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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做說合

  聽到江文遠的名字,章邦直也是一驚,嘴也瓢了,聲音也打顫了:“他……他……他就是傳說中的清……清幫總領幫?”


  劉坤一說:“是呀,他就是清幫總領幫,這次滅一條龍我也跟著來看熱鬧了!”


  章邦直一邊仔細去看江文遠,一邊喃喃自語:“二十未到的年紀,道士打扮、麵白如玉……哎喲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我可真笨哪!”


  自語說著,抬手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又在蘆葦從中對著江文遠跪倒:“章邦直有眼無珠,還望江先生恕罪!”


  被對方一跪,江文遠也慌忙走下船頭伸手相攙:“大人你這是做什麽,你是官,我是民,你怎能跪我?快起來!快起來!”


  章邦直還一時不肯起來了:“我這次是以民的身份真心伏拜江先生,久聞先生處處為百姓著想,今天得見,不但沒有認出,還出言不恭,實在是罪過!實在是罪過呀!”


  章邦直如此,雖然也有劉坤一的關係,卻也不全是,因為這章邦直也是清廉幹吏,也想為百姓做事,正如江文遠所說,他做事條條框框太多,導致他畏首畏尾,一直政績平平。


  這一拜,也是出自於他內心的崇拜!因為高郵和太平洲本就隻隔著一個揚州和長江,很多江文遠的事他也都聽說過,今日一見,終於明白為什麽他能讓一群窮船工過富了,為什麽能創建那麽強大的清幫了。


  江文遠連拉幾下,終於把這位高郵知州給攙了起來。


  章邦直說:“江先生剛才一番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我做了這麽久的官,原來都是錯的,為官一任,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官服頂帶和前程顏麵,並不是治下百姓……”


  江文遠點了點頭,並未再說什麽,因為他剛才那段話已經把這位官員給訓明白了,也不需要再說什麽。


  劉坤一說:“以後怎樣是以後的事,眼下還請章大人替我們把湖裏給處理,帶你們的衙役去把屍體打撈上來!


  聽了這話,章邦直臉上一陣犯難,並沒有立刻應下。


  劉坤一說:“怎麽?難道你嫌這活太髒太累?”


  “不……不是!”猶豫一下,章邦直又說:“是下官現在正有要案在身,我正在處理一件棘手的案子!”


  “怎麽?你的治下出了大案?竟然比滅一條龍的案子還大?”劉坤一問。


  章邦直解釋說:“要說這案子大吧!也並不是太大,就是一個繭莊公司股權歸屬問題,但重要的是這裏麵有洋人?”


  “唉!”劉坤一歎了一聲:“看來剛才江先生對你訓得還不夠呀,竟然為了洋人把我們自己人的事都不顧了!”


  章邦直焦急道:“不是的劉大人,我本就是在閔家橋現場辦公,為他們說合,聽到這邊動靜大才過來的,那邊的說還沒完的!”


  “什麽洋人?是誰?”劉坤一又問了一句。


  “正是我們高郵兩個基督教堂的洋人牧師!”


  “教堂?”一聽到這兩個字,江文遠來勁了,當即說:“洋人在這裏嗎?”


  剛才就是凱瑞和高郵教堂的愛萊德發電報,才會讓一條龍的人去揚州教堂,而且這些教堂勾結水匪販賣婦女和兒童的事還沒了呢?江文遠正想去找他們。


  見章邦直點頭,江文遠又說:“既然這樣,就由我來替章大人處理吧,不就是說合嗎?不是官身也行!”


  章邦直正為這事頭疼呢!因為閔家橋股權糾紛一案涉及到洋人,他又不敢得罪,但又不想愧對治下百姓,如果江文遠去說合,倒也挺好。


  心下想著,章邦直點了點頭,又向一名衙役說:“你帶劉大人和江先生去閔家橋,剩下的和我一起去打撈屍體!”


  那衙役點頭,帶著江文遠等人而去。


  章邦直則帶剩下的衙役往黃伏尖的戰鬥現場而去,隻是站在岸上看了一眼,章邦直及眾衙役就一陣吃驚,紛紛叫道:“這是經曆了什麽樣的打鬥呀,竟然死得這麽慘……”


  雖然章邦直及這些衙役也在遠處看了許久,看到了弩槍如雨,也想到了現場慘烈,卻沒想到這麽慘烈。


  整個江麵上,一串串一排排都是屍體,而且有的屍體都被鋼片長條給紮爛了……


  連看了多眼,章邦直又向一個衙役道:“胡捕頭,你再回城去調集人手,死得人太多了,我們這幾十個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


  那胡捕頭應一聲,剛要走,又被章邦直叫住:“等等!你讓一個人去閔家橋盯著,洋人不好得罪,別讓江先生氣惱上來把洋人給怎麽著了!”


