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把船當牲口使
江文遠的吩咐落下，清幫中人已經分成兩隊，江北阿四帶臨淮幫的人去伐竹子，管大帶持弩手和采荷手去千裏船上把大刀搬下來。
好幾百人一起動手，速度極快，有的綁竹竿框架，有的截繩子……
江文遠還在旁邊不住的指揮，沒一時，便把竹竿框架綁好了，而且是雙層的，這樣能讓大刀綁上去更穩固，不會造成傾斜和鬆動。
接著又把大刀一一在框架上綁，就形成了一個兩丈長一丈寬的刀林板。
再固定到船板上，整個船板的上麵也就形成刀林組成的刺蝟一般。
“把船立起來上絞子繩！”江文遠這一次的動力係統仍然用的是絞子繩，因為這是那個時代最為簡單的蓄勢儲能方式。
所有人一起動手，把九艘船都掀得側翻，由江文親自動手，在船底竹竿框架上進行絞子繩的布置。
還是多道組合的絞子繩，先是分股上勁加力，最後再匯總成一股，連接到船兩端的螺旋槳上。
因為一艘船本就有前後六個螺旋槳，再加上絞子繩的多級蓄勢，幾乎都把整個船底的竹竿框架盤滿了。
九艘都製作完成。
江文遠又對所有船身的力量進行計算，也對一切細節進行了推演，感覺一切無虞，最後又吩咐一聲：“上撇繩！”
所有人又是一愣，上撇繩？撇繩不是耕地駕馭牲口用的繩子嗎？這裏又沒有牲口，怎麽還要上撇繩？
撇繩：舊時用牛馬等大牲口耕田時的繩子，一端係在牲口套上，一端在駕馭者手裏，通過緊拉放鬆、左右搖擺等動作，再配合“馭喔駕”等口令對牲口進行控製。
見周圍人都愣著，江文遠又道：“別愣著，快拿呀！拿最長的繩子，要一兩裏長的那種，不行就接！”
“啊？”管大眾人又是不解，駕馭牲口時所用的撇繩不過也就一兩丈，他卻要一兩裏。
這是要駕馭龍嗎？
雖然心下疑惑，但管大等人仍然去船上把繩子拿過來，都是拇指粗的繩子。
江文遠說：“九艘船上都係撇繩，船尾的兩角各係一根！”
“總領幫……總領幫是要把這些船當牲口使嗎？”不解之下，管大問了一句。
“嗯！”江文遠點頭應了一聲。
這太不可思議了，還從來沒聽說過把船當牲口使的……
屬性也不一樣呀！
雖然都不理解江文遠的內心世界，但還是按他說的去做，每艘船的船尾上都係了一根繩子，又把繩子和止銷卡進行了特殊連接。
正在這時，便聽得北邊遠遠地人聲吵嚷，順運河往北去看，所有人都是一驚，因為順運河正有很多船隻駛來。
看那數量，應該有一百多艘，還都是大船，而且船上的人也站得密集，恐怕人數不下兩三萬。
“這麽多人！”縱然是劉坤一、袁世凱等帶兵的人也都驚叫出聲，清幫中人也混亂了一下。
“這麽多人怎麽辦呢？”江媚桃、顧念兒、管香羅等女孩也都擠在江文遠身邊，恐懼得聲音直哆嗦。
江文遠不但沒任何恐懼，還笑出聲來：“看來，我們造這九艘潛艇也沒浪費呀！”
再吩咐一聲：“把這些潛艇下水！”
雖然管大等人都亂了一下，但想到有江文遠在，又快速鎮定下來，在江文遠的指揮之下，九艘船都下到水裏。
這裏的運河本身就不寬，雖然丁麥青的運牛船和邢不滿的船都小，但三艘船也已經差不多快把運河排滿了。
前後排成三排，形成三三見九的排列隊形。
但是這九艘船剛放到水裏就往下沉，眼看都沉得沒進水麵了。
劉坤一、袁世凱、管大、江北阿四等人都叫出聲來：“不行呀江先生、不行呀總領幫，你造設計的潛艇沉了！”
江文遠說：“潛艇就是潛到水下的呀，當然要沉了！”
直到此時，所有人仍然沒明白這九艘潛艇應該怎麽用。
江文遠又吩咐道：“阿四哥的臨淮幫分為兩隊，守在運河兩岸的竹林裏，砍下竹子製成簡單竹矛，看到水匪上岸，就對他們投擲竹矛！”
江北阿四應一聲，把臨淮幫分為兩隊，一隊到在河對岸，一隊就留在這邊。
都在竹林裏藏好，提前砍下竹子削成斜茬，製成竹矛做好準備……
江文遠又吩咐：“其他人都上船，女的力量弱，都在後麵，男的力量大，在前麵抓著撇繩駕馭潛艇！”
“雖然我是女的，但我的力量也不弱呀，你也可以把我當男的用！”顧念兒挺身說道。
剛才江文遠和愛麗絲聊飛雞聊得那麽投機，已經讓顧念兒感覺到了危機，但愛麗絲會的自己又不會，現在也隻有在這方麵好好表現一下了。
被他一說，陳秀舟和江媚桃也跟著說：“我們的力量也不弱，也能當男的用！”
丁麥青也走上前來，因為江文遠是在幫自己，而且她幾年來都是家裏的頂梁柱，平時重活幹多了，力量也不弱。
眼看北邊的水匪越來越近，江文遠也沒有反對，隻是應了一聲：“好！”
眾人都以次上到千裏船上。
