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是總壇主
對於袁世凱，夾河集的人還是認識的，隻是剛開始還以為對方真是神仙，沒敢上去認，現在聽到話聲才敢確定，都圍上來紛紛道：“這不是袁老四嗎？”
“是呀是呀，小四你啥時候回來嘞呀？”
聽到這個隻有兒時才有的稱呼，袁世凱也感覺到一陣親切，向周圍說道：“對呀，我是小四，小四回來了，這些都是我朋友，這一位是兩江總督劉坤一劉大人！”
這些百姓雖然對於劉坤一不是太了解，但對於“總督”兩字民間的知名度還是很高的，都紛紛跪倒磕頭。
“這一位是清幫總領幫江先生！”對於清幫總領幫來說，知名度自然不如官銜，周圍都是一愣，又竊竊私議：“總領幫是個什麽官兒？清幫又是個啥……”
袁世凱往那直升魚和坦克船上一指，再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江先生設計嘞，是他讓我們飛起來嘞！”
聽到這話，周圍不淡定了，因為他們以為對方是神仙多時了，加之他們也沒有看明白原理，也不知道“設計”這個詞，便都紛紛向江文遠跪倒：“原來是神人呀，隻有神仙才能在天上飛……”
江文遠連忙上前攙扶：“別別別，各位嬸子大娘都起來，我可承擔不起你們一跪！”
“你是神仙，我們跪你是應該的呀！”因為跪下的人多，一時還難以拉得起來，有的兀自跪在地上崇敬地向江文遠解釋，乞求給自己一個跪拜的機會。
江文遠又連忙道：“你們都起來，我不是神仙，是普通人，這些隻是機械製造而已……”
但一時也解釋不清，何況周圍的人也不在意聽他的解釋，都在心中認定了隻有神仙才能飛。
那時的中國百姓就是這樣。
“江先生還是算了，就讓他們以為你是神仙吧！”袁世凱向江文遠說這話時，心中卻充滿了羨慕，雖然他是也是一方大員，但能對自己下跪的都是因為權威，並不是甘心，而現在向江文遠下跪的，卻是真心情願。
無論是通過拜神能得到相應的回報，還是純粹的崇拜，也都比向自己磕頭更有舒服感。
江文遠卻不願意被人當成神，焦急道：“這怎麽行？我還要在這裏建立分幫呢！”又連連向周圍道：“諸位嬸子大娘，我是清幫總領幫，有想要加入我們清幫的，可以找這一位！”說著，一指管大。
“好好好……”周圍連聲答應，雖然都不知道清幫是什麽，但盲目的崇拜江文遠之下，知道他說的一定沒錯，便都圍向了管大問東問西。
管大的工作量一時增加，先向人解釋清幫，又解釋加入清幫的目的及義務……
通過一番講解，人群中還真有聽懂的，連連道：“我入清幫，我也入，我們在夾河集的鋪子也入清幫……”
一些沒有聽懂的也跟著道：“我也入，我也入，跟著神仙走沒錯……”
眼見現場亂了起來，袁世凱說：“這樣吧，大家都去我家，我一邊招待江先生，一邊讓管領幫給你們登記，再對你們說幫規，行嗎？”
周圍自然紛紛答應。
便由袁世凱帶領著，離開夾河集碼頭，往袁宅而去。
袁家在項城本就是大家族，已經連著幾世興旺，袁宅不但占地麵積大，還十分豪華。
袁世凱的兄長名叫袁世敦，是袁家的實際掌權人，也是官場中人，看到劉坤一，自然極盡禮數，又是賠笑又是磕頭，自然是希望劉坤一能提拔自己。
但是聽到袁世凱介紹江文遠時，袁世敦愣了一下：“你就是江文遠？”
江文遠也一臉不解：“怎麽？你認識我？”
袁世敦臉色頓時不好了：“何止認識，我這個濟南知府的官還是被你給弄丟的呢！”
江文遠更是不解：“今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麵，怎麽是我讓你丟了官職？”
袁世凱也跟著解釋道：“是呀二哥，這些天我一直都和江先生在一起……”
截斷了袁世凱的話，袁世敦又指著江文遠氣氛地說：“雖然他一直和你在一起，但他的分壇已經遍布整個山東！”
“什麽？我的分壇？”江文遠更是不解。
“山東的拳民都奉你為總壇主，從趙三多到朱紅燈，再到李長水，還有新崛起的嶽老飄等等，都奉你為總壇主……”
“等等！”攔住袁世敦的話，袁世凱問道：“怎麽還有嶽老飄？”
袁世敦說：“老四你未到巡撫的實任，不知道山東發生了什麽了？近四個月來，山東拳壇紛起，剛開始是奉江文遠之令搗毀洋教堂，接著所有的拳壇又相互串通，大有烏合之勢，所供奉的都是這位江先生……”
