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牛魂索命
所有人都靜下來，驚看停下來的木牛。
就連牛身上的丁麥青不知所措地向身下看。
管大、江北阿四等清幫中人則是一陣擔心，生怕木牛沒有造成而被取笑。
果然，下一刻袁世凱和劉坤一的臉色就變了，含笑看著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看你還怎麽顯擺！
愛麗絲更是說出了口：“都說過不行了，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江文遠也沒有任何反駁，而是說道：“對不起，其實這是向前傾斜的力盡了……”
不等他說完，袁世凱就說：“才走恁遠豆力盡了，那你這木牛也沒啥用啊？”
“接著還可以使用平衡杆的後傾之力！”江文遠說著，又轉頭向丁麥青說：“麥子姑娘在牛背上移動著往後坐一下就可以了！”
“我向後坐一下就行了，是嗎？”木牛身上，丁麥青問了一句，欠著屁股往後移動。
應著她在牛背上向後移動到一定的點，又聽得“咯”地一聲，那木牛四腿諧調地邁動，又往前走去。
管大、江北阿四等幾百人看到，才算長出一口氣。
聽江文遠又說：“這木牛內負重的平衡杆傾斜到一定程度就等於力盡了，這個時候牛上坐著的人就要坐到支杆的另一邊，這樣也就又往另一邊傾斜，導輪杆也向反方向滑動，讓連接連杆的轉軸反向旋轉，連杆接著驅動，牛就能接著走，等下次力盡時，人再坐到前麵，如此往複……”
江文遠一邊比劃，一邊講解原理。
劉坤一、袁世凱、愛麗絲也沒心情聽他講原理，隻是感覺臉上不住的發燒，本以為剛才牛都廢了，沒想到他又走了起來。
而且聽江文遠的話音，隻要人在牛身上時而前後移動一下屁股，牛就不會停下來。
對於木牛流馬，現在的爭議最大，有的說其就是獨輪車，沒有那麽神秘；還有的說它是自動化運輸工具，隻是年代久遠技術失傳而已。
而且還有很多複原品，五花八門有很多，有用人力推的，還有的連電機都用上了……
當然是不符合史實的。
真正的木牛流馬應該半自動器械，通過重力的轉換驅動牛不斷行走。
眼看牛走得穩定下來，管大、江北阿四等人又開始了讚歎：“瞧瞧這牛，隻要坐上人就能一直走，果然是木牛流馬！”
“咱總領幫能把諸葛亮的木牛流馬複原，就證明咱們總領幫也和諸葛亮一樣神！”
“不對，咱總領幫比諸葛亮還神，諸葛連弩就被咱們總領幫瞧不上，再看看咱們的連弦弩，比諸葛連弩強多了！”
“這木牛流馬也比諸葛亮的強，都超越科學了，都超越那個什麽定律了……”
眾人哈哈笑著讚歎江文遠時，分明也是說給劉坤一、袁世凱、愛麗絲聽的。
看到對麵三人臉上的不自在，管大、江北阿四等人又感覺心理極爽。
江文遠則無意去嘲弄誰，而是說道：“既然這木牛能用，咱就多造幾頭！”
“多造幾頭？”劉坤一疑問道。
“是呀！多造幾頭木牛，直接衝進院子裏，曾霸四那些水匪看到牛，害怕之下必然大亂，到時候就讓這些牛和他們大戰，而且我所設計的木牛，並不隻是會走，還有其他功能……”
“還有其他功能？”所有人都心理十分期待，希望江文遠進一步講解。
然而江文遠並沒有，而是說：“不能讓淮軍遺孀們等待太久，我們要趕快把木牛造出來去救人！”
“好！”管大、江北阿四等人各應一聲，又按剛才的分工進行忙碌。
因為剛才已經成功造出，再次動手也更有經驗了。
而且這一次是全員加入，就連袁世凱那幾十個武衛右軍也加入到伐竹子的行列。
袁世凱本人也去親自綁繩子。
雖然劉坤一年邁，也在人群中東看看西看看，雖然幫不上忙，卻十分關注。
愛麗絲也不堅持她的物理守恒定律了，還主動擔任起了監工，遇到綁繩子不緊的，還主動讓人返工。
逢到別人不聽她的話時，她也不生氣，而是自己動手替別人返工……
太陽偏西之時，徐世昌去找來的衙役已經到來，他把周圍幾個縣都通知了，而且這幾個縣的縣令和知縣也都來了，自然是為了拜見兩江總督和山東巡撫。
看到眾人在造木牛，這些衙役和縣官們又都驚著眼湊上前，想要來看稀罕。
劉坤一和袁世凱則喝道：“看什麽看，快收屍體去！”才讓他們去往河中打撈屍體。
未過一時，十八頭木牛已經造好，被人騎著往千裏船上走，更是讓衙役和縣官們吃驚：“這是人造牛還是真牛？”
“是人造牛，也是真牛！是牛叉的牛！”
因為要著急去救人，江文遠也沒在這裏多作停留，把木牛騎上千裏船後，就把船開動，順運河北去。
