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試飛
江文遠從魚艙門往裏看時，見顧念兒已經坐在了操作椅上，腳也踏在了油門踏板上。
應著她把連翼鍵推上去，魚身頂部的旋翼也開始旋轉，兩層旋翼分作不同方向。
一個正轉，一個逆轉，發出“沙沙”驟響。
江文遠擔心起來，大叫道：“別那麽快速度！”
但是這話說出之時，已經晚了，顧念兒是第一次操作，本來她手腳的勁就大，一腳把油門踏板踩到最底。
沙沙響聲變成了“啾啾”聲，魚身也猛然自地麵向上拔起，直往空中升去。
眨眼之間，便已經升至十數丈高空。
江文遠又擔心地向上喊道：“慢點操作，別那麽猛！”
但因為兩層旋翼的風下扇，聲音也難傳得上去，隻是看到竹製的魚身在頭頂的空中停了一下，接著往前一傾，驟然往前而去，其速度也十分之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沙潁河對岸。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在江文遠組裝直升魚之時，周圍就已經圍滿了人，很多人都不去看戲了，而是來到這裏看稀罕。
特別是聽說這個魚一樣的東西會飛，就更加激起了周圍人的好奇心。
“哇！哇！哇……”周圍的驚叫聲響成一團，
河上正有很多行船，抬頭看到，也都驚叫出聲，船頭上的又催促船艙裏的出來看稀罕，有的剛來不明就裏：“那是什麽呀，那麽大個東西在飛！”
有的則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嗎？這是江先生設計的直升雞！”
還有的剛剛加入清幫，現在更是一臉神氣地手指著炫耀：“這是我們總領幫設計的！”
江文遠身邊，早也驚叫成了一片，特別是將軍杜和鑄造直升魚零件的匠人們，都是成就感滿滿，指著向上興奮地高叫：“我們造的飛魚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竟然還那麽快！”
劉坤一和袁世凱則呆呆向上看著，嘴張得老大，半天也沒有合上，自然是吃驚到失語了。
過了好一陣子，袁世凱才緩過神來：“我們大清的東西，這是我們大清的東西，竟能飛到天空，而且還飛這麽快！”
連拉幾下劉坤一的衣袖，讓他也回過來神來，老淚縱橫起來：“是呀，我們再也不用被洋人欺負了，有了這東西，他們的堅船利炮又算得了什麽……”
激動之下，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哽咽。
轉頭去看江文遠時，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興奮和高興，反而是一臉的擔憂，因為空中這飛魚飛得太不穩定了，時高時低，忽前忽後。
他生怕這兩個丫頭不會操作再在空中掉下來，摔破了東西他倒不心疼，是怕兩人摔下來就沒命了。
袁世凱不解，走到江文遠身邊：“江先生怎麽了，你的直升雞飛起來了，怎麽不見你高興！”
江文遠說：“我擔心還擔心不過來呢？怎麽高興呀？”
袁世凱也臉色一變：“擔心，你怕這機器有問題？”
江文遠說：“我倒是不擔心機器的問題，是這倆姑娘不會操作，你看他們在空中飛成這樣。”一邊說，一邊向空中去指。
被他這樣一說，袁世凱也擔心起來：“是呀，如果她兩個摔下來，其他人還以為是機器的原因呢！
他倒並不是擔心人命，而是擔心這樣一來直升魚因此不再研製。
江文遠身邊的其他女孩們聽到，則紛紛向上喊道：“念兒、你快回來……念兒要小心操作……快點回來……”
楊葉兒則更擔心愛麗絲的安危：“妹妹快回來……快下來……”
一時之間，喊什麽的都有。
江文遠道：“別喊了，她們聽不到，一者是有這麽高的高度了，再者上麵有風不斷下吹，聲音根本傳不到上麵去！”
江媚桃、陳秀舟等人也隻有停止叫喊。
周圍看熱鬧的則沒有任何擔心，還在不住的喝彩：“好！好！居然能飛這麽高……好家夥，人也能鳥一樣飛到天上去……”
其實現在操作直升魚的顧念兒和愛麗絲倒沒有多少擔心，雖然剛起來時有點緊張，但升到空中之後就適應了。
最為重要的是乘客永遠比司機擔心，因為司機有可把控性，自然也就會減少心中的恐懼。
而且顧念兒在操作時，也在慢慢的找標準，慢慢地把腳下的油門踏板微微放鬆，飛行的高度慢慢下降。
而且對萬象杆的操作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大勁了……
