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坐到我床上
“準備?準備什麽?”江北阿四和其他臨淮幫的人都疑問一聲。
“準備什麽繩子、木棍什麽的!”江文遠說。
“準備那些東西做什麽?”眾人又疑問一聲。
“拆房!”
江文遠不經意間的兩個字,卻把江北阿四嚇到肝顫:“拆……拆……拆房?就象是在七濠口那樣拆房?”
江文遠說:“那樣拆不是把我們自己的兄弟都埋進去了嗎……”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烤火,不覺間,江文遠感覺身子也暖和了起來,說道:“終於有暖和氣了,怎麽這裏這麽冷呀?”
“淮安本就是南北的交界地,這裏比揚州冷很多!”說著,江北阿四站起身來:“我們還新買了一批夾襖和薄棉褲呢,本來是想給其他兄弟穿呢,既然總領幫冷,就給你拿一套先穿著!”
說著,江北阿四走到旁邊的格柵櫃前,拉開。
江文遠去看時,說道:“原來你們用的也是我們做的櫃子呀!”
這一點挺出乎江文遠預料的,他以為自己沒有在這裏建過店鋪,就沒有自己家的東西賣呢?沒想到自己設計的格柵櫃竟然也能出現在淮安。
“是呀!淮安也有一家咱們清幫的商家,他們的東西賣得可好了!”說著,江北阿四便拿出兩捆衣服了來。
江媚桃也吃驚起來:“怎麽是我們軋棉坊做的夾襖和薄棉褲?這些東西都是我直接發的,沒有發往淮安過呀?”
江北阿四解釋說:“我聽賣東西的商家說是從泰州進的貨,他們說從水路去太平洲太危險,會遇到高郵湖和白馬湖上的水匪,就從旱路去泰州進的!”
“從我們家進的?”因為泰州分幫的領幫就是顧念兒的父親顧壽根。
等江北阿四把夾襖和棉褲打開,果然就看到褲腰和衣角內有江媚桃繡的“泰州”字樣。
江北阿四接著解釋道:“這家店鋪很小,就是附近的漁民臨街租了兩間店鋪賣的!”
“店鋪還能租?”江文遠驚問一聲。
“是呀,有的雖然有臨街的店鋪,但是沒有經營能力,隻要有人願意用,按月按年給他們一些錢就可以了!”
“哎喲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江文遠自負很懂得社會協作學,但這一點卻沒有想到,對於一些分幫的店鋪,之前都是一些商家和分幫自理的,滅了一條龍之後,他本來還打算讓白如煙他們重新建店鋪呢?
現在能以租賃的形式開店鋪,不但省事,還節省時間,能最快速度把店鋪開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可以先租一些店麵把店鋪開起來賣著呀!像這些棉衣棉被是要趕季節的,明天我們就去街上盤幾個店麵,到太平洲進來貨先讓你們江淮幫賣著!”
“是!”江北阿四一邊答應著,便把夾襖拿起來,往江文遠身上比,想看看哪個號碼適合他。
見江北阿四那笨手笨腳的樣,幾次都把江文遠懟得一個趔趄,江媚桃受不了啦:“我來吧!”
這些本就是江媚桃做得東西,自然她是十分熟悉的,走過去翻出一個號碼往江文遠身上比,嘴裏又說道:“這個號碼長度還可以,但是你太瘦了,恐怕兜不住風,我再給你改改吧!”
說著,又向江北阿四等人說:“你們誰有沒有針線?”
“有有有!”江北阿四說著,又向臨淮幫人群說道:“大丫頭,去把你的針線拿過來!”
“大丫頭?”聽到這個稱呼,江文遠和四個女孩都吃驚起來,往四周去看,見都是男的,並沒有女子。
看著江文遠不解的臉色,江北阿四解釋說:“這是他的外號,因為人長得秀氣,平時做事又細心,我們大家便這樣叫他了!”
“哦!”江文遠及四個女孩點了點頭,才算明白。
那大丫頭走出房去,沒多時,就把針線拿了過來。
江媚桃接下,卻沒有及時改衣服,而是用手在江文遠胳膊和腿上連握帶拃地測量。
測量手臂的時候倒還好點,測量雙腿的時候江文遠就受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江媚桃從腳脖子順著向上量,又連拃帶握地一直到大腿根,這就江文遠緊張起來:“姐姐姐姐,你這樣摸我不行的,這麽多人都看著呢!”
“我在給你量衣服,說過要親手給你做夾襖的!”雖然江媚桃這樣說,但握到大腿根時,免不了觸碰那敏感部位。
加之江文遠年少氣盛,剛觸碰兩下眼看就要躍躍欲起,不覺讓江媚桃也臉色一紅,生怕真的挑起讓江文遠出洋相,便不敢再碰了。
顧念兒取笑道:“姐,你這樣公然揩油就不好了吧!”
“我沒有,我給他量改衣服的尺寸呢!”
