碗都拿出來,但因吃飯的太多了,有近兩萬義和團弟子,隻得輪流著使用碗吃飯。
吃到大半夜,才算把飯吃完,雖然過程中沒有更多的菜,幾乎都是白米飯,但對於這些多天沒吃飽飯的義和團弟子來說,卻是分外的香甜。
就連被救活的狄柳也連吃了兩大碗,放下碗,拉著徐春山來到江文遠麵前跪倒,狄柳說道:“多謝江先生不計前仇,還救我性命,並教訓我夫君,讓他發誓日後一心一意對我,我給你磕頭了!”
趴在地上磕了個頭,再次抬臉時,眼裏全是淚水。
徐春山和狄柳一起磕頭,並說道:“江先生放心,現在的我決定痛改前非,日後一定好好做人,和柳兒好好過日子,再不做有害天良的事!”
見這徐春山說得真心,江文遠心中也是十分開心,林黑兒走後的壓抑也覺得舒緩了許多,他喜歡看到美好的東西,喜歡看到別人幸福。
徐春山能和狄柳相親相愛,也正是他想看到的,連看多眼,也沒有急於讓二人站起,說道:“你們這樣雙雙跪在我麵前,好像我是你們的證婚人似的!”
徐春山臉上一喜,忙道:“這樣最好,我出身為匪,可能柳兒會擔心我反悔,有你來給我們證婚,日後我也就不敢反悔,柳兒也就更為安心了!”
江文遠說:“好吧,那我就為你們當證婚人,希望你們兩個日後都記住諾言,不棄不離!”
“是!”他兩個應著間,又向各自舉手起誓:“我徐春山、我狄柳日後必和對方相敬相愛,不棄不離,若毀今日之誓言,便請江先生取我們性命!”
說得鄭重其事。
江文遠心想,既然這徐春山已經如此,她又建過山堂,倒不如讓他帶著這一兩萬義和團弟子。
便向徐春山說道:“我想讓你重建山堂,你願意嗎?”
徐春山連忙搖頭:“不了,不了,我說過再不做建山堂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江文遠說:“建山堂本沒有錯,錯的是怎麽建的,相信你也聽說過扛山虎吧?”
徐春山終於明白了江文遠的真意,問道:“你是說讓我像扛山虎一樣,認你為總舵把子?”
江文遠點了點頭。
徐春山連忙又磕一個頭:“多謝總舵把子信任!”當即就改了口,但是直起身體時,又皺起了眉:“可是……可是我剛來這裏沒有多久,還沒有什麽根基!”
江文遠說:“不用怕,我給這些弟子們說清楚,還有嶽老飄、曹福田這些人日後你管著他們,別讓他們再走邪路,你有開山堂的經驗,你夫人也識文斷字的,相信一定能把山堂管好的!”
被江文遠這樣一說,徐春山和狄柳又雙雙磕頭:“一定不負總舵把子信任!”
江文遠又叫過嶽老飄、曹福田及那幾個二師兄,向他們說道:“日後你們都要聽他的!”
嶽老飄本以為這次都難保性命了,聽江文遠這樣說,自然是喜形於色。
那幾個二師兄也連連舉手相謝,又嘴裏連連發誓。
曹福田似是大煙抽多了,好像沒有明白江文遠的真意,說道:“總壇主放心,我一定幫你管好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