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讓你們感覺弱者的痛苦
雖然江文遠想給這些洋人一個教訓，但他仍有分寸，普通洋兵可以死，但這些當權者不可以死。
否則，真有可能擴大戰爭。
心中想了一陣，向顧念兒說：“飛過去，壓到他們頭頂上空！”
“為什麽？”雖然顧念兒問了一聲，但又想既然總領幫這樣吩咐，就有他的道理，不等江文遠解釋，就已經把直升魚移了過去。
“壓低！”也沒有回答剛才顧念兒的問話，江文遠又吩咐一句。
“再低就把他們的扇飛了！”顧念兒說道。
“不用管！”
顧念兒自然一切唯江文遠之命是從，降低旋翼旋轉速度，直升魚下落，幾乎都快壓到康格、查菲等人的頭頂了。
“啾啾啾……”直升魚旋翼旋轉的颶風從上向下扇出，讓甲板上所有的人站不住了，先是倒地，連滾幾下，翻到甲板邊上，抓住圍欄才算停住。
“江文遠，江文遠……”小約翰眼裏仇恨的目光向上看來。
江文遠也不理會，隻是向顧念兒說：“停，就是這樣的高度懸停住！”
顧念兒應了一聲：“是！”
直升魚懸停之下，旋翼對抗地心引力的風自然不會停止，仍呼呼地向下扇出。
抓住圍欄的洋人們，仍然能感覺到強大風力，如果是自己一鬆手，就會被扇入水中。
偏偏這甲板的圍欄不太高，隻到膝蓋的高度，而且隻有一層鐵欄，想要抓緊，就不能站起。
康格、洛克菲勒、查菲、小約翰，都是半趴半跪的姿勢，就連剛剛走出船艙的愛得溫也是一樣。
向上看了一眼，見直升魚完全在手槍的射程範圍之內，康格一手抓緊圍欄，一手從懷裏掏出手槍，向上慢慢抬起。
查菲和小約翰看到，也各在懷中掏出手槍，一起向上去舉。
奈何從上麵扇下來的風力太大，抬手有些困難，但也並不是不能抬起。
“你們最好識相點，我在這裏還能救你們一命，如果我走了，你們會被轟得渣都找不到！”
向下看到三人的動作，上江文遠含笑向下說道。
剛開始他們三人一愣，但是接著細想，也意識到了問題，是呀，有他在這上麵，無論是空中，還是地麵的攻擊，也都不會往這邊來。
因為清幫的人不會誤傷他們的總領幫。
自己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應該就是剛才和江文遠離得近，才讓這艘船沒有被轟擊。如果是他走了，對方也就不會再有任何顧慮了。
意識到江文遠說的是真話，這三人也再不敢有二心，如果是自己開槍打死了江文遠，對方的報複也是超出瘋狂的極限。
而且即使是打不中，讓江文遠走了，自己這條船也會被轟擊。
心中衡量一下，還是覺得讓江文遠在自己頭頂更為安全一些。
“江文遠，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殺人犯，我們可是近萬軍兵呢！現在都死在你手了！”愛得溫一邊緊抓甲板邊的圍欄，一邊向上惡聲叫道。
向下看著這半老不老的婦人緊張地跪在地上，眼神中卻是憤怒與不甘，江文遠道：“你們殺我們的人時，你怎麽不這樣指責？相信你們殺我們的人也不少吧？”
“呃！”愛得溫一時無語。
人都是在自己受傷時才感覺到疼痛，才會說施加方殘忍，當自己是施加方時，很少有人替對方著想。
美利加那時也沒少殺中國人，因此，這愛得溫才一時接不上話來。
掃視一眼下麵握著圍欄半跪半趴的幾個洋人，江文遠接著說：“我們中華向來不是嗜殺之人，隻是想幫你們反省，讓你們感受到弱者的痛苦！”
雖然江文遠這話說得十分自然，但劉坤一卻瞪大眼睛看過去，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奇怪呀！
大清的人竟然對美利加說，讓他們感覺到弱者的痛苦……
一時難以相信眼前的真實。
“希望你們能記住這種感覺，弱者不會經常弱，強者不會經常強，弱者可以有求強之心，強者也卻不可無憐憫之意……現在的恃強淩弱，就是來日的殺身之禍！希望這一次你們能借此反省，日後行事能收斂一點！”
說到這裏，江文遠再吩咐一聲：“敲鑔！”
“啊？”樂器房拿鑔的愣了一下，以為江文遠還會再攻擊一時，沒想到他現在就停止了。
因為江文遠已經和開飛雞和坦克船的約定，鑔響之時撤退，剛才樂器亂響之時，唯獨隻有鑔沒響。
“不……不等了嗎？”拿鑔那樂器師傅試探著問了一下。