“媚桃姐你臉都紅了,還這樣說!”顧念兒又笑著指過來。
江北阿四自然是明眼之人,似是已經看出來了,對周圍臨淮幫的人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把柴禾灰收拾出去,大家都去睡吧!馬老七,今晚我和你睡一起!”
馬老七自然也明白了江北阿四的意思,他是想把自己的房間讓給江文遠住,便點頭應聲:“好!”
江北阿四又轉頭向江文遠說:“總領幫今夜就睡我房間吧,雖然我這個粗魯漢子的房間有些亂,但終歸是能住的,隻是……隻是我睡的床有點小?”
“床小?”江文遠不明白起來:“什麽床小?”
“你……你們……”江北阿四吞吐說間,向江文遠和其他五名女孩指了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江文遠頓時也明白了,原來這江北阿四以為自己要和五個女孩大被同眠,連忙說道:“你們別瞎想,我自己一個人睡,你再給她們安排幾間房,另外還有,我帶了小迷瞪及兩百多采荷組的人,應該天亮就到了,不知道你們這裏有沒有那麽多房間!”
“有!”江北阿四連忙說:“現在我們就是房子多,別說一百多,再來幾百也住得下!”
江文遠想想也是,鹽幫時期的臨淮幫恐怕人數不下數千,現在隻剩下這麽幾個了,應該是住不完的房子。
說間,江北阿四又吩咐一聲:“韓石頭,你去收拾幾個房間出來,要幹淨的,她們是女孩!”
“好!”韓石頭應了一聲。
江北阿四又向那大丫頭說:“大丫頭,你心細,進去裏間給總領幫收拾一下床鋪,要收拾幹淨整齊點!”
“好!”那大丫頭應一聲剛要進裏間,卻被愛麗絲和楊葉兒攔住:“還是我們來吧!”
這兩個洋女孩極想挽回江文遠的心,希望現在討好一下,能讓江文遠能收回成命,別再趕自己走,說著,便進入裏間給江文遠收拾床鋪去了。
但是直到把床鋪全部鋪好,也沒有聽到江文遠說出收回成命的話,無奈間,她兩個也隻有默默走出,往臨淮幫給自己收拾的房間裏去了。
顧念兒和陳秀舟生怕她兩個再生出幺蛾子,也跟著走過去了,其他臨淮幫的人也把烤火後的柴禾灰掃了出去,關上門都走了。
現在的房間內,隻有江媚桃和江文遠。
江媚桃坐在凳子上,把夾襖和棉褲的縫線重新拆了,再往一處逢,江文遠就坐在她旁邊看著。
縫著縫著,江媚桃竟然哭出聲來,吭吃吭吃的哽咽。
江文遠緊張著說:“怎麽了姐姐,是不是你冷了,如果你冷了,就明天再縫吧!”
“不行,明天你沒棉衣穿會冷的,姐沒事,姐隻是太渴望這場景了!”江媚桃含淚說道。
江文遠一時還沒有聽得太懂,以為真是江媚桃身體冷了:“既然這樣,那你就到我床上去縫吧,坐在被子裏縫會暖和一些!”
說著,便已經把江媚桃縫好和沒縫好的棉衣片都拿進了裏間,放到床上,蠟燭也端進裏間,又拉起江媚桃,讓她坐到床上,親手給她把鞋子脫下。
用手去摸時,她的腳很涼,江文遠心疼起來,雙手捂著說:“對不起姐姐,是我忘記了,原來你也很冷!一定現在很凍腳!”
“你拿開手!我的腳幾天沒洗了,很臭的!”江媚桃於心不忍地說。
江文遠仍然抱著,搖了搖頭。
江媚桃淚眼看著,幸福地媚笑一下:“我隻是腳上涼了一下,穿著夾襖和棉褲呢,沒有凍腳的感覺,你快拿開,這樣我沒法縫衣服!”
“那好,就蓋在被子裏吧!”說著,江文遠抬起江媚桃雙腳,掀起被子,給她把雙腿蓋好。
江媚桃在床頭坐著,深望江文遠之間,眼裏淚水又出,順著香腮滑落,流進嘴角。
江文遠又緊張起來:“姐姐你怎麽老是哭呀,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呀?”一邊說,一邊伸手為她去擦眼淚。
“姐沒事,姐很舒服,姐平時總想著這個場景,我為你縫補衣服,你就在旁邊看著我,就這樣相守相望,我要的不多,隻想要這樣的幸福!”
江文遠也明白了她剛才說這場景渴望太久的意思,也許她在出嫁那天就向往這樣的場景,但是沒有,之後的幾年,一直被春明山堂所害,被驅逐,被孤立,幾乎和人世隔絕。
讓他幾乎感覺不到任何人世間的溫情,現在自己隻是滿足了她渴望中的一個場景,竟然就讓她滿足得流出淚來……
心憐之下,江文遠便在床邊坐下,就那樣看著她。
“這樣看著我幹嘛?”
“姐姐好看呀!”
“貧嘴!”江媚桃幸福說了一句,又說:“你穿那麽薄,也快到床上蓋到被子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