她之前操作般的技術那麽好，再加上愛麗絲講解，很快也就適應了。
眼見一切平穩，愛麗絲也長出一口氣，開始細細感受坐在這上麵的感覺，欣賞著地麵如螻蟻一樣的人群。
心裏也開始讚歎江文遠，這人的創新能力太強了，竟然能憑空創造出這麽領先世界的東西，而且一次就能成功。
這太不可思議了，即使是西洋的工程師和科學家們也難有這樣的能力。
這樣意識著時，愛麗絲又向顧念兒說道：“總領幫怎麽一次性就能做成了？也不需要試驗？”
顧念兒道：“那當然了，他是我們的總領幫呀，之前他做的任何東西都不需要試驗，從他做的水力碓，再到他設計的軋棉車，都是一次成功，過程中根本沒有試驗！”
“太奇怪了！難道他設計之時就把每一個細節的問題都想到了嗎？這是什麽腦子？”這樣說著時，愛麗絲也感覺到江文遠之所以要上來親自試機，並不是他敢於冒險，而是他對自己的設計的東西十分自信。
向下去看江文遠時，因為飛得距離過高，江文遠的人變得很小。
禁不住愛麗絲又說道：“你看他好可憐呀，本來他要上來的，卻被我們兩個轟下去了！”
顧念兒也點了點頭：“嗯，我覺得還是應該把他接上來，這東西就是他設計的，不讓他上來體驗，真的對不起他！”
“那也要等你造作熟練了再接他，別嚇著他！”有本事的人最容易被人關愛，此時的愛麗絲就覺得江文遠更加需要關愛。
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的才華，才能對得起他造出這麽先進的東西。
顧念兒也應一聲，又慢慢地熟悉著去操作直升魚，不但沒有了橫向的飄忽，而且飛行的高度也有所下降。
繞著沙潁河和戲場周圍連連轉圈，低空飛行之下，更加惹得地麵上的人都為之歡叫，雖然現在六個戲台上都在唱戲，但所有觀眾都不往台上關注，而是抬頭往天上看。
還紛紛向上招手高喊：“能看見我們嗎？飛在天上是什麽感覺呀……”
有的人聲音充滿了羨慕，有的聲音充滿了興奮，特別是愛做夢的河南妮兒，更是希望自己能坐上去。
江文遠見空中的直升魚飛得慢慢平穩，自然也能想到是顧念兒操作得熟悉了，便也不再擔心，說一聲：“念兒這丫頭倒也聰明！”
見他臉上再不焦急，袁世凱也其心稍安：“是不是我們現在就等於成功了！”
“這是自然！隻要操作得好，機器就沒問題！”江文遠說得十分自信。
劉坤一道：“那這算不算我們大清自己研製出來的東西呀？”
袁世凱解釋道：“除了那個發動機是人家西洋先試驗的，其他的都是原創！”
劉坤一咂吧一下嘴，臉上有一絲不甘：“如果都是江先生研製出來的就好了！”
袁世凱就是說：“要不，我們向太後稟報時，就說是所有部件都是江先生想出來？”
江文遠連忙阻止：“沒有這個必要，是西洋人先試驗的，怎能抹殺人家的功績，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正說著，便見幾個周家口戲樓的人走到江文遠麵前，指手道：“江先生你什麽意思呀，我們沙河調在和豫東調比戲，眼看就要贏過他們了，你卻用這麽個東西在天上飛，故意讓人不看戲，這是故意讓我們沙河調輸呀，不講武德呀！”
江文遠去看時，自然已經認得他們了。
江文遠之所以讓搭六個戲台，隻上三個班子，就是在等著周家口戲樓內的班子上台，因為連著幾天他們沒有觀眾，閑著也是閑著，也會來觀看，不服之下，就會上到空台子上唱。
自己就找過去了。
這也就是江文遠為他們搭戲台的原因，其實江文遠也是想把這些戲樓內的戲班子也收入清幫，讓他們成為清幫的宣傳渠道。
一天多下來，他們都在和豫東調比戲，看誰唱的吸引人更多。
還雙方各分陣營，周家口戲樓班子稱為沙河調，歸德府的黎二姐他們的野台子則稱為豫東調。
這兩天，周家口聽戲的可是過足了癮，六台戲對著唱，時而跑到這邊的戲台，時而又跑到另一邊的戲台。
但是因為黎二姐的豫東調唱得是新戲，前一天一直都霸占著觀眾。
沙河調又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吸引過來一些。
黎二姐他們不服，便使用大腔大嗓地連吼，喉嚨啞了也不在乎，那個時候又沒有麥克風，所有的都要由喉嚨喊出來。
正是因為此時的比戲，才奠定了豫東調的奔放豪邁。
……
但因為直升魚在戲場上空不住飛行，把觀眾的眼光都吸引到天上去了，沙河調這邊的人還以為江文遠故意搗亂，這才質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