江文遠道：“不等了，天也下雪了，如果突然下大，我們的飛雞就飛不回去了！”
直升魚內的人轉頭向周圍去看，果見天空已經飄飄灑灑下起了雪。
“嚓！”地一聲，鑔聲響起，四十餘艘軍艦上的轟響也突然停止。
天空中六架飛雞一個盤旋，折了個彎，往周家口飛去。
地麵上的坦克船也再沒發寸子弩和排擊炮，把船頭一掉，也往周家口而去。
“現在的恃強淩弱，就是來日的殺身之禍……”突然安靜下來，愛得溫重複江文遠的這句話也更清晰。
明顯是她認為江文遠教訓她的話極有哲理。
康格、洛克菲勒、查菲等人也都長出一口氣。
江文遠也沒和他們多說話，而是直升魚一轉，也周家口飛去。
“江先生！江先生！我想和你談談內燃機用油的事……”洛克菲勒張著手向空中叫道。
剛才，他還想著把直升魚打下來，自己也就知道了內燃機的結構，同時自己的石油也就有了更大的用處。
結果，不但沒有把對方的直升魚打下，反而自己這裏的軍艦被轟成了這樣。
江文遠在直升魚內也沒理他，而是留下另外一句話：“馬百川、張半仙，若要歸順清幫，就去周家口找我！”
聲落之時，直升魚早也飛遠了。
“打完了，打完了嗎？”遠處的河堤上，雖然人多嘴雜，但剛才一直都處於靜默狀態。
自然是他們看到那種攻擊場麵，也被驚得呆了。
這種攻擊，能把久經戰陣的袁世凱和劉坤一驚呆，更何況是這些普通百姓，遠遠看到一團團的火光亮起，一團團雲團散開……
如果不是隱隱聽到洋兵的慘叫聲，似是在看一場極為盛大的煙火表演。
但偏偏他們人又聽到慘叫，也就證明這不是煙火，而是戰鬥，是戰爭！
而且這場戰爭清國贏了，是壓倒式的贏了，讓對方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似乎這一切都不真實，清國怎麽可能勝過洋人呢？
心裏有這樣的懷疑之下，再加上剛才被驚得呆了，更加覺得恍惚。
“怎麽樣？怎麽樣？現在看到了吧？我就說江先生的靈兵隻要出動，洋人根本不是一合之將！”裕長又十分得意的指著道。
“是呀，這是靈兵，怪不得我剛才有恍惚的感覺呢……”所有人又紛紛自問。
“是呀，靈兵果然不是普通槍炮能勝得過的……”周圍百姓和那些有神論官員們又紛紛議論。
就連那些無神論的官員們也不再堅持自己的立場了，歎聲道：“應該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都是神棍，所以才不相信鬼神，今天看到江先生的神力，之後我再也不相信無神論了，所謂的無神論者，都是因為沒有見到真神！”
因為人多，說什麽的都有，還有人提議去洋人的軍艦邊看看，看被轟擊之後的模樣。
有人擔心道：“洋人那麽凶惡，咱去了他對咱開槍咋辦呀？”
又有人叫道：“都被咱們江先生打成這個鳥樣了，他敢對咱們不敬，再讓江先生收拾他們一回！”
被這樣說著，人群便開始結著隊，往洋人的軍艦那裏而去。
到在軍艦前，隔著一個一個的炮坑去看時，都沒艦船的模樣了，有的被直接被炸斷了，有的被炸碎了，還有的雖然還保持船的輪廓，但也早已千瘡百孔殘破如筐。
殘船碎片上屍體一層一層的，水上的屍體也一層一層的，但還有一些是活人，浮在屍體之間，“歪歪”地亂叫。
康格、查菲、洛克菲勒、小約翰等人都一臉的呆滯，似乎被抽走了靈魂。
愛得溫仍在不斷重複江文遠的那句話：“……現在的恃強淩弱，就是來日的殺身之禍……”
“這是被打傻了嗎？”百姓們看著他們幾個的神色，紛紛指過來議論道。
“應該是被靈兵惹上了，我就說靈兵厲害，看看把這些西洋鬼子都弄成啥樣了？”裕長又在向人展示自己判斷的正確性。
周圍連聲的議論，終於讓康格回過神來，叫道：“快！快去看看哪裏還有活人，快去救人！”
查菲也回過神來，讓一名洋兵操作身下唯一這艘囫圇軍艦，在河裏往回退，就近距離看到了攻擊之後的場景，讓這位美利加駐大清司令不斷的吸冷氣。
軍艦殘骸上，幾乎所有的零件都被擊成了碎鐵，很多地方還在嫋嫋冒煙。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被攻擊成這樣？”連連問話之間，也沒人回答這位司令官。
倒是河水裏有洋兵呼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