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跪讀聖旨
聽到江文遠這樣說,德公公臉色一變,收起剛才的怒容,綻出花來,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接旨吧!”
說著,自懷中掏出那卷聖旨。
之前的兩次傳旨都是以慈禧的名譽,並沒有那麽正式,這一次是使用帝王專用的五彩聖旨。
雖然江文所在的時代也有聖旨,但沒有這麽精美華麗,看了幾眼,江文遠不禁讚道:“好精致!”
德公公急道:“精致什麽呀,快跪下接旨呀!”
江文遠自認為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本就不想跪這一朝的帝王,再加之他也沒有想好好接旨,便說道:“我不跪!”
應該是德公公隻有那一塊磁鐵的耐心,又怒了起來,扯著尖腔吼道:“大膽,這可是皇帝禦旨,怎能不跪?”
也沒理會這年輕太監的怒火,江文遠含笑說道:“要不,你跪下讀吧!”
德公公更怒:“什麽?你讓我給你跪下讀?”
江文遠說:“你會跪下讀的!等著!”說了一句,便轉身回房,再次出來之時,拿出一個半尺長寬的木盒子來,盒子上有一個手柄,前麵伸出兩根銅線,後麵也拖著電線,江文遠走過去,和德公公手裏那塊磁鐵上的銅線接在一起,並說:“先先把那聖旨藏起來!”
德公公也不知道他要幹嘛,按他說的做了,還癡癡愣愣地道:“你……你你要幹嘛,你接這種洋線做什麽……”
江文遠隻是說道:“讓你手裏這東西更加值錢一些!”
說這句話時,便已經把電線接好了,又向德公公說:“你準備好了沒!”
德公公問道:“什麽準備好了沒!”
江文遠說:“準備讓你手裏這個東西值錢呀!”
德公公說:“難道你會點金術不成!”江文遠說這東西將來能值錢,又接上這電線,還真以為江文遠和其他的道士一樣會傳說中的點石成金術。
江文遠說:“試試吧!”
便拿起那個小盒子,把上麵的手柄一擰,德公公便感覺自己手上那塊磁鐵嗞嗞響了兩聲,接著全身一麻,雙腿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倒,接著雙手也麻躥躥的不聽使喚了,想要把那磁鐵仍出去已然不能。
接著就感覺那繞在磁鐵上的線開始發熱,低頭去看,表麵繞的銅線已經變得通紅。
受不住那燙,德公公叫出聲來:“啊!啊啊,疼疼疼好疼……”
剛叫兩聲,便感覺雙手手皮已被燙掉,應著嗞嗞聲響,青煙向上冒起。
德公公更是慘叫了起來:“停停停……”
江文遠把盒子上的手柄又扭回原位,說道:“這樣真能以電轉熱!”
原來是江文遠在巡撫衙署住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停止對電的研究,這段時間,他按照特斯拉的回信中的指點,進行了很多種試驗,
同時他也很多了新想法,便想試試把銅線繞到磁鐵上的結果,剛才聽到這太監過來,還那麽理所當然的受賄,便想拿他試驗一下。
當然,他的最終目的並不隻是試驗,還想向慈禧傳達自己的意思。
他手裏拿著那個盒子就是電源的開關,扭動手柄之下,把電源截斷,走到德公公麵前,把那塊磁鐵拿了過來,說道:“不要輕易拿人家的東西,會燙手的!”
德公公此時方才知道對方是在教訓自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別拿人家的錢!
江文遠也沒理會他,拿著那仍然微微發熱的磁鐵,自語道:“按照特斯拉老兄所說,用鉻鎳的材料發熱性能更好,太平洲還要當緊建個新材料合金廠!”
一邊說,便把磁鐵和開關的盒子都放入房中。
李鴻章和劉坤一都走了過來,自然是他們聽到剛才德公公的痛叫聲,不明之下便跑過來相看。
看到地麵跪著的德公公,還有他手上的傷,便也明白了。
這德公公平時就飛揚跋扈,劉坤一和李鴻章自然也不會憐憫他,都嗤笑一聲,向挑出大指。
江文遠向那德公公說道:“讀聖旨吧,現在你跪下了!”
李鴻章和劉坤一感覺好這話好奇怪,什麽叫讀聖旨吧他跪下了,難道是宣讀聖旨的人跪著?
此時的德公公跪在地麵,雙腿仍在麻得不聽使喚,站也站不起,隻得把那聖旨拿過來,但因為手剛被燙傷,一觸碰就疼,連展多下,才算把旨卷展開。
剛要讀,江文遠說:“反過來讀,這樣讀!反正你都背下來了!”說著,又把德公公展開的聖旨調轉,使其字朝下。
德公公已經怕了江文遠,生怕他再把那磁再鐵塞到自己手裏,也不敢不聽,無論那字是不是反著,他已經背下,?讀道:“奉天承運……”
剛背了四個字,就聽江文遠說:“哦對了,我找一塊布給你包手,你讀吧,接著讀吧!”