天色向晚時，便已經來到微山湖地界，往西看去，先看到對湖岸上有一座牌樓，眉匾上寫著“湖西莊”三個大字。
邢不滿指著前麵那一節大院落說：“那就是曾霸四兄弟的住房，原是村裏楊大戶家的宅子，大刀會興起，被他們曾霸三兄弟霸占了！”
江文遠點了點頭，順他手指的方向去看，見那院子前後分為幾節，院牆高高的聳立，院門前仍有人進出，看來並不知道曾霸三已死。
往那院子的方向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天色，江文遠說：“正是攻擊的好時候！”
“怎麽現在就是攻擊的好時候了？”管大問了一句。
江文遠說：“現在正值暮色上來，他們正看不清，正好我們的木牛群可以放出去！”
說了這一句，江文遠便又問道：“駕馭木牛的人準備好了沒？”
人群中齊應一聲：“準備好了！”
“上牛！”江文遠又吩咐一聲。
“是！”十七名持弩手上到木牛身上，丁麥青也上到牛身上。
因為丁麥青也是要強的女孩，對方是幫自己去救人的，她又怎肯甘居人後，便也向江文遠請求駕馭一頭木牛。
江文遠也同意了，而且對牛身上的每人都進行了特殊防護……
“把船悄悄靠岸，放牛！”江文遠吩咐一聲。
千裏船慢慢靠岸，木背上的人往前一按牛角，木牛便踏著沉重的步伐，先離船上岸，到在岸上，便對著那大門就去。
此時，湖邊煮牛肉的大鍋已經收了，但殘碳灰仍然向上冒著青煙，被風一吹，斜著揚起。
十八頭牛從碳灰殘煙邊徐徐走過，再加上暮色初起，更難讓人看得清了。
院門前有守門的四個壯漢，正抱著鴨槍閑聊，突然轉頭看到，一個吃驚地指道：“怎麽這麽多牛，怎麽這麽多牛往這邊來？”
其他三個看到更是不解：“也沒聽說附近誰家有牛呀，而且這牛這麽大！”
“白天我們才殺了十八頭搶來的牛，怎麽現在又來了十八頭？”
“會不會是白天被我們殺的牛，夜裏冤魂找上門來了？”一個膽小一些，顫聲提醒道。
他這一聲剛落地，就聽那走來的牛群說道：“白天你們殺了我，夜裏索命來了……”
“還我牛命來……還我牛命來……”不不隻是那牛身上有這樣的聲音，而且遠方也有很多個聲音在喊。
“哎呀真是牛魂索命……”雖然此時天色還未全黑，也並不是隻有一人，但被殺的牛走了過來，再邊加上這樣的聲音，真像是鬧鬼的節奏。
“我的媽呀！這是冤牛呀！”幾個正往門門內走的人看到，嚇得“哇”聲大叫，往門內就躥。
四個守門的漢子也沒膽量堅守崗位了，特別是看到那牛群還在加速，更加心怵了，猛跳一腳，進入門裏。
“咣當”一聲，把大門從裏麵關上。
江文遠帶人跟在牛群後，他身邊管大、江北阿四等幾百人仍在高聲亂喊：“還我牛命來，還我牛命來，被你們殺得好冤呀……”
劉坤一就看不慣江文遠這種敷衍的姿態，裝神弄鬼他也不認真，就這樣讓人亂喊，也不管牛會不會說人話，更不管喊得是不是齊，就這樣亂吵吵。
但偏偏就是這樣敷衍的亂喊，把對方嚇得夠戧。
眼看對方的人進入院子裏，而且還把門給關上了，江文遠吩咐一句：“拆門、撞牆！”
劉坤一和袁世凱瞪眼驚問：“什麽，你的牛還能拆門？還能撞牆？”
“是呀，我說過這牛還有其他功能！”
江文遠解釋之間，十八頭牛已經加快了速度，從剛才的走牛變成了奔牛。
這是因為江文遠在設計木牛之，對驅動進行了檔級設置，把整個牛頭往下一摁，就會進入暴走模式。
丁麥青駕馭的木牛直接往大門處奔去，本來牛身內就全是沙子，重量極大，再加上衝刺之力。
“哢”地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雖然那時的木質大門也結實，但門樓固定大門的牆卻是由青磚和泥土砌的。
撞得連門帶框脫離了牆體，往裏就倒。
頂在門後的四個壯壯漢正好被壓在門下。
剛想往外爬，就感覺壓在身上的門板重量增加，還有“咚咚”巨物踏足的聲音。
因為牛身太重，再加上衝刺的速度未消，連壓帶踏，竟然讓門下的壯漢吐出血來：“噗！”
丁麥青騎在牛背上，稍稍低頭，過去門樓，進入院子。
其他的木牛並未從門樓內進入，而是直接選擇了撞院牆。
“哢哢”連撞幾下，院牆“轟隆”倒了。
塵煙翻滾之下，更加讓人看不清了。
木牛也沒有停止，踏著殘牆和碎磚走了進去。
“怎麽回事？怎麽牆塌了……”院子裏麵的人都叫出聲來。
剛叫了一句，就見木牛從塵煙中走出，往自己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