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多級炮
武衛右軍剛剛列好隊，還沒等他們把槍拖起，使聽江文遠歎了一聲，站了起來，向袁世凱說道：“好一個人性本惡呀！那就我來吧！”
又轉頭向夏竹林說：“夏老哥，就由你及你的徒弟們來操作這多級炮吧！”
夏竹林點頭：“好！”又向不遠處他的徒弟們擺手道：“你們過來！”
兩三百人一起小跑著過來，到在夏竹林麵前，當然，這兩三百人，並不都是夏竹林的徒弟，還有馮大胡子的徒弟，他們兩個一向都是合作行事，徒弟也都通用了。
夏竹林又說：“在造多級炮時，我便告訴了你們原理及操作方法，你們都沒有忘記吧？”
這兩三百小徒弟齊應一聲：“沒有！”
夏竹林又吩咐一聲：“那就分散開，每十人操作一架多級炮，一人發射，九人裝彈，剩下的人給他們運彈！”
“是！”那兩三百小徒弟齊應一聲，便各自散開，往江邊那二十架多級炮而去，商量之間，便已經分好了工，十人負責一架，剩下的便去給他們運彈。
其實，他們的炮彈早就運過來了，隻是沒有均勻開而已。
而且這些小徒弟受夏竹林命令，這幾天一直就在這裏看守著。
雖然太平洲的防禦被武衛右軍接過去了，但是這些小弟子們卻日夜守在這裏。
這些小弟子忙碌著分工之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沿江那二十架多級炮上，很多人都紛紛不解。
因為這炮太過簡單醜陋，下麵的架子就是一個兩節的框架，上麵一節，可以上下左右的調整，應該是操作者可以調整方向和仰角。
平行立起來兩塊三尺見方的鐵板，前麵一個被掏空九個窟窿，做上半弧形的橫架，每一個窟窿內被放了一枚炮彈。
後麵立的那一塊鐵板很厚，是為了阻擋發射火焰的擋焰板。
人家的炮都是極為敦實的，炮管都是極為厚重的鋼管，而這個就是一個一個架子，這……這……
最為可笑的是每個架子上那九枚炮彈，前端就是瓦罐一樣的顏色，後麵卻是粗竹管，有四寸的直徑。
無論是洋人，還是那些官員都看得不解起來：“這……這是什麽東西？”
就連李鴻章也皺起了眉，雖然也看出了這可能是炮，但閱曆如他，平生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炮：“難道這是炮？這也太敷衍了吧，哪有瓦罐做炮管的！還有竹管！明顯要炸膛呀！”
袁世凱想笑，但怕江文遠失麵子，向李鴻章解釋道：“這種是多級炮，能在發射之時升到空中，再從空中落下來……”
把那天江文遠對他說的原理講了出來。
雖然他對李鴻章認真的解釋，但最後仍然向徐世昌道：“你暗中命令武衛右軍嚴陣以待，如果這炮出了問題，也或者是殺傷力不大，就命令他們全軍出擊，先在岸上射擊，最後再上船追擊！”
徐世昌應一聲：“是！”
又對武衛右軍進行了一番吩咐，分作前中後三排，前麵一排趴伏，中間一排半跪，後麵一排直立，都舉槍向前，把槍上膛，做好迎戰準備。
自然是袁世凱不相信這炮能滅得了這麽多會匪。
不隻是他不相信，其他所有人看著那多級炮都連連搖頭，雖然都沒有在嘴裏說什麽，但也隻是給江文遠麵子而已。
他們說話之間，江中那會匪船隻也已經越來越近，眼看離江岸隻有數十丈的距離了。
最前麵的那幾個正是江文遠昔日的老熟人，龍鬆年、匡世明、王金龍等人，後麵足有兩三百隻帆船，霸著半個江麵而來，掃眼間，已能判斷得出，恐怕總人數不下六七萬。
最前麵的龍鬆年、匡世明那些山主們倒是沒有在意江岸上那二十幾架多級炮，反倒是武衛右軍的整齊隊列吸引了他們。
龍鬆年皺眉道：“怎麽他們有官軍？”
匡世明道：“七八千人而已，縱是官軍又能怎樣，我們可是他們的十倍之多！”
其實他們前天便已經到在附近了，隻是沒有近前，就是在等著臘八參覽會所有官員都來到之時他們再殺上岸來，連清幫帶官員一起屠殺，然後再起兵造反。
因為他們的人數眾多，便也沒有急於開槍。
眼看快離岸隻有三十幾丈的距離了，龍鬆年在船頭喊道：“江文遠，我們又見麵了！”
江文遠看著對麵的帆船，搖了搖頭，頗為不解，前次在十二圩不是已經把他們的人都殺得差不多了嗎？怎麽又這麽多人？
心下疑問著，嘴裏高聲應道：“怎麽，你們還嫌上次死得人不夠多嗎？”
龍鬆年哈哈一笑：“不過這次死的可是你們，我要屠盡太平洲上所有的人，無論是官員，還是洋人！還是清幫弟子！”
