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春寶山堂
雖然江文遠這話說的並不狂傲,卻把榮祿抻著了,剛才用飛雞驅趕水匪可是他親眼所見,而且也聽說了洋人的軍艦在周家口兵敗的慘狀。
朝庭的那點兵連洋人都打不過,又哪裏是飛雞的對手。尷尬了一下,榮祿說道:“哪裏哪裏,江先生說笑了,入朝為官本就是個人自願,朝庭又怎會憑武力相逼!”
江文遠點了點頭:“這樣就好!”
又吩咐管大去把繩網解開,把那些水匪放出來。
放出來後,這些水匪也不逃了,都站在江文遠麵前,臉上全是討好的笑容。
自然是江文遠給了他們未來,要給他們建碼頭,讓他們過安穩日子,現在都願意跟在他身邊。
江文遠對他們稍作安排,仍然讓羅架海、黃高粱、湯揚管理,並對需要以活人償命的去照顧受害者,再讓執事僧監督他們……
那些官員們見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事了,路近的當晚就散開了,路遠的第二天啟程回去。
榮祿因為沒有完成慈禧給自己的任務,心內雖有忐忑,但想來太後也不會過於怪罪,這次回去,一定要和太後好好商量,讓她對江文遠表示出誠意,真正授予他實權。
眼看人都走了,第三天,江文遠把眾水匪安排到大吉祥寺居住,他也想上路離開,因為之前在項城聽袁世凱的哥哥說,山東拳匪遍地,都是在打著自己的旗號興風作浪,事關自己及清幫的名聲,不能不管。
但是等江文遠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劉坤一急了起來:“咱回太平洲吧,眼看臘八已近,回去好好準備參覽會!”
江文遠說:“可是山東的事事關清幫名聲,不能不管!”
袁世凱接道:“這個容易,我本豆是山東巡撫,由我幫你把所有拳壇都搗毀豆中了!”
江文遠不放心之下,剛想再說,袁世凱又道:“江先生放心,我嘞武衛右軍也不是吃素嘞,你就趕快回太平洲吧,也出來恁長時間了!”
江文遠想想,武衛右軍軍紀極嚴,又有那麽好的裝備,對付那些拳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便點了點頭:“好吧!盡量別傷太多人命!”
當下,袁世凱向江文遠告別,乘船回山東,回去後便調動武衛右軍搗毀拳壇。
雖然袁世凱極不同意江文遠的仁慈,但因為江文遠有話在,他不讓傷更多人命,便把剿滅變成驅趕。
很多拳壇在山東無法立足,隻得北去天津。
正是江文遠的這次仁慈,驅趕得拳匪北去,才有了明年的庚子國變。
當然,現在的江文遠什麽還不知道,正回架船順運河南去,一路過高郵,回到揚州。
白如因一定要請江文遠去揚州分幫坐坐,江文遠也想去看看現在的揚州分幫建的怎麽樣了,便在運河邊停泊了船,上了岸。
一連過了幾條街道,白如因連連向街道旁邊去指:“這個是我們清幫的棉衣店鋪,這個是我們的家具店鋪,這個是我們的竹器店鋪,這個是我們的成衣店鋪……”
江文遠中順她手指去看,見每一個店鋪的門麵雖然不大,但也都收拾得很幹淨,店前的顧客也很多。
也因此,白如因屢屢要拉江文遠進店鋪時,都被江文遠拒絕了:“我就不去了,我一去又讓弟子們不得安生,也影響了顧客們買東西!”
連讓了幾次見江文遠都不肯,白如因道:“既然這樣,那就去我們江淮四總店鋪吧!七濠口處的廢墟被我收拾了一下,蓋出幾間門麵,又收拾出幾間倉庫,從太平洲進來的貨也都是先放在那裏,再轉發給整個揚州的店鋪!”
說著,便已經往七濠口的方向而去。
江文遠之前來過這裏一次,那次是自己來這裏找江淮四的老巢,之後,就讓小迷瞪他們在這裏查看地形,再接著,就繩組提房把這裏的建築都給拆了,江淮四也因此滅了。
前後兩番境遇,江文遠故地重遊,也是好一番感慨。
看著江文遠的臉色,白如因道:“現在的江淮四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弟子們敢光明正大的過日子了,加之太平洲的貨賣得好,現在都可歡喜了!”
江文遠明知它在寬自己的心,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到在七濠口,早已經不當初一片廢墟的場景了,很多下房的舊磚被歸攏到一起,臨街處,還有一排門麵房,後麵還有一個大倉庫。
站在店鋪門口,白如因就向店內喊道:“總領幫駕到,大家都出來迎接!”
江文遠連忙道:“什麽駕到不駕到的,大家都在忙著,不必要迎接我!”
