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借兵
更讓劉坤一不解了,這滿地都是幹枯的玉米杆,又哪來的兵啊?
雖然其他人都有疑惑,但裕長和文悌卻心中明白,以為這是江文遠要用靈兵。
江文遠也沒有更多的解釋,便來到了西邊的賈魯河堤上,見管大帶持弩手們也把河堤死死得守住。
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夜幕初降了,江文遠說:“既然要借兵,也需要一番體力,總得先吃飽了再說,先做飯,吃完了飯我們就借兵!”
“還吃飯?”不隻是劉坤一焦急得反對,管大也叫出聲來,向河對岸指著道:“總領幫你看看,河對岸的堤外有多少人,咱都被圍得不知道有多少層了,怎麽吃得下去呀?”
江文遠眺望一眼,看到另邊的河堤外人影如鯽,足足排出一裏多地。
江文遠說:“怕什麽?咱又不是第一次被圍了!”
“倒也是!”雖然管大和劉坤一點了點頭,但心下仍然緊張到焦慮。
雖然從狼山到徐州城外的廢黃河土崗,也被圍很多次了,最終也都是有驚無險,但這一次數量太多了,又怎能把心全部放下。
“姐姐、秀舟、穗兒你們帶人把玉米杆收集幾捆點著,把幹糧拿出來烤著吃!”江文遠吩咐道。
江媚桃、陳秀舟、葉穗兒等女孩見周圍連槍帶弩守得很好,又對江文遠十分信任,便也沒有過多擔心,把船上帶的幹糧拿出來,再去收集玉米杆,點著後,火光不但能照明,還能熥烤幹糧。
沒一時,便烤熱了,有的留下自己吃,有的送到守在河堤上的持弩手和武衛右軍吃。
吃完了飯,天色便已經全黑了下來,幸好有燃起的玉米杆火堆,照亮的同時,也能取暖。
雖然身在野外,又值隆冬,但所有人分散圍在火堆邊上,倒也不覺得冷。
“大家都吃好了沒?”江文遠向周圍問了一句,所有人都答吃好了,江文遠便說:“既然都吃好了,我們便開始借兵!”
“怎麽借兵?”現在不隻是劉坤一不解,江媚桃、陳秀舟、江北阿四等人也都紛紛不解。
“就管它們借兵呀!”說著,往玉米杆上一指。
劉坤一擔憂道:“江先生,有什麽事咱們一起想辦法,可不能把腦子急壞了!”他還以為江文遠表麵平靜,內心焦急,以至於腦子現在糊塗了。
“是呀是呀……”葉穗兒等聖母團的人女孩們都連心疼帶安慰地說:“咱別急,慢慢想辦法……”
“已經想出辦法了呀,就是借兵呀!我們大家一起借!”說這話時,江文遠也意識到了,別人並不理解自己的構思,便又說道:“姐姐、念兒你們帶人去多打桶水來!”
顧念兒等人也不問原因,拿著桶,過了河堤,在河床的堰塞坑內打來了水。
江文遠又指手道:“大家一起動手,把這一片玉米杆都砍下來,用水打濕!”
“好!”所有人都應一聲,一起去把幹枯玉米杆砍下來……
江文遠又向江北阿四等人道:“你們去把河堤邊上的樹伐個幾十棵過來,無論是樹杆和樹枝,都弄過來!”
“是!”江北阿四及臨淮幫的人雖然不解,但仍應命,去船上拿了工具,伐樹去了。
江文遠手上也沒有閑著,又拿出了鉛筆和紙張畫起了圖紙。
裕長和文悌焦急起來:“江先生啊,你還等什麽呢?快放靈兵呀!”
“哪有靈兵呀?”江文遠直接說出這話,讓劉坤一都為之擔心,生怕這兩個旗官來日向太後細稟。
江文遠用靈兵戲耍他們兩個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建萬壽宮,恐怕憑太後的心胸,不會放過江文遠。
“那……”吞吐一下,裕長說道:“那夜逃跑出來的靈兵都那麽多了,如果把你所有的靈兵都用出上,恐怕不隻十萬吧!
“騙你們的,那夜隻是裝神弄鬼而已!”江文遠剛說到這裏,就被劉坤一拉著他衣袖焦急低語:“你幹什麽呢?你知道那夜是什麽罪過嗎……”
還沒等劉坤一說完,江文遠就把湊過嘴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放心,之後我會讓這兩個家夥再相信的!”
“你……你搞什麽?”劉坤一急得臉都紅了,但又猜不透江文遠內心。
江文遠卻擺手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裕長和文悌皺眉思索了多時了,竟然不相信江文遠的真話:“怎麽可能?那夜我們看得清清楚楚,那麽多怨靈都聽你的,口口聲聲稱你是大掌界!”
江文遠說:“其實是騙你的,你們看到的怨靈都是畫在薄紗上的圖畫而已!”說著,又向擺布組裏人說道:“你們誰向這位大人展示一下障眼術!”
