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如此燒船
許三點了點頭，說：“好！把千裏船開過來！拉上河燈船，走！”
一個持弩手去把一艘千裏船開過來，把河燈船的纜繩分作不同長短拉，係在千裏船上，著順江往東而去。
參賽者和圍觀者還真以為要去祭龍王，也想跟過去看熱鬧，但因為千裏船的速度快，沒走多遠就跟不上了。
不多時，千裏船已經順江東去十幾裏。
漸漸聽得前麵有聲音傳來，有的道：“咱們山主讓我們去雷山禪寺演習，不知道是為什麽！”
另一個道：“我聽說真正當兵的都演習訓練，這是要把我們當成正規軍隊了呀！”
再一個道：“好像還是為了清幫總領幫，前天他直接羞辱得龍鬆年下跪，應該是為了對付他……”
隨著前麵的話音越來越近，月光下便看到了前麵的船了，一排百十條大帆船逆江而上。
許三道：“停船！”
開船的持弩手把千裏船在江心停住，後麵帶著的河燈船因為沒有動力，都被江水衝到前麵，纜繩也繃得緊緊的！”
許三又說：“先放三艘，斬纜繩！”
“是！”持弩手應一聲，便把三艘河燈船纜繩斬斷！”
沒了纜繩約束，那三艘河燈船便順水東飄，往下遊的大帆船而去。
遠遠地就聽見前麵那逆江而來的帆船上有堂弟子叫道：“咦，這是什麽船，好好看呀！”
此時，他們隻看到河燈船的燈火繁華，彩光繚繞，自然都被它的美豔所吸引，都轉頭看過去，很多個山堂弟子都指手叫著稱讚。
又見那十分好看的燈船對著自己的船頭而來時，船上的山堂弟子們又十分不解：“怎麽回事，難道這船上沒人嗎……”
一聲疑惑沒有叫完，便聽得“砰砰”幾響，河燈船已經撞到船頭，因為他們的帆船大，被撞之後倒也不怕自己的船被撞壞，也沒怎麽在意。
但是接下來“嘩啦啦”一陣亂響，排列在船頭的油桶和瓦罐等物在慣性之下，往自己船上倒來。
那油桶都是敞口的，先是一倒，又是一滾，便把甲板、底艙等等都撒滿了，而且瓦罐裏裝的也是油，打碎之下，油也都流出來……
很多弟子都躲閃不及，被澆了一身油。
接著，河燈船上的蠟燭也在慣性之下掉到自己船上，“轟”地一聲引燃，在船上快速漫延。
那些身上被澆著油的弟子身上也被引燃，在船上轉著圈地大叫：“啊啊……”
其他身上沒被澆油的弟子剛看得一呆，發現自己身上的火也從雙腳順腿燒上來，也跟著“啊啊”大叫起來。
一時間船上大亂，有些身上燒著火原地轉圈，有些在船板上想逃，但也隻有水裏可逃了，直接跳進江裏。
這裏水流太急，又在江心，天冷之下恐怕也難有幾個能遊到岸上的。
劉坤一和李鴻章在千裏船上遠遠看著，劉坤一歎了一聲：“這江先生也太匪夷所思了，竟然這樣的辦法他都想得出！”
李鴻章說：“是呀，那些會匪們監視我們那麽多天，也知道我們在造河燈船，卻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是在這裏，這樣把河燈船放過去，從下遊趕來的會匪們便會全殲！”
前麵幾艘船上被燒之後，會匪船上沒人打舵之下沒了方向，有的順水往下去，有的則在原地打旋。
許三看準機會，吩咐一聲：“再放七艘河燈船！”
持弩手們應一聲，便已經斬斷了七根纜繩，七艘河燈船再次順流而下。
因為從下遊趕往大冶的山堂弟子有三四萬人，架了近百艘大帆船，一見前麵船上起火，後麵的剛開始還十分不解，叫道：“怎麽了，怎麽前麵突然燒起來了！”
剛疑惑一句，便見前麵燒著的三隻船順流而下，要撞到自己船上了，不但不敢逆江西行，還連忙往東退去。
剛退不幾丈，就和後麵船船相撞，首尾相接的連在一起。
河燈船撞過來時，先是“嘩嘩啦啦”響了一陣，接著又“轟轟”燒著。
沒了船之間的間隙，就更加容易燒了，那些油桶油罐子連滾帶碎，把擠在一起的船板上都撒了油，接著被蠟燭燒著。
因為沒了船之間的縫隙，想要逃生都難了，等自己跑到邊緣處的船上，早就燒得站不住了。
這一大片連在一起的船沒人打舵之後，也順流往回退，撞到後麵的船上，因火勢太大，沒油的情況下也能把挨著的船燒著。
一時之間，半個江麵都亂了。
再後麵的船隻看見，紛紛叫道：“快躲！快躲！”緊著打舵讓出水道，想讓那那燒著的船群從旁邊順流瀉下。
許三冷笑一聲：“就是等著你們錯出來呢！”又吩咐道：“再放河燈船，放四十艘！”
隨著眾持弩手的應聲，眼見四十船艘河燈船又順流直下。
如果是是後麵的匪船不錯出水道，河燈船也撞不到他們，但現在正好暴露在河燈船下。
撞上之後，又被“轟轟”地點燃了，整個江麵成了一片火海，被燒著的人影“啊啊”怪叫著亂舞，桅杆上的帆也都點燃了。
霸著整個江麵，一邊燒，一邊順流後退，和後麵沒有燒著的船相接，即使沒被河燈船撞上的，也難以囫圇了。
這一次，李洪把眾堂口聚於大冶，除了想要解決江文遠，還想試一試他對各堂口的調動能力，看他們聽不聽自己這個大元帥的。
任何一家堂口的弟子因為要討好他得到錢，自然也都來了。
這下子倒好，來多少燒多少。
許三讓那名持弩手把千裏船停在江麵上，依靠著千裏船螺旋槳之力，遠遠地隨著燒著的船群，看到有縫隙之時，就把河燈船放過去幾艘。
眼看都順江燒出去一兩裏的火海了，近百艘河燈船都放完了，許三又道：“走，我們去雷山和管領幫相會，不知道他那邊對付上遊來的會匪怎麽樣了！”
江文遠臨走之時，自然是安排了許三，讓他把下遊趕來大冶的會匪們燒完之後，就趕去雷山和管大相會。
千裏船在江心調了個頭，逆江回大冶而去。
到在剛才舉辦鬥河燈大會的地方，見很多人仍然站在江邊，順江往東去看，因為那邊的火海燒得太大了，離著十幾裏都能看得見。
一邊看，一邊驚呼：“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大火……哪個船隊失火竟然這麽厲害……”
正叫著，就看到了千裏船又回來了，那些參賽和觀看的人又紛紛指著叫道：“回來了，去祭龍王的回來了！”
許三也也不沒理會岸上的驚叫，讓千裏船在江心裏往西疾去。
雖然沒叫得許三應聲，但是岸上的人都疑惑道：“難道他們已經祭好龍王了？”
另一個猜測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邊江上的火就是龍王接河燈船，正在往江水底下拉呢，燒著之後他們神仙才能享受……”
此時，不隻是大冶縣城東的江麵火光衝天，在雷山以西的江麵上也燒得厲害。
因為這次應李洪之命，趕來的山堂弟子實在是太多了，除了東麵逆江而來的，還有從西邊順江來的。
西邊順江而來的自然是由管大負責，眼見江文遠隨李洪及眾山主進入雷山禪寺，管大他們也沒在湖中多停留，而是開著千裏船逆江西去。
行出七八裏，便見小迷瞪和小鈴鐺從西邊順岸奔來，一邊喘息，一邊向管大稟報：“回管領幫，已經來了，離這裏隻有五六裏了！”
管大吩咐一句：“把船停在最岸邊，卸孔明燈，準備！”
江文遠對管大說的是，對付西邊順江來的會匪，就用孔明燈。
管大帶的人除了幾十名持弩手之外，還有那些女孩子及洋人，夏竹林他們那些鐵匠也在其中，現在聽後，也都應了一聲。
千裏船在江邊停住，把船上已經製作好的孔明燈及其他應用物品都拿到岸上。
管大感應著風向和風力，又計算了一下對方來船的速度，在岸邊選了個空地，說道：“就在這裏放孔明燈！”
愛麗絲和江媚桃等女孩先把幹稻草尋來，分作無數堆點燃，再撲滅火頭，讓其盡量多冒煙，再把孔明燈罩上去。
悶著加完了引氣後，再加上油撚子，這次放孔明燈所用的已經不是蠟燭了，而是使包點心所用的果紙，用油炸了之後再剪成一巴掌那麽大。
把油撚子放入孔明燈底的竹篾子十字架上，再在底部吊幾個瓦罐。
因為用的九連燈，增加了提升力，雖然下麵掉的瓦罐有有些重量，但仍能輕易飛起。
試了一下上升力，管大吩咐一句：“就這樣舉著孔明燈等著！”自然他是在等西邊順流而來的哥老會船隻。
沒等得一時，月色之下，便也能看到西邊順江飄來的船群，足有近百艘，管大又感受一下風力，心中計算了一下，感覺應該可以，便又吩咐道：“放！”
持孔明燈的女孩們都把手一鬆，孔明燈便已經順風向上斜飄，往順流而下的船群前麵而去。
孔明燈往西北而去，船隻往東北飄來，沒多時，便已經交會在了一個點上。
持弩手們，把起連弦弩向上斜射出去。
隨著“錚錚”弩響，箭支所去，把空中的孔明燈射破，沒了提升之力，在瓦罐的下墜重力下，往下麵的船群上落去。
“啪啦啪啦”地一陣亂響，瓦罐掉在船板上被摔碎，裏麵裝的還是煤油，瓦罐一碎，油被撒出，流滿了船群的甲板上。
而且孔明燈落下時，那撚子尚在燒著，把油點燃了，又“轟轟”連聲響著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