說著,又回房去,伸手把窗簾布扯下,在桌子上鋪平,把筆醮滿了墨,在上麵寫道:“先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民皆歸於治下,何必攏腋相防?再言:興王道,成樂土,天下何處不是王土?又言:官不逼,民不反,但行王道,何懼民心向背……
江文遠一口氣寫了很長,大致意思是說,作為統治者要自信,隻要你做得好,天下都會服你,如果做得不好,天下都會反你,雖然沒有明說,暗藏的意思卻在告訴慈禧,隻要你不逼,我就不反,不需要把我攏到你的係統內防著,防也防不住。
寫好後,把布撕成兩半。
拿著,似是兩條白手巾,走出房外。
這時,德公公已經跪著把聖旨宣讀完畢,江文遠接過聖旨,卷了一下,塞到液下,又把德公公拉起,關切道:“快來,我替你包紮手!”
看他那神情,真的是很關切,德公公心道:“這不都是你燒的嗎?現在又來裝好人!”
江文遠自然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是真心實意的幫對方把雙手包紮好後,又向袁世凱說:“袁大人,你看,是不是要擺桌酒席,由我向這位公公賠禮!”
德公公都快被氣哭了:“我手都被包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麽拿筷子呀!”
連忙說道:“不了,不了,我這就告辭!”他感覺這個在江文遠身邊,隨時都會有危險,再讓他不高興,不知道還會想什麽辦法整治自己,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還向江文遠拱手施了一禮,又把揣進袖子裏的那一搭銀票掏出,捧到江文遠袁世凱麵前,躬身說道:“我錯了,這是我不該拿的,現在還給袁大人!”
袁世凱剛剛伸手接下,德公公便帶著四名跟隨太監離開了。
接下那一搭銀票,袁世凱心中卻忐忑起來,說道:“你這樣得罪他,回去他能向太後說好話嗎?”
江文遠說道:“我又不是你們朝中的人,管他說不說好話!”
李鴻章問道:“我見你給他包手那布上寫的有字,是怎麽回事?”
江文遠道:“是勸你們太後的話,希望她能看到!”
李鴻章不解道:“為什麽不直接寫信,反而還要寫到布上,而且寫到是包傷口的布上,縱然寫到布上,直接讓德公公送給慈禧不好嗎?”
江文遠說:“人就是個奇怪的動物,越正式的越不被人重視,反而是這樣無意間的字她會在意!”
果如江文遠所料,德公公用了五六天時間,回到京城見了慈禧交旨,慈禧聽了傳旨中的經過時,先是大怒,接著向德公公手上去看時,便看到了那布上的字跡。
指著說道:“他就是用這布給你包手的?”
德公公點了點頭。
慈禧說:“解下來我看看!
德公公不解道:“這就是一張窗簾布,沒什麽好看吧?”
慈禧怒道:“讓你解就解,哪那麽多話!”她還以為這是江文遠胡亂的隨意塗鴉,正想了解這個人,自然會對他的隨意塗鴉有所關注。
德公公忍痛,把那窗簾布解下,慈禧接下,也沒嫌那布上的血跡髒,直接捧在手裏去看,就看到了一手讓人叫絕的楷書。
之前她最喜歡繆姑的楷書,現在看到江文遠的這一手,便覺得繆姑的楷書難和他的相比。
正好現在繆姑也在旁邊,慈禧向他招手道:“來來來,你過來看看,這一手楷書寫得怎麽樣?”
繆姑走過去,看了一眼,也連連點頭:“繆姑慚愧,寫不出這麽好的書法,辜負了太後聖恩!”
慈禧笑道:“瞧你緊張得,我就是讓你看一下!”說著,便把被撕開的兩片窗簾布都打開,又細細的拚在一起細看。
繆姑也在一旁看到了,讚道:“好文采,好治世文章!”
慈禧點了點頭:“是呀,但感覺這話是在故意說給我聽!”
嘴裏這樣說著時,心裏卻在想道:“有撼動天下的能力,又有治世的本事,滅大清者必是此人!”
心下這想著,慈禧又說道:“不是洋人保護使館的兵要進京嗎?那就讓江文遠帶兵去阻截!”
又向繆姑說:“你去向江文遠發電報,就說讓他以總提督之名,帶武衛右軍去武清阻截洋人!”
繆姑說:“怎麽,你不是都同意洋兵進京了嗎?”
慈禧沒有說話,隻是看過去一眼,繆姑連忙跪下:“奴婢錯了!”
慈禧也再沒有說其他的,而是說道:“去吧,就這樣發!”不待繆姑起身,又說道:“對了,再給榮祿發一道,讓他調聶士成的武衛前軍也去武清!”
“是!”繆姑應一聲出去。
看著,繆姑背影走出,慈禧說說道:“就是我要行王道,也要把你們這些漢人的勢力先拚光,否則,我又怎麽坐得安生?江文遠,你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