一名障眼門的弟子把隨身的薄紗掏了出來,向空中扔去,正好是前天用剩下的,篝火映照之下,便見空中一隻滿臉是血的惡鬼向下落來。
嚇得裕長和文悌又是一陣緊張,抱在一起“嗚嗚”地哆嗦:“不是說已經去除他們的怨氣了嗎……”
哆嗦了多時了,那薄紗便落在了他們頭上,更是讓他兩個連驚叫帶乞求多時:“走開,走開啊……”
“瞧把你們嚇得!”江文遠說了一句,便從他們頭上把那薄紗扯下,在兩人眼前展示:“看清了沒,這就是你們看到的怨靈!”
裕長和文悌剛開始還有些恐懼,但是等接在手裏細看,再細細回想那一夜的感受,似是也明白了。
但又有一點想不通:“可是你們腿都沒動就走了,地麵也會自己移動!”
這話剛說完,就聽愛麗絲說:“你們隨我來!”用玉米杆把綁個火把,帶著裕長和文悌到在船邊,指著上麵的千裏路,就是它們讓地麵移動的!”
裕長和文悌細看多時,便也明白了,原來那天夜裏就是針對自己兩個的騙局,氣得“呼呼”直喘,回到江文遠麵前,以手相指:“江文遠,你竟敢如戲耍我們,小心我們兩個到太後麵前稟明實情,問你個大不敬的罪名!”
江文遠也沒有害怕他們:“還是先活過這一劫再說吧!如果這些造反的殺不退,你們想活著離開都難,還去告狀,還是先和我一起借兵吧!”
“休想!”裕長和文悌平時高貴慣了,被江文遠如此戲耍,如果江文遠身邊沒有帶這麽多人,都想讓手下的捕快和衙役把江文遠給剝了,又哪裏會再聽他的?
“那你們……”江文遠試探著問了一句。
“睡覺!”裕長和文悌同時叫了一聲,裕長又道:“離開開封時我們通知了守尉署官兵,明天他們就會找過來,我們就不勞你這小道士費心了!”
說完,便走到直立的玉米杆從中連著去踏,把一片玉米杆都踏倒,再把顧念兒他們砍倒的玉米杆也搬過一捆去,和衣躺下,上麵用玉米杆蓋著取暖。
“你們這兩個狗官,是你們把這些亂民引過來的,我們都在忙著,你們卻睡大覺!”顧念兒、葉穗兒等女孩都紛紛指責過去。
“哼!”裕長和文悌冷哼一聲:“等著吧,等守尉署的官兵打退了反民,連你們也抓起來!把這裝神弄鬼的小道士押解進京!”
眾人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江文遠攔住:“算了,兩位大人一路被追殺到此,想來幾天都沒睡好了,就讓他們睡一會吧!”
其實,把這兩人推開,也是江文遠的計劃,如果他們兩個在場,一定會對怨靈之事十分關注,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反倒不容易行動。
倒不如讓他們兩個氣憤地離開。
不隻是這兩個旗官,他們帶來的一百多捕快和衙役也都氣憤憤地踏倒玉米杆,去睡了。
雖然其他人連罵帶怨的心裏不舒服,但是江文遠並沒說什麽,而是把手裏畫好的圖紙交給將軍杜:“等江北阿四他們把木頭伐過來,你們就製作這個東西,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將軍杜接下那圖紙,細看時,圖紙也極為簡單,就是幾個粗疏的骨架,骨架外用玉米杆包著纏住,而且是很多個骨架連在一起,組成一組。
先看了大概的骨架,將軍杜又去細看動力部分……
連看多眼,終於“哦”地恍然明白,又向精豆子和三麻溜叫道:“快來,總領幫又設計出了高明的機關!”
精豆子和三麻溜也連忙過來相看。
劉坤一聽見,似是明白了,向江文遠問道:“難道你又要紮草飛雞?”
之前在廢黃河土崗上也是被圍了,就是用蒲草紮成了草飛雞,最終把幾萬大刀會弟子都殺盡了,恐怕這一次也是這樣。
不隻是劉坤一這樣以為,其他人也都這樣以為,因為玉米杆和蒲草也都沒有多大差距,都是本質比較輕的東西,想來也也都能製成飛雞。
但是愛麗絲卻皺眉起來:“親愛的,這玉米杆雖然已經幹枯,但還是有些重量的,恐怕飛不起來吧!”
江文遠道:“我都說是借兵了,自然不可能借飛雞呀!”
“那你是要做什麽?”愛麗絲又追問一句。
“兵呀,真是兵?聽說過草木皆兵嗎?”江文遠又問了一句。
“聽是聽說過,說是受了驚嚇的人看到草木就像是看到兵一樣,但也不是草木真就成兵了呀?”愛麗絲說著,在心中進行了千番設想,但怎麽也難想得明白。
“總領幫看看把玉米杆打濕成這樣行不行?”他們說話間,其他人手上也都沒有停止,用打來的水把幹枯的玉米杆打濕。
江文遠細細看了幾下,說道,盡量打到最濕,再去船上把繩子拿過來,我們現在就開始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