  “是!”胡捕頭再應一聲,架一條小船往高郵城中去了。


  還真讓章邦直擔心對了,江文遠本就是抱著得罪洋人目的去的,而且這一次洋人的結果也不會太好。


  被那衙役帶著路,便來到了閔家橋,又過了幾個巷口,來到一間大門樓前,門楣下掛一張匾,上寫“陳公祠”三個大字。


  進入門樓,過了庭院,便聽到了裏麵叫叫嚷嚷的聲音:


  “照你這麽說就太沒道理了,我們那麽辛苦的辦繭莊,三年下來不但沒賺錢,反而還把我們的人都賠進去了,這……我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鬧鬧鬧!你們集資的時候說的是按資持股的,現在我手裏的股份更多,我是大股東,所以現在這個繭莊歸我所有,你們都是給我打工的,在沒我的允許下,你們是不能離開的!”


  “洋大爺,我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讓我們離開吧,如果按你的方法收蠶繭,我們就沒辦法出門了,會被人打死的!”


  “鬧鬧鬧!現在我是老板,你們要聽我的!”


  江文遠走進公祠大廳之時,便見右側的椅子上,並排坐著兩個洋人,在他們麵前跪著三個中國人。


  “起來!”到在那三個中國人身後,江文遠直接說了一句。


  三個中國人回頭,那兩個洋人也跟著抬頭,都吃驚道:“你……你們是誰?”


  江文遠也沒回他們的話,伸手去拉那三個中國人:“你們起來,跪他們做什麽!”


  但是這三個人執意不起,又身體健壯,江文遠怎麽也拉不動,隻得向持弩手道:“把他們三個給我拉起來!”


  過來六名持弩手,各拉兩肩,把那三個中國人拉起。江文遠又一指左邊的一排椅子:“讓他們坐下!”


  硬按著,讓那三個中國人坐在椅子上。


  江文遠轉頭去看,見這三人都身體健壯,皮膚黝黑,頜下是久未梳理的短胡須,一看就是長年下地幹活的農民。


  “唉!”看了幾眼,江文遠怒其不爭的指過去:“我……我怎麽說你們呢?泱泱華夏那麽多可敬之人你們不跪,卻來跪他們,為什麽呀!”


  “如果不求他,我們身家性命不保!”三人說著,又要站起。


  劉坤一也在他們旁邊坐下,擺著手勢虛虛下按:“你們坐下吧,有他在,你們身家性命無虞!”


  這三個農民懵著臉,連看了江文遠幾眼,不知道是該信他還是該不信他?


  轉過身,江文遠又對對麵坐著的兩個洋人說:“章大人因事公幹,派我來給你們做說合!你們有什麽事,可以給我說!”


  對麵那兩個洋人看了一眼江文遠,連連搖頭:“鬧鬧鬧!我們隻讓章大人做說合,不讓你!”


  雖然他們不了解江文遠的底細,但從剛才的氣勢來看,這人不好惹,絕對不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我這麽好的人來給你們做說合,你還挑?”雖然江文遠臉上含笑,但也都是戲謔之笑。


  “不!不不!是你不知道我們的經過,所以你不能做,隻能讓章大人回來!”其中一個洋人又搖著手,生怕江文遠不理解,說的是全中文。


  “我不知道經過你們說給我聽不就行了?難道還有多曲折嗎?”


  見這江文遠對那兩個洋人沒有半分怯意,三個中國人中其中一個說道:“是這樣的小兄弟,我是高郵人,名叫馬維高、因為近年來絲綢生意漸好,我便找了這位鎮江人曹祥古曹大哥,還有揚州人董大成董大哥!”


  說著,這馬維高一指他身邊的那兩個中國人,接著又說:“我們三個籌劃在閔家橋開一家繭莊,把高郵、揚州、鎮江三地的繭子收上來繅絲,哪知,過程中來了這兩個洋人,非要在我們繭莊入股投錢!”


  說到這裏,這馬維高看向了對麵的兩個洋人,眼神裏仍有些許恐懼:“當時我們想,既然是招募入股,誰的錢都是錢,便也收了他們的入股錢,三年下來,雖然我們也收上來很多繭子,繅了一些絲,但三年被搶劫無數次,不是剛剛成絲在倉庫裏被蒙麵人搶了去,就是走絲的船上被搶!”


  江文遠聽著,轉頭問道:“是不是一條龍的人搶的?”


  “啊?”馬維高吃驚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猜的!”江文遠應了一聲,自然不是他瞎猜的,因為他知道一條高郵及揚州的基督教堂和一條龍早有勾結,自然能想得通他們要用什麽手段。


  “唉!”無奈地歎了一聲,馬維高又說:“剛開始,我們怎麽也沒往這上麵想,因為這繭莊裏也有他兩個的股份,但是直到今天看見他手裏拿的股權書我才明白,因為那些股權書都是高郵、揚州、鎮江許多入股村民的,而且前幾個月都被一條龍的人逼要走了,現在又在他手裏,明顯就是一條龍的人替他逼要的!”


  “嗬!”江文遠笑了一聲:“這事做得挺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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