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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是神仙

  也沒有因為劉坤一的嘲笑而生氣,江文遠說:“奇怪就奇怪唄,怕什麽?”


  “我是怕到時候我憋不住會笑出聲來!”


  不隻是劉坤一,袁世凱也跟著說:“是嘞呀!你這樣不負責任嘞表演,到時候木把那些兵騙住,再把我們逗笑就不好了,一笑還不露餡啦?你看看俺家這幾口子笑嘞嘴都捂上了!”袁世凱說著,去指他的九位如夫人。


  江文遠說:“沒事,到時候你們想笑就笑!不用怕露餡,有我在呢?”


  “中不中哎?”雖然江文遠說得很肯定,仍然讓袁世凱不住的擔心,因為他也太不上心了。


  “中!”江文遠還學著河南話的語氣應了一聲。


  陳秀舟、愛麗絲、楊葉兒跟著問道:“那我們到在軍營裏說什麽呢!”


  江文遠也真的太敷衍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哪怕是想罵他們想打他們!”


  “還能罵人打人呢?”陳秀舟疑問道。


  “對呀,有多橫就整多橫,咱越神氣,他們就越相信!”江文遠竟然還直接鼓勵。


  “好!那我們就來橫的!”聽到江文遠的鼓勵,全船人都跟著歡呼起來。


  見眾人興奮的神情,江文遠又連忙道:“該耍橫的時候耍橫,但是我交待給你們的細節一定不能出錯!”


  “是!”船上的持弩手、采荷手及臨淮幫的人又都齊應一聲。


  說話之間,千裏船不住前行,眼看就到在了兵營之外。


  靠了岸,江文遠吩咐一聲:“抬上八仙台,下船!”


  “是!”江北阿四帶臨淮幫眾人齊應一聲,江文遠已經為他們分派好了,兩百多名臨淮幫弟子負責抬八仙台。


  人群均勻分開,把九個八仙台抬起,下了船,往兵兵營而去。


  因為徐州江防軍信鬼神,軍備已經廢馳,營門外隻有一個清兵置守,而且也沒有半點置守的樣子,揣著手,把紅纓槍抱在懷裏,而且眼睛也不住往軍營裏麵張望。


  這軍兵的注意力都在營裏,江文遠帶著幾百人到在營門前時,這軍兵竟然也沒發現。


  “哎!”看到自己的兵是這個樣子,劉坤一都禁不住歎聲搖頭,本就江防兵裝備極差,再這樣,哪還有打勝仗的機會呀?


  江文遠也怒從心起,走過去“啪”地給那守營清兵一個嘴巴子。


  “你……”突然回頭,這守營清兵愣了一下,剛想發火,又見江文遠身後帶著幾百人,因為猜不透對方身份,愣了一下。


  江文遠仍然不解氣,回身說道:“你們誰手重,再扇他一個耳光!”


  “我來!”顧念兒本就在江文遠身邊,現在正是需要大力的時候,挽幾下袖子走上前去,抬手一個耳光打過去。


  顧念兒的手勁也太大了,打得這置守軍兵橫身飛出四五尺遠倒地,槽牙混著血吐出幾顆。


  “你……你們是什麽人?”爬了兩下,以槍杆柱地才算站起,雖然這守營清兵有些發怒,但是話裏卻沒底氣。


  雖然這些本就是兵,又入了大刀會,平時也是橫行徐州城,沒人敢對自己這樣;但也正是因為事出反常,反倒讓他覺得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江文遠上前一步,怒喝道:“竟然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你們的上師是怎麽教你們的?”


  “啊?”這守營清兵愣了一下,便也明白了這是大刀會總會的人,不但聲音裏沒了底氣,腰也軟了起來,哈著腰施禮賠笑:“原來是總師大人派總使過來了!”


  滿口滴著血,再加上這樣的姿勢和神情,看得江文遠既怒又悲,但是嘴上仍沒好氣地道:“你們在幹什麽?都到這裏了也沒人迎接我們?”


  “這……這不是連夜處斬謝星綢那夥叛軍呢嘛,滿營的人都在校軍場觀看呢!”守營兵士咧著血嘴賠笑解釋。


  江文遠從王得標口中聽過“謝星綢”這個名字,正是他反對協統雷鳴川信鬼神,沒想到現在要被處斬。


  “上使稍等,容我去稟報雷上師!”守營清兵哈腰說了一句,拔腿往營中就去。


  卻被江文遠叫住:“等等!”那清兵回頭,江文遠又說:“不用接了,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都這會了,再接還有什麽意思!”


  守營清兵臉上滿是擔心,生怕軍營中的大刀會弟子受到責罰。


  也沒理會這清兵臉上的表情,江文遠說:“抬進來!按我說的位置放好!”


  “是!”江北阿四等臨淮幫眾人齊應一聲,把九個八仙台都抬進營門,其他八個立式的按照江文遠交待給他們的方位要求,分散進入,往不同的方位而去。


  剩下那個平的則被人抬著跟在江文遠身後。


  持弩手也按江文遠也均勻散開,分別跟在在九個八仙台後。


  江文遠帶人往中軍去走時,那守營兵士也不守營門了,而是抱著槍矛跟在江文遠身邊側往前走,嘴裏還不住地問:“請問上使仙名!”