白如因賠笑道:“他們也早想見總領幫了,聽到我這一聲,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過了會,從店鋪中走出五六個弟子,嘴裏道:“總領幫!”就要行跪拜禮。
被江文遠連忙攙扶起來,去看這五六個弟子時,雖然他們臉上都含著笑,但又有幾分不自然。
還沒等江文遠問出,白如因問道:“怎麽就你們幾個呀,阿勝、阿彪他們呢,他們七八十人呢?怎麽不出來呀?”
為首的一個老曹說道:“阿勝、阿彪他們幾十個走了!”
白如因焦急起來:“走了?為什麽走呀?去哪裏了?”
老曹答道:“二領幫回來了!”
白如因疑惑一下:“二領幫?”但隨即也明白了,這也隻是徐寶山的稱號了,再問道:“他在哪裏,我正要找他!”
老曹旁邊的張大本事說道:“又走了,前天回來的,沒多會就走了,他還帶了兩個人,一個叫任春山,另外一個叫李洪,那李洪出手極為大方,一見麵就給阿勝、阿彪那七八十人每人塞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還說隻要跟著他們,還有更大的好處,把他們七八十人說得動了心,帶著就走了!”
白如因怨了一句:“這些個家夥,如此見錢眼開,你們幾個怎麽沒接錢呀!”
張大本事應道:“他們還要去販私鹽,我們可不想去了,而且白領幫被抓去後生死未卜,我們離開太不仁義了!當初白領幫被抓走後可把我們急壞了……”
這張大本事剛想在白如因麵前表忠心,轉頭卻看到了一直站在藍在苗身後的石改天,驚叫起來:“是你,怎麽是你!”
藍在苗回頭去看時,石改天說:“那天聽他們談論到你的名字,說他們領幫和藍在苗關在一起,方便問話,我便懾了一下他們的魂魄……”
江文遠點了點頭,便也明白了,又向老曹問道:“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老曹說:“我聽他們嘀嘀咕咕地商量,說要先去泰州什麽的!”
江文遠疑惑一聲:“泰州!”隨即也想起來了,任春山的發跡之地就是在泰州,他應該去收羅自己的昔日部眾去了。
轉頭向管大道:“管領幫讓念兒帶你們去泰州,看看能不能在那裏找到他們!速去速回!我在這裏等你們!”
“是!”管大應一聲,帶上兩百持弩手,由顧念兒架船,往泰州而去。
江文遠則被等人則被白如因讓到店鋪內,倒上茶水喝茶……
等了一個多時辰,管大和顧念兒回來了,還把顧念兒的父親顧壽根帶了回來。
管大說:“我們在泰州沒有找到徐寶山,見到顧領幫時,他說有事要向總領幫匯報!”
江文遠點了點頭,看向了顧壽根:“怎麽,徐寶山動我們泰州分幫了嗎?”
顧壽根施了一禮,說道:“沒有,泰州分幫倒是沒有任何事,隻是昨天下午,我們發現了很多丟在泰州街道上的布票!”說著,把幾張布票拿出來。
江文遠接過來,細看那布票,本就是粗坯布剪成,有一巴掌大小,上麵寫著並不太工整的字。
正中間寫著“春寶山堂”四個字,上麵寫著“有福同享”,下麵寫著“有難同當”。還有其他的一些字及奇怪的符號。
看了多眼,江文遠問道:“怎麽,他們兩個又開了一家春寶山堂?”
顧壽根又指著那布票說道:“總領幫翻過來看!”
江文遠把布票翻過來,見背麵也寫著字:“撿此布票者,在二十三日天黑前去泰山嶽王廟,即可領取十兩銀子……”
注意,這裏說的泰山不是山東境內的泰山,是泰州境內的一個土丘。
看完,江文遠也明白了,這是在撒錢招人呀,隻要到時候去的人多了,總能有入山堂的。
顧壽根道:“當天下午,我撿了這布票之後,見它像是山堂布票,便想,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想在我們清幫的地盤上開山堂,便拿著布票去了。
“到在嶽王廟,我便看到了任春山和一個大個子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便也明白了,是這任春山要在泰州再開山堂,因為當時隻我一個人去,鬥他們不過,隻得躲在一棵大樹後細瞧。
“天色將黑時,來了近百人,那任春山對收了他們的布票,發了錢,答應他們隻要入山堂,就能每人得銀三十兩。當時,那一百多人都記了名,入了山堂,並捧土為爐,插草為香,做了一番結拜的儀式。
“最後又聽那任春山說道:‘雖然現在我們有了這一百多弟兄,但明顯不是江文遠的對手,泰州也是他們的地盤,我們應該到哪裏落腳?’
“又聽那大個子說:‘聽說龍鬆年、匡世明他們那一次在十二圩逃得性命,又回了湖北,我們不妨去找他們!”
“再聽那任春山擔憂道:‘徐大哥不是說怕那些山主不放過你嗎?’
“那大個子搖了搖頭:‘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了李洪兄,那些水匪正缺錢,討好我們還來不及呢!而且現在江文遠要舉辦太平洲參覽會,李洪兄不正好要殺劉坤一嗎,到時候他就在太平洲參覽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