聽到這話，先是那些官員們都驚慌起來，紛紛問道：“怎麽辦？怎麽辦？早知道這樣我也不來了……”
洋人們都紛紛從腰間拔出槍來，做好準備，因為對方的人數過多，恐怕這七八千武衛右軍也難抵得住多時。
“哎！”江文遠歎了一聲，又遠遠地喊道：“龍鬆年，這次再逃回去就不要再生事了，好好珍惜你弟子的性命……”
本來他還想再勸幾句，卻被龍鬆年哈哈狂笑著打斷：“你說是我們逃回去？怎麽？以為你們請動了官軍我就怕你們了？就你們這點人，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江文遠在船上的人群中去找徐寶山和任春山，但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又說道：“既然你們不聽，我也沒有辦法，但是請把徐寶山交出來！”
龍鬆年道：“你說的話就是個屁，我會聽嗎？”說完，他身邊的匡世明、王金龍等山主都跟著哈哈嘲笑。
“好吧，我感覺我越來越像個劊子手了！”江文遠極不情願地說了一句，便向夏竹林揮了揮手：“開始吧！”
夏竹林應一聲，又對他的小徒弟們去吩咐：“計算好仰角，先把最前麵這幾排給我幹掉！”他是怕對方的洋槍的射程已經能達到岸上，自然要先滅了他們。
“是！”所有的小徒弟們應了一聲，操作炮架的小弟子們便把仰角調整好，一拉引掣，便聽得“呼”地一聲。
九枚瓦罐竹炮彈的推射膛便已經被點燃，火焰從後方噴出，射到擋焰板上。
同時，炮彈在反作用力下往前飛射而出。
“嗤嗤”呼嘯，拖著兩尺多長的火焰往江麵上空而去。
岸上的人都是一驚，看過去時，都瞪直了眼，頗為不明白，怎麽發射炮彈還把炮管發射出去了。
在場的人群中，最為識貨的就要數康格和洛克菲勒了，因為之前他們就領教過這樣的攻擊，還以為是和上次在周家口一樣。
但是抬頭向上去看時，又皺起了眉，發現和上次並不一樣，上次是直接炮彈擊到了自己的船上，把船甲板都打透了，而這次是往空中去的。
在空中炸開，又能炸得了什麽呢？因為人都在船上。
他們不解之時，江麵上眾會匪也十分不解，都抬頭上看，個個驚疑地叫出了聲，也忘記打槍了。
速度也快，眼見那炮管到在自己了的頭頂，九枚炮粉管因為有不同的角度，頭朝下往下落時，呈平行九宮式排列。
每炮中間的間距大概有四五丈遠。
雖然如，但那些山主們也沒有怎麽擔心，紛紛說道：“怎麽，以為這炸下來我們就怕你了，但你也隻炸九個地方而已……”
不及他們想完，接著便見那頭朝下的炮管又“嗤嗤”地響起來，隻見每一個炮管下射出十幾個小炮來，每一個都有半截手臂那麽長，也像是手臂那麽粗，後方噴著火焰往頭頂疾來。
又是以不同角度的斜向周圍射的，幾乎把下麵所有的範圍都覆蓋在內。
“啊！”所有會匪們剛驚叫一聲，接著，就聽到了“轟轟”連響。
炸與炸相連，形成了一片爆炸的火海。
“啊！啊……”火海之中，傳出聲聲慘叫，屍體、肉塊、江水、碎船板，一起向上翻拋飛射。
“快逃！”龍鬆年一看，連忙高叫一聲，撲通跳入江水中。
其他的山主們也都紛紛響應他的號召，連忙往水裏跳。
因為對方的打擊實在是太密集了，等他們把炮射到頭頂，自己再逃就晚了。
他們剛跳入江水中，其他的炮也都已經發射出去，最前麵排的船上都被覆蓋住了。
“轟轟轟……”連著響了多時，隻見迸光四射，火焰紛飛，把好幾排的船隻都蓋在其下。
火焰升騰，殘煙水消去之時，前麵那幾排船隻都成了碎片飄在江上。
而且還有一些屍體及被炸爛的肉塊，隨著江水起伏。
“啊？”岸上的所有人又都驚叫出聲，原來被自己最看不上眼的那種炮，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喊出這聲驚叫之時，都往前伸著著頭，被蠟鑄石化了一樣，半天不能動彈。
袁世凱更是連吞口水，也不命令武衛右軍出擊了，而且他們命令現在也命令不動，因為那些分作三排的武衛右軍也看得呆了。
江文遠也看得了吃了一驚，轉頭向夏竹林問道：“夏老哥，不是說讓你把威力調小嗎？怎麽還炸得什麽都不乘剩？”
原來，江文遠不想殺死太多人，造這種炮時，便告訴夏竹林，盡量別裝那麽多藥。
夏竹林一臉的委屈：“我調小了呀，怎麽還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