  看了一眼這守門清兵的樣子,江文遠道:“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仙名?”


  江文遠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著,眼神又往江媚桃懷裏抱著的大寶劍看去,自然是想給這守營清兵一些提示。


  雖然江文遠演呂洞賓不上心,但是這細節做得極好,好的撒謊者不是直接向對方說,而是讓對方領悟。


  “是是是!弟子多嘴了!”守營清兵也順著江文遠的眼神往那大寶劍上看去,隻看一眼,便似是心有所悟。


  又往已經分散走出十幾丈遠的八仙台看去,見上麵都畫著八仙的圖形,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也不在江文遠身邊跟著了,撒腿在前麵往中軍的方向而去。


  江文遠心中暗笑,自然也能想到,這軍兵一定是向雷鳴川稟報去了。


  果然,沒多久,便見前麵一個大軍賬前走出一隊人,足有好幾百。


  到在江文遠身前倒身就跪:“雷鳴川拜見總會上使!”


  本來,江文遠是極不喜歡被人跪著行大禮的,但是這次例外,站在雷鳴川等人身前,直到他們把頭磕完,才說:“這個嶽老飄,越來越不靠譜了,我見他求得辛苦才下界來幫他,沒想到他手下的人竟然這麽冷落我,都走到這裏了也沒人接!難道他沒向你們通知嗎?”


  “通知了通知了!”雷鳴川連忙說道。


  江文遠自然也明白,他的說謊是在保護嶽老飄,日後他再通過這一項向嶽老飄討好。


  心裏這樣推斷著,江文遠嘴上說道:“起來吧!我先不和他計較!”


  “是!”應了一聲,雷鳴川帶著幾百人在地上站起。


  江文遠去看這位雷協統時,近四十歲的年紀,六尺多高,濃眉毛、小眼睛、大鼻子、一副絡腮胡須。


  隻看這容貌便知道是沒識幾個大字的莽夫,難怪會中嶽老飄的招。


  江文遠去看這雷鳴川時,那雷鳴川也瞟著眼睛來看自己,嘴裏還嘀咕出聲:“這呂洞賓怎麽這麽年輕呀,連胡子也沒有!”


  雖然他嘀咕的聲音不高,但仍被江文遠聽到了,喝問道:“怎麽?我費那麽大氣力修成了仙,難道還不能把自己弄得年輕點嗎?”


  “是是是!”雷鳴川也想通了,人家是神仙。


  又連連作揖躬身地點頭。


  “真是的,連仙體可以隨意塑造都不知道!”江文遠埋怨一句:“和你們這些凡人接觸,不但費仙氣,還費力氣!”


  雖然江文遠的語氣極為不好,卻聽得雷鳴川心裏十分高興,一者是神仙終於來幫自己了,再者也證明修仙是可以的,隻要虔心敬神,將來自己也能像呂洞賓這樣成仙,還能重塑身體……


  “怎麽?就讓我一直站在這裏嗎?”見雷鳴川一直發愣,江文遠又沒好氣地說。


  “哪裏哪裏!呂大仙,請!”說著,雷鳴川做一個伸手相請的手勢,他身後的幾百人分開左右閃開,低頭躬身,做迎接的姿態。


  這些人隻顧表示虔誠,卻沒有注意到江文遠身後跟著一個兩僵硬丈長寬的八仙台。江文遠帶江媚桃、顧念兒幾個女孩從他們中間的通道內走過去後,後麵抬著八仙台的二十幾人便也到在通道旁。


  江北阿四及臨淮幫這些,到在兵營有多橫就多橫,也不理會他們的人行通道,直接用台子撞過去。


  “砰砰”幾下,把雷鳴川及最前麵的幾個撞倒。


  後麵的連忙退著閃躲,總算閃得快。


  “真是沒有半點眼色!”江文遠回頭,向雷鳴川又罵了一句。


  還以為江文遠是真正的呂洞賓下凡,雷鳴川不但不生氣,還連連賠罪:“對不起大仙,是我們擋路了!”


  又在地上爬起,一溜小跑到在江文遠身前引路:“大仙請!”


  往前走了幾十步,便到在一個極大的帳篷前。


  因為劉坤一招收五路防軍嚴重超員,本就經費不足,不但沒對這些清兵進行裝備,連他們的駐軍的房子也沒有安排,幾年下來,仍然住的是帳篷。


  而且帳篷還很破舊,都是綠營兵時代使用過的,很多地方都透風。


  江文遠也沒有在意這些帳篷,反倒是中軍帳前那片空地吸引了江文遠的眼光。


  因為他看到那空地上被綁了百十個人,而且在人群中還有十幾個身著清幫幫服的人。


  江文遠知道,他們是前幾天隨王得標進城調兵的十幾個鹽捕營營兵。


  這百十個人被綁著,脖子裏都插著處斬木牌,但是木牌上寫的並不是“斬”字,而是“祭”字。


  江文遠搖了搖頭:“軍中殺人本是為了軍法森嚴,而這裏卻是為了討好神仙以人作祭,真荒唐之極!”


  江文遠看到那一百多被處斬的人時,王得標也看到了,緊張起來,叫道:“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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