近來，山東的確是紛亂不休，其起因就是因為搗毀揚州、高郵兩地的洋教堂後，江文遠讓管大通知分幫對所在地的洋教堂查看，看他們有沒有販賣婦女兒童的行為。
結果還真給查出來了幾個，氣憤之下，分幫們直接把教堂燒了、砸了……
但這事並未結束，因為洋教堂本就搞得天怒人怨，其他地方的人也都紛紛效仿，開啟了燒教堂砸教堂的風潮，而且還都打著江文遠的旗號，雖然不稱其為總領幫，卻說成是江先生的滅洋教堂令。
由蘇南傳到蘇北時，便已經變了質，隻要是洋教堂就砸就燒就攻擊。
再傳到山東地界時，一些拳壇更是樂意為之，而且隻要一說是江先生的滅洋教令，都紛紛響應。
再加之，江文遠戰敗江淮四、哥老會、水匪等事跡北傳，更是形成了一塊活招牌，隻要拳壇打出江先生的旗號，就會興盛，就會有很多人來投……
所以每個拳壇都貢奉江先生。
有的還畫了像，雖然連江先生的麵都沒見過，卻也敢大膽的畫，有的還知道江先生是位年輕道士，畫了個沒長胡子的，還有的畫的是長胡子的。
數十天前，平原縣的拳壇首領朱紅燈又糾集壇內弟子攻擊洋教堂，時任濟南知府的袁世敦聽報後，聚集了捕快衙役，進行了一場不小的戰鬥，最終把朱紅燈等拳匪打敗，但也因為此事被彈劾丟了官職。
袁世敦是集整個袁家之力捐出來的官職，丟官後回到家裏，已經鬱悶好幾天了，本就是拳匪讓他的丟的官職，而且那些拳匪和自己交戰時都在喊著江文遠和江先生的名字。
現在看到江文遠，自然是比看到仇人還仇人。
袁世凱聽完後，解釋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但也都是扯江先生的大旗，這事真和他沒有關係，就剛才你說的嶽老飄，就是他在徐州滅掉的大刀會！”
雖然江文遠沒有親眼見到山東拳匪的狀況，但聰明如他，自然也想得出來事情的經過，一時臉上尷尬，向袁世敦深深施禮：“真是對不起，雖然這事不是我的本心，但也因為我的名聲而起！文遠在此賠罪了！”
按說，江文遠都這樣了，袁世敦也應該再說不出什麽了，因為這事怎麽也怪不著人家。
但這袁世敦正因為自己丟官而心疼，怒哼一聲：“別再在這裏裝好人了，縱然是你向我磕頭，也難讓我官複原職！”
這樣一來，隨江文遠前來登記打算入清幫的人不幹了，指著袁世敦說道：“你這袁老二說什麽話呢？怎敢對江先生這般無禮！”
為了維護江文遠，有的還怒氣衝衝的往前，雖然袁家在項城是大家族，但也經不住此時的人多，特別是很多人都把江文遠的會飛視為了神，一定不允許自己心中的神被這樣喝斥。
眼見周圍人群憤怒，袁世敦又驚又怒，指著江文遠道：“對，就是這樣，整個山東的人已經因為你而變成了這樣，隻要是聽誰說了一句對江先生不利的話，就會群起而攻之，那些拳壇就是這樣去打砸教堂的，他們說洋教堂的人對江先生不敬！”
“息怒息怒，你們都息怒！”江文遠連忙喊著勸說，卻也難以勸得了，都威逼著到在袁世敦麵前。
眼見就要打起起來，江文遠隻得向袁世凱說：“對不起了袁大人，我先告辭了！”
便轉身出了袁宅，他一走，跟過來的人也連忙跟在後麵出宅，才避免了這場衝突。
“哎！”江文遠歎了一聲，第一次感覺到名聲是極大的累贅，自己說了一句話，別人就不分好壞的執行，有人一說反對自己的話，就有人不依不饒，更有甚者，有人用自己的名聲做壞事。
袁世凱本是想帶江文遠等人上門款待一番，沒想到落得這樣的結局，見江文遠走出，他便急起來，對自己這位二兄長連連勸說。
先說這事和江先生無關，又說劉坤一是朝庭大員，劉坤一對江先生十分鍾愛，有他在朝庭一句話，就能讓你官複原職，你應該把江先生請進家中……
但是這位袁世敦極為固執，任袁世凱怎麽勸都不聽，急得袁世凱跳腳道：“既然你這樣，就別怪我不管你的事！”
“愛管不管，你跟這妖道在一起，將來也沒有好下場！”袁世敦更是指手道。
“那好，我就離開了，日後的仕途我可離不開江先生！”袁世凱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他怕江文遠生氣，要向他賠罪。
一路追到沙潁河邊，見管大已經在河邊支了一張桌子，為前來入幫的進行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