江文遠又說：“四個人負責一根撇繩，八個人控製一艘潛艇，不要亂，不要讓我們自己的潛艇相互碰撞到……隻要你們一抖撇繩，就等於把潛艇的止銷卡拔掉了，潛艇就會往走，你們順著放撇繩就可以了，待潛艇往前走出敵船的範圍，就拉回來，再放。注意，拉回來時速度要快，這樣能能讓螺旋槳反轉再加力上勁，有利於下次的蓄勢……”
江文遠對眾人講解如何拉撇繩操作之時，北邊的水匪們的船順運河已經到了不遠處。
他們說話聲也已經聽得更清了，每一人都哈哈狂笑，亂糟糟的聲音中一個稍微清晰：“三位上師，這次是我們四地弟子一起行動，可都要為我們大刀會長臉哪！”
雖然江文遠聽到了這聲音，但也不知道這聲音就是曾霸三。
對麵那個聲音落下時，又有三人接道：“曾上師放心，我們棗莊大刀會原是總會，自然不會落於人後！”
“我們微山、滕縣的大刀會也不落人後！”
“我們濟寧大刀會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不比你們豐沛、碭山的弱！”
袁世凱聽見，嚇得臉色都變了：“這是魯南的大刀會都出動了呀，這麽多人一起衝過來，我們擋得住嗎？”
不隻是他，劉坤一也嚇得直皺眉，因為對方不但人多，還都背著大刀，手裏拿著鴨槍，如何能抵擋得了他們？
聲音微微顫抖，劉坤一向江文遠問：“江先生，你確定有把握？”
江文遠含笑說道：“放心！我正愁他們不來呢，之後一個一個的去找他們也是麻煩，現在正好一起收拾！”
雖然江文遠說得肯定，但劉坤一、袁世凱又怎能放得下心？
又聽對方水匪紛亂的聲音道：“那江文遠不好好呆在太平洲，竟然來了我們這裏，那就讓他葬身在這裏吧！”
“是呀，我們偏偏就殺雞用牛刀，不但要除掉江文遠，還能震懾周圍勢力，看日後哪個勢力還敢來我們魯南地界撒野！”
“對！”
“我們不但要除掉江文遠，還要用最殘忍的方式……”
……
每一個聲音都充滿著狂傲與放肆，聽這語氣，完全沒把江文遠放在眼裏。
見對方越來越近，江文遠轉頭向身後道：“你們誰的聲音高，給我喊過去，就喊大刀會竟然用起了火槍，真的有失大刀會的名頭！”
“是！”清幫中嗓門大的不在少數，幾乎所有人都應聲，接著就紛紛向北邊喊道：“大刀會竟然用起了火槍……”
水匪們遠遠地聽到，也都紛亂喊過來：“就是不用火槍，也能把你們砍個稀爛！”
江文遠聽到，稍稍放心。之所以他讓人喊這句話，就是怕對方到了火槍射程內就開槍，能激得對方拚大刀，自己這邊就不會有傷亡。
“既然你們這麽仁義，我也提醒你們一下，要小心水裏啊！”江文遠竟然還真的提醒對方。
袁世凱氣得直歎氣：“江先生啊！哪有你這樣打仗嘞呀？”
“人家都答應不跟咱動槍了呀！”
“那你也不能……”袁世凱一陣無語，有時候真的都懷疑江文遠的腦子有問題，但他……
水匪那邊傳來嘲笑聲：“怎麽，大冷個天，你們還下到水裏鑿我們的船呀……”
還有的嘲笑道：“你們手裏啥武器也不拿，要和我們拚拳頭嗎……拚拳頭我們可不奉陪呀，我們可是要用刀砍的哦！”
江文遠高聲道：“我們我們也有刀，隻是我們的刀在水裏！”
“江先生你白說了中不中！”袁世凱緊張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嫌棄了，就這麽點軍事機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還都被他抖落給對方了，接下來的仗還怎麽打呀？
“好吧！我不說了，你們就等我命令放潛艇！”江文遠無奈之下閉住了嘴。
說話間，北邊水匪的船隻不斷順運河往南來，眼看已經離得隻有了十丈左右了，江文遠算著距離、時間及對方的反應，猛然吩咐一聲：“放艇！”
所有拉住撇繩的人聽到，都一抖手裏的撇繩，嘴裏還喊了一聲：“駕！”
江文遠轉頭問道：“又不是牲口，你們駕什麽呀？”
管大等人道：“習慣了，之前使牲口都是這樣喊一聲！”
丁麥青說：“這船上有俺們十幾頭牛的下水，可能它們的靈魂附在了船上，這樣也許它們能聽得懂呢！”
在十八根撇繩一起抖動之時，便已經把九艘潛艇的止銷卡抽去，絞子繩上儲存的勢能得以釋放，螺旋槳開始旋轉起來。
因為江文遠對整個船的重量進行過計算，讓船在裝了濕土袋子之後，會向水下沉，但並沒有在水下沉實。
在螺旋槳的推力之下，水下的潛艇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