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望風而逃
千裏船一邊逆江而上,夏竹林來到江文遠麵前在,說道:“總領幫,我們除了礦石之外,還需要用到焦炭,眼下我們到哪裏去弄焦炭呢?”
江文遠問道:“之前漢陽鐵廠都是在哪裏弄焦炭!”
夏竹林說:“剛開始是在江西萍鄉取焦炭,但是產量供不上,沒有辦法,隻得從河北開平煤礦遠距離拉焦炭過來,但價格極高!”
愛麗絲說:“焦炭之事不必發愁?”
江文遠看過去:“你有辦法?”
愛麗絲說:“據我所知,在盛宣懷接手了張之洞的爛攤子之後,根本沒有生產過,一直在整頓!”
“整頓?”江文遠又疑問一聲。
愛麗絲再說道:“其實是張之洞把盛宣懷坑了,從河北拉來的焦炭到武漢,價格已經每噸十八兩白銀了,而現在的生鐵市價才每噸二十兩,明顯這是賠本的生意,做得越多賠得越多!”
江文遠也笑了一聲:“那張總督為什麽還要辦鐵廠呢?”
不待愛麗絲說話,李鴻章跺腳氣憤道:“他就是一個書生,什麽也不懂隻顧好大喜功,他建鐵廠不靠鐵礦廠,也不靠焦炭礦廠,兩頭都要拉運,中間的運費他都耗不起,還每年向朝庭要兩百萬兩銀子,朝庭怎麽不給他呀?因為朝庭也不是傻子,若不是我讓盛宣懷給他接底,他這個湖廣總督早就被罷,隻是苦了杏孫……我這麽對他,他卻背後我捅我刀子!”
說著時,李鴻章臉都氣紫了。
愛麗絲說:“既然他的鐵廠一直在整頓,總有用剩下的焦炭,我們拉回去先用著!”
夏竹林仍然擔心:“那以後的焦炭呢?如果我們從河北拉來,不也是賠錢嗎?”
夏竹林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顧和張之洞鬥氣,卻犯了和他一樣的錯誤,太平洲也是兩邊都不靠。
愛麗絲卻說:“太平洲可不是武漢三鎮,首先,我們能和盛宣懷合作一起擴建萍鄉焦炭礦廠?”
他這話一說,李鴻章就連連施禮,說道:“多謝!多謝,如果那樣也就救了杏孫一命!”
江文遠說:“李大人放心!”
愛麗絲又說:“當然,我們也不能隻把希望押壓在萍鄉一個煤炭礦廠,山東也有礦,你和袁世凱這麽好的關係,也可以在那裏采礦!”
他們在船上一邊說,千裏船一路逆江西行,過南京、過蕪湖,前麵便到了銅陵,愛麗絲指著說道:“將來我們做電器廠,需要用到銅,我們就來這裏采礦!”
江文遠點頭,李鴻章和劉坤一對清幫的電器廠自然也十分期待。
逆江再往前去,前麵便到了安慶。
雖然江文遠並不在意,卻把安慶城內的一群人給嚇壞了。
安慶城內的一座大鹽廩內,一群人正在圍在鹽廩回拚成的桌子商議著什麽,一個大個子居中而坐,說道:“今天我們鹽幫重新建立,日後還要走之前的模式,由我們春寶山堂采來食鹽,再通過這裏運給哥老會的龍鬆年他們!”
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徐領幫真是思慮周全,日後我們還能恢複鹽幫的興盛時代!”
這大個子便是徐寶山,說話這人正是任春山,而這兩百多人,正是他們從江淮四及泰州招過來的弟子。
雖然上次徐寶山從泰州入湖北,把李洪介紹給了龍鬆年,但是他們卻沒有直接投靠,而是選擇了離開,說他們春寶山堂要重新建立鹽幫的上遊產業,便帶人回到了安慶。
如果他們真的隨那些山堂圍攻太平洲,真有可能被多級炮炸死。
後來聽內敗逃回來的人說到在太平洲外多級炮所傷,春寶山堂的弟子又極為慶幸。
一連這麽多天,徐寶山都極為鬱悶,似乎這江文遠是不可戰勝的,龍鬆年、匡世明等那麽多山堂弟子,都裝備了幾萬條槍,結果最終還是一招都沒過。
而且聽敗逃回來的人講述,那炮火還極為可怕,隻要被罩住,下麵就再難有活人。
不隻是徐寶山對江文遠恐懼,任春山也是一樣,稱讚了徐寶山一句之後,任春山又說:“隻是我們現在一定不能和清幫衝突,否則,我們這麽多人都不夠江文遠塞牙縫的!”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任春山這話剛落,便見一名巡風堂主急急闖了進來,焦急道:“不好了,江文遠來了!”
鹽廩內正在議事的所有人都是一驚:“江文遠來了?在哪裏?”
那巡風堂主說道:“從下遊逆江而上,眼看就要來到安慶碼頭了,帶了十幾條千裏船。”
這位巡風堂主正是徐寶山從江淮四挖來的弟子,名叫阿勝。他自然認得江文遠,但是他卻不知道江文遠的目的,還以為是江文遠聽到風聲來這裏剿滅自己。
“快走!”徐寶山再坐不住,他是真被江文遠嚇破了膽,叫了一聲便已經站起。
其他的弟子們不是原江淮四弟子,就是泰州招來的,自然也對江文遠之名極為恐懼,也跟著站起,隨徐寶山身後,出了鹽廩,到在街道上,往碼頭便來。
在碼頭匆匆上了船,生怕順江東逃會遇到江文遠,便沒敢,也逆江往西而去。
他們剛走,江文遠便來了,管大向安慶城內指著道:“這就是安慶!”
江文遠覺得安慶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細想之下,突然想起了安慶道友會,當初十八家山堂就是在這裏開會要對付自己的。
說道:“在船上過了兩夜,也是挺累的,今夜就在安慶住了!”
管大擔心起來:“這裏是安慶道友會的老巢,雖然江淮幫被我們收入清幫,但難免其他的山堂仍在這裏,被他們圍了可不好。”
自然是管大不知道,江文遠憑自己的威名,已經把這裏的人給嚇跑了。
江文遠並沒有擔心:“怕什麽!找到他們的老巢,今夜還能省了房錢呢!”
說著,江文遠便已經停船,上了碼頭。
管大無法,隻有吩咐持弩手對江文遠緊加保護,王得標帶著他的營兵,也把劉坤一和李鴻章保護在中間。
順街道往前,連走了兩個街口,管大指著一間大屋說:“這應該就是他們鹽廩!”
“進去看看!”江文遠說了一聲,便進入門內。
管大自然十分緊張,但是進入房中卻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取暖的炭火仍未熄滅,而且那個用鹽廩架拚起來的大桌子上的茶水仍然冒熱氣。
這也就證明剛才這裏還有人。
懷著擔心,管大又讓人四下裏搜索,找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找到,心中兀自難解:“咦?人呢?怎麽突然就不見人了?”
他自然難以想象,此時這間鹽廩的主人,徐寶山他們正在架船拚命逆江西逃,生怕江文遠追上來,風帆有多高就揚多高。
逃到天色將黑,回頭去看,見後麵沒有船隻追來,才算放心。
任春山說道:“我們應該怎麽辦?”
徐寶山說:“去湖北,找龍鬆年、匡世明、高德華他們那些山主!”
“還去找他們?”任春山又擔驚問道。
徐寶山點了點頭:“我們還要說服他們去對付江文遠,但我們一定不要衝在最前麵……”
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計劃,船隻不停,仍然往上遊而去,第二天,便到在湖北大冶。
徐寶山自然知道龍鬆年的藏身之所,找到他,直接說到:“不好了,江文遠要來滅你們了!”
雖然徐寶山尚不知道江文遠來此的目的,但先把的矛盾挑起來,激起龍鬆年及眾山主們的怒氣。
龍鬆年也是一驚:“什麽,他來了這裏?”
徐寶山點頭,便把在從安慶聽說江文遠,自己來此的經過說了一遍,自然他不會說是被嚇得離開安慶,而是說成心係龍大哥,要第一時間來給你們送信。
龍鬆年自然也信以為真,說一聲:“讓其他山主們來我房中議事!”
未過多時,匡世明、王金龍、高德華等山主便已經來到,而且人群中還有陳金龍。
這幾個月來,陳金龍還真的又招到兩千弟子,重新組建了山堂,上次去太平洲圍攻也就有他山堂山堂弟子在。
當下,龍鬆年便把徐寶山的話又說了一遍,這些山主們自然是吃驚不已,自從在狼山紫琅禪院被江文遠在塔樓反殺,再到十二圩,又到上次的圍太平洲。
每一人提到江文遠之名,不但心驚,膽也欲裂,紛紛顫聲道:“趕快跑呀,還等什麽呀呀呀……”
剛要出門,卻被龍鬆年叫住:“站住,形象呢?還要不要形象了?這樣以來,哪裏還有弟子願意追隨我們?這樣對得起李大元帥嗎?”
他所說的李大元帥其實是李洪。
自從李洪的到來,因為他有錢,所有的山堂弟子都被他裝備了洋槍,眾山主們便奉他為總山堂,又稱李大元帥,而當初被稱為督元帥的匡世明則靠到了一邊。
眾山主們雖然心中恐懼,但也怕自己形象被損日後再沒有弟子願意跟著自己,都站住腳點了點頭了。
龍鬆年又向門外吩咐一聲:“去請李大元帥,就說有大事發生,請他過來議事!”
“是!”門外一名山